“陛下，臣有奏，梁王爷府中已有几位夫人，不宜不立正妃。”张钰道。
皇帝也叹了口气，道：“这也是寡人的一块心病，说罢看了一眼梁王。”
“王儿多年来，你母后母妃给你添了几房夫人，可有中意的？”皇帝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梁王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只是不开枝散叶这一点让他头疼得很。
“儿臣是有人选。”
皇帝差一点就从龙椅上惊得蹦起来。
“是儿臣新娶的齐氏小夫人。”
皇帝闻言又皱起了眉头，齐氏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配皇子还是不大够格的，尤其是还是小夫人。
令国公景大人当时就走了出来：“王爷说笑了，我女儿景氏嫁入王府多年，也算是贤良淑德，如今王爷立一个小门户家的养女为王妃，这不是在打我女儿的脸么？”
“父皇，儿臣从来没有薄待景氏夫人，但是儿臣喜欢秦氏小夫人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王妃只能是她。”梁王没有理会脸上色彩斑斓的令国公。
“朝堂之上，哪里有那么多儿女情长？”皇帝训斥道。
梁王笑了，“父皇，日后朝堂有大哥即可，儿臣还是当个闲散的王爷来得痛快。”
儿子们互不相争，或者说，看起来没有明争暗斗是好事，但是这门亲事也太低了些，让皇帝有些犹豫。
“陛下，臣以为，夫妻之间，若是情投意合，才是最上乘的，门第还是其次。”张钰道。
“你的女儿也是梁王的夫人，怎么帮着别人说话？”皇帝觉得有趣。
“正是因为如此，微臣才觉得与其立一个梁王不中意的女子作为王妃，不如让梁王选一个情投意合的，日后府里也安宁。”张钰笑道。
“你说谁是梁王不中意的？明明是你女儿做出这种……”令国公怒道。
眼看着朝堂里两个老臣就要打起来了，皇帝道：“够了，那就册封秦氏小夫人为王妃。”
“多谢父皇。”梁王笑道。
梁王府，清晨。
杜若睁开眼睛的时候，梁王已经走了。把沐青叫了进来才知道，梁王早就上朝去了，看她身体没好，睡得很熟，才没舍得叫。
“恭喜小夫人，要封您为王妃的旨意已经在府里传开了。”沐青笑道。
杜若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小丫鬟进来道：“景氏夫人求见。”
杜若顿时精神了，见过了齐氏和张氏，现在就剩下这个景氏还没见过了。前面的事情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那这人要么是真的良善，要么就是真的城府。
“我即可就去。”
“快，沐青，帮我赶快穿一下。”
“景夫人安好。”杜若对着这位景氏夫人行了个礼。
“小夫人来日是要当正妃的，我如何受得起这个大礼？”景氏夫人笑道，言语中既不乏恭敬，但是也在提醒杜若地位低微。
果然是个不好惹的主。
“夫人说笑了，王爷自然是看重夫人的”，杜若笑着回道。
含沙射影谁不会，不过是不想而已。
景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前两天听说小夫人被吓病了，现在才来看望，虽然说是晚了点，但心意也是要送到的。”
景夫人身边的侍女呈上来了一双玉璧，“这个小夫人且收着，安枕是最好用的。”
这礼物确实贵重，玉璧莹白透亮，至少也算是个冰种，尤其是两只白璧，没有半分杂色。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般女子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物件，若是杜若放在床头，梁王看到了自然会想起来景氏夫人。
“多谢景夫人。”杜若不动声色地收下了，但是下定决心让这宝贝压箱底。
“秦小夫人天生丽质，难怪让王爷动心，妾身要是男人，也要多看上小夫人两眼的。”景夫人说笑道，“全不像我，在这府里耗费了大把的岁月，如今人老珠黄。”
“景夫人风韵动人，哪里说这些伤心的话呢？”杜若道。虽然她不喜欢景夫人，两个人算是官方的情敌关系，但是一个人幽居这么多年，不得夫君的宠爱，杜若对她也有可怜和同情。
“算了，不提这些事了，秦小夫人病还没有痊愈，我就不继续叨扰了。”景夫人说罢，两个人见了礼，就算拜别了。
“你觉得秦小夫人怎么样？”景夫人问旁边的侍女。
“奴婢觉得，秦小夫人心地不坏，应该是个好相与的，但是以夫人您家的背景，无论是谁当了正妃都得敬着您的。”
“你说，这秦小夫人当了正妃，打脸打得最狠的不算是我们，该是秦夫人才对”，景夫人笑道，“走，我们去看看秦夫人，带来的陪嫁侍女得了恩宠，自己却只能独守空房，这羞辱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