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之中,王家大战,早引全城人的关注,大战过去良久,王家内传出十分浓烈的血腥味,不少人壮着胆子进去查看之后,发现王府内尸横遍野,即使有残余也逃的不知去向,这些老百姓不仅不害怕,反而状若癫狂,仰天大笑:“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王家尸体非但没有人帮其掩埋,而是鞭尸辱骂,有的人情不自控,直直跪倒在地,眼泪滚滚而下,断断续续哭道:“女儿,女儿啊,你看到了么,王家那畜生已经死了,死了啊!”
一时间王家惨遭灭门之事,人们奔走相告,甚至有些人在街道上放起了鞭炮,人们反而不以为异,甚至有些人更在上香还愿,小小城镇之中,老百姓热闹之状犹胜新年。
而那叶砂帮助过的老伯听到这个消息,不顾身上暗疾,跌跌撞撞来到王家,四处寻下,找不到叶砂的尸体,这才放下心来,原本老态龙钟的样子,似乎一下子年轻了数岁,一时间老泪纵横:“孩子,你只为了一方安宁,竟犯下如此杀孽,唉,你可知道,这世上的坏人是杀不尽的。”
城镇之上一时间洋溢着喜庆的气息,而在不远处大荒之中,一块满是苔藓的巨石之上,叶砂倒在石头上,沐浴着透过树叶的阳光,一个自贫民窟长大的少年,今天却犯下了如此杀孽,叶砂此时此刻自逃离王家之后原本应该恐惧,后悔,迷茫,各种各样的情绪,可现在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此时此刻的呼吸韵律达到了一种奇特的节奏,时而短促,时而长缓,却又似乎切合某种大道伦音。
叶砂紧闭着眸子,这种奇特的呼吸节奏又将他带入识海之中,那飘渺迷蒙的虚影氤氲而现,悠远宏大的声音在叶砂耳畔隆隆回响,似如雷音巨鼓在心头巨震。
叶砂身处识海之中,睁开眸子,看见那半空之中氤氲的虚影,忍不住脱口而道:“老神仙....”
虚影淡淡回道:“孩子,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叶砂局促不安,呆呆的又问道:“我...我灭了一门,犯下无边杀孽。”
虚影摇头笑道:“即使慈悲如佛,也要掌刀降魔。”
叶砂一滞,喃喃重复道:“佛虽慈悲,亦要掌刀降魔。”
“不错,佛虽慈悲,亦有杀生大术。”
叶砂挠挠头,又问道:“老神仙,我掌握的那门呼吸法,我感觉有些怪异。”
却见虚影语气一滞,而后又道:“吐纳本来就是扭转呼吸节奏,吐陈纳新之法,有何怪异?”
“我...我感觉这呼吸法,虽然给予我很大程度上的益处,但我总感觉,这呼吸法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每次调整切合这吐纳法门,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欲望。”
“无碍,皆是吐纳呼吸时所产生的幻象吧,不必在意。”
“这样啊。”叶砂略显疑惑,却又说不出来。
接着只见虚影一阵氤氲,金色光辉瞬息消散,只留下叶砂怔怔出神。
转眼过去几天叶砂也就放下了,他心里清楚明了,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修行界上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比之凡人界差的十万八千里,若要终日沉溺在这杀孽中,还谈何修行?
与王家老祖一战自己才知道自己差的远呢,不仅仅是肉身,就连手上的武器与真正的圣子天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叶砂寻觅到一处洞穴,便以此处为居所,拿着自王家抢来的奇异兽皮,却见上面《勾陈》两个字泛着古意,叶砂大奇,心道这绝不简单,安心琢磨,却不料这是断篇,仅仅只是前篇而已,但叶砂研读之时却有很大的启发,勾陈二字,勾除陈旧,馈以新生,完全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大术啊,这,这对任何境界的修士都大有裨益。
其所带来的益处完全不可想象,只奈何是断篇,完全不能真正理解其中奥义,仅仅只是前篇,叶砂研读之时,却感到其中包罗万象,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其中的无穷奥妙,像是大开的大道之门,将任何术法予以神力,真真正正的化腐朽为神奇!
此后,叶砂深居简出,与草木为伴,以异兽为食,于千尺瀑布中锤炼筋骨,在火山熔洞里锻造大戟。
此外,他还参悟经法,融会贯通,不再局限一偶,每每陷入空灵之境时,肉身血气便如涛涛阵阵,隆隆作响,通体被一层神圣的光芒所笼罩,云霞滚滚似如波涛,直冲而上,不再是弥漫与缭绕,像是一口火山爆发。
但是饶是叶砂资质超乎常人,但是这个《勾陈》即使叶砂早就把其中文字烙印在脑海中,仍旧参悟不出所以然来,即使运转《破妄经》却还是无济于事。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一年已逝,在这一年中,叶砂获得了很大的进步,炼气境已然达到巅峰,灵气流转全身,似乎将要沟通天地,精气源源不断,流经四肢百骸,肉身变得异常强大,同以前相比强出很多。
叶砂在这一年之中除了参悟道法,也不忘记锤炼自己的大戟,运用火山之中的火精,熔炼自己的大戟,阴阳双鱼在其上已经初具神性,另外不断摹刻金箔上的纹络,也让大戟有了不凡的气象,竟有一丝佛家宝器的味道。
但是即便叶砂再怎么努力,真神境仍然可望不可即,就连神识叶砂也未曾化出,更谈何真神境。
叶砂索性放弃,与其在这苦苦参悟不如出去碰碰机缘,心想之下,便离开洞府,叶砂冲天而起,寻到最近的一处城镇之中,却在一间茶楼之中听到不得了的消息。
“唉,自从妖族与人族达成共和之后,这其中的摩擦可是越来越烈了。”
“啪。”叶砂惊得手中杯子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些说话的一桌人。
却见那桌人两男一女,听到杯碎裂的声音疑惑的看向叶砂。
叶砂站起身来,大步上前,来到他们面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人妖达成共和?”
其中一个男子剑眉星目颇有些英俊,他宛如看一个野人一般,惊讶说道:“这早就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另一个男子长相却有些敦厚,瓮声瓮气接道:“没错,一年前人族大能与各族妖王在天云城达成共识,自此人城可通妖,妖城亦可通人。”
叶砂摇摇头,喃喃自语:“这,这人与妖向来自不两立怎能和睦相处?”
只见英俊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万王觉醒,其势不可阻,人族又岂愿意将人族巨城给妖族通汇。奈何万王的实力不是说说而已。”
叶砂心中一重说道:“那,那些各大圣教的底蕴难道是说说而已?”
未曾开口的那位女子,明眸皓齿,项颈纤柔,白晢的皮肤泛着光华,有种出尘的气质,她此刻却轻蔑一笑:“呵,人族虽名是万千教派,却自含私心,面对异族,谁也不像露出真正实力,而在天云谈判之时,妖族万族齐动,各大妖王纷纷到场,一柔一刚,先以强势态度灼灼逼人,而后又许以各大教派以宝典灵药,而后竟掏出九尾龙葵来,人族各派纷纷心下揣度,力求利益最大化,呵,妖族和人族便达成共识,真是可笑。”
叶砂一滞,说不出话来,若是这样,妖族先是进入人族,逐渐渗透进去,妖族被人族驱逐至南岭数十万年,怎能不心生怨恨,若是让它们再次进入人族,下一步呢,他们要驱逐人族么?
英俊男子摇头苦笑:“师妹,现在已成定局,这些事还是少说为妙。”
那女子撇撇嘴,却也不再言语。
敦厚男子气道:“那群妖物自进入人城之后一个个趾高气扬,看着就来气。”
叶砂摇摇头说道:“这些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左右的,妖族虽然已经进入神州,但若是想要扎根在此还是难上加难,圣地教派不会允许一个强大的新生力量崛起,况且还是妖族。”
英俊男子点点头同意道:“说的极是,妖族进入神州或许容易,但若是想扎根在此,几乎是不可能,这不是许以灵药宝物可以的问题,这会撼动圣地的根基,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的。”
叶砂站起身来拱手问道:“未请教?”
英俊男子起身回礼说道:“仙霞洞天门人,萧云,这位是我师弟,孟暴,这个是我师妹,夜茜。”
说着那名夜茜的女子,对着叶砂微微颔首,算是示意。
而那孟暴的男子,哈哈一笑,对着叶砂问道:“哎,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叶砂灵光一闪脱口而道:“我名墨叶,是个散修,说来也可笑,在洞穴里闭关一年,不知世间变化。”
三人点点头,看刚才他惊讶的样子不像作假,这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萧云又问道:“不知墨兄,接下来想要去哪?”
叶砂摇摇头,这自己还真没想过。
萧云一喜,接着又说道:“不如墨兄来我们仙霞洞天,正好墨兄也没什么好的去处,另外有个门派,总会有个依靠。”
叶砂摇头婉拒,轻笑说道:“多谢萧兄好意,我自由散漫惯了,怕是适应不来这规规矩矩的地方。”
萧云一脸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但若日后墨兄有事竟可来仙霞洞天来找我。”
“多谢。”叶砂点点头拱手谢道,而后起身告辞,客套之后,便抬脚离开茶楼。
一边夜茜问道:“师兄,怎么看你对这个人这么上心呢?”
萧云望着叶砂离开的身影,一脸思索,良久说道:“这个人不简单,仅仅炼气境,就给我高深莫测的感觉,不简单。”
余下二人疑惑着望着早已消失的叶砂身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