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陆知来到程熙家,程熙看到门外的陆知,还故作惊讶地问候了一句:“不错嘛。大懒虫没睡懒觉。”陆知很不友好地看了这家伙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腹诽道“别以为我忘了,你这家伙昨晚送我回家的时候,刚好遇到妈咪下班回来,然后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当着我的面告诉妈咪明天上午8点完成美术作业的事。”结果今早7点不到,陆知就被妈妈从床上拉起来。“天啊,这是双休日啊,都因为这可恶的程熙,导致她起得比猪还早。不对,她不能和猪做比较。”陆知心想。
程熙家不同于陆知家。陆知一家三口都是本地人,而程熙妈妈是本地人,程熙爸爸在外地打拼经常出差。所以程熙奶奶也就过来帮助儿媳减轻家庭负担,顺便照看孙子。今天是周日,按理来说,程熙妈妈应该休息在家的。可是大人的世界很忙,所以家里只剩奶奶和程熙了。奶奶昨晚听到那个夸她桂花糕好吃的小女娃要来做客,大晚上的开始制作桂花糕。所以陆知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桂花香。
“奶奶,我是陆知,程熙的好朋友。”陆知乖巧的说道。奶奶端着桂花糕和一些家常菜从厨房出来,和蔼地笑了笑。“是陆知啊,还没吃早餐吧,来看看奶奶的手艺。”“好的啊!”陆知闻到香味,麻溜地坐好,餐桌上一份份地道的家常小菜。爽口的拍黄瓜,弥漫着独特香味的自制糯米卷,热气腾腾的南瓜粥,金黄色的色泽,再配上炸过的桂花糕,堪称人间美味啊!
陆知往嘴里猛塞桂花糕,吃得腮帮子圆鼓鼓的,还口齿不清地朝奶奶赞扬道:“奶奶,您这手艺了得,和外面的大厨有得一比,甚至比他们做得还好吃呢!”奶奶听到陆知的夸奖,乐呵呵地笑道:“陆知,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喜欢就常来这。”祖孙二人平日里安静的早餐因为陆知的加入,而变得有烟火味了,就连程熙也都多喝了一碗粥。哦,这回可不是为了反将一军哟!
程熙看着陆知圆鼓鼓的脸,觉得有些滑稽;再看陆知的饭量,内心不禁有些担心,我家余粮还有剩不?奶奶看着陆知狼吞虎咽的样子,说:“陆知啊,听程熙说,你喜欢吃桂花糕,奶奶日后就多做一份,让程熙带过去给你吃,好不好?”陆知闻言乐开花,甜甜地说道:“谢谢奶奶,奶奶做的桂花糕可香了,身边的同学可羡慕程熙有个这么手巧的奶奶呢。”程熙看着陆知的笑脸,暗地里腹诽“这家伙肯定忘了自开学那次,她对我手上的桂花糕进行长达五分钟目不转睛的注视,导致我一时心软做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决定,给她吃了一块桂花糕。自此之后,这家伙每天就以各种理由抢我的桂花糕。刚开始只吃一两块,后来直接全部拿走,害得我只有回家的时候才能吃到心心念念的桂花糕。”
程熙奶奶见状,误以为程熙长身体饭量增加,于是每天三块的桂花糕增至五块,其实那些桂花糕全都进入陆知的肚子里,一块都没留给我吃!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家伙的肚子里藏了一个和哆啦A梦差不多的口袋,不然怎么会什么好吃的都装得下,也不见有剩的。
下午,陆知和程熙在制造了一桶的纸类垃圾后,终于完成美术作业,陆知看着手上红彤彤的灯笼,歇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程熙笑道:“你现在真的很像一直吃饱的猪,翻身睡大觉。”陆知不理会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瘫着。程熙看不下去陆知那不像样的坐姿,提议去看看自家的院子。
程熙家的院子不大不小,门前有一棵桂花树,种的是桂花里的四季桂。四季开花,四季飘香。夏秋季节香气迷人,春冬季节香气稍弱。不仅美化环境净化空气,而且花瓣也可以泡茶做糕点。恰逢秋季,暖风轻拂带来阵阵桂花香,不似夜来香那般浓烈,有着自己独特的清香。陆知不禁在金黄色的阳光照射下,伸了个懒腰,看着满地的桂花瓣道:“程熙,我终于知道你身上为什么有桂花香。”
“快看!”程熙朝陆知招招手,陆知跑去蹲下,原来是角落旁的蚂蚁在搬食物呢。陆知问程熙:“你说,他们这么小,怎么搬起这么重的东西啊?”程熙说道:“它们可以先把食物拆成一小块,再搬回家啊。”“那它的朋友怎么知道有食物啊?”“嗯,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它们有超能力吧!“程熙挠了挠头。陆知说:“那它们也有可能会用魔法交流啊。”程熙白了她一眼:”那它们怎么不用魔法搬食物回家。”陆知不好意思地回道:“也有可能法力不够嘛,不常练功。”“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懒啊!”程熙话音刚落,奶奶就在屋子里喊道:“程熙,陆知,过来尝尝奶奶做的下午茶!”两小孩异口同声的喊道:“好嘞!”看了对方一眼拔腿就跑,仿佛第一个到的人就更棒。那时候的快乐,也许就是那么简单。
“哇!奶奶,您居然会做芒果西米露,太棒了!”奶奶摸了摸陆知的头,“奶奶会做的还有很多好吃的呢,喜欢就常来啊。”程熙看着陆知在餐桌享受美食的样子,在一旁撇撇嘴,“奶奶,您平时一个星期才给我吃一次,这丫头一来,你就给她做好吃的,这不公平。”奶奶拉过孙子的手,坐在离餐桌稍远的椅子上,“程熙,你也不小了,要懂得男孩子要大气,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计较。陆知是客人,客人自然是要以礼相待啊。总不能说我们家失了礼节不是?”程熙好似做错事一般,低头说:“奶奶,我知错了。”奶奶低声说道:“我的程熙没有做错事,奶奶只是教你如何成长,奶奶说了就要记住,知道吗?”程熙点点头,奶奶怜惜地摸了摸孙子的头:“奶奶,怎么会忘了我的宝贝程熙呢,奶奶也做了一份西米露给程熙呢!”“真的吗?”程熙高兴地跳起来,“耶,奶奶最好了,谢谢奶奶!”陆知在餐桌上,朝程熙喊道:“程熙,你过来吃我这份吧。”程熙扬起小脑袋骄傲地说道:“不,奶奶也给我做了一份!”
晚上,程熙家的座机响起。程熙一听到电铃声就跑过去,没看显示屏的来电号码,一开口就是:“爸爸,爸爸。我是程熙。”电话的一端低沉的男音带着丝丝愉悦随着电话线传来“我就知道,肯定是我的乖儿子。”一番问候后,话筒由程熙转到奶奶手里,奶奶一手拿着话筒,一手示意着程熙回房间写作业。看着程熙拖拉的脚步走进房间,合上房门。奶奶才沉声道:“子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程熙年纪也不小了。孩子的时光一眨眼就过了,你是当爸爸的人啊,不能只出现在电话里。”电话的一旁,男人停顿了好一会,说:“我知道了,妈。这些年为难你和凤娟了。”奶奶动容道:“子啊,钱能再挣。儿子的童年不能再来啊。凤娟这些年也很辛苦我也知道,一个人留在这又顾工作又忙孩子的,但她也需要丈夫的关怀啊。而且这些年,你要挣的钱,也挣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还有我和糟老头子的棺材本。”“妈!”电话线另一端的男人哽咽地说:“是我对不起你们,妈你别说了。”电话里的另一端低沉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奶奶正色,厉声道:“不准哭,我程家的男儿不准为这一点小事落泪!”
屋子的另一端,程熙躺在床上摸着爸爸几年前去准备去外地工作时,一家人拍的第一张全家福。那时的他还小牙齿没长齐,说话都漏着风。爸爸抱着他坐在大腿上,妈妈在一旁扶着,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笑容,眼神里的爱意几乎溢出来。这是自己多久没有见到爸爸了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程熙记不清了。傍晚夜色已深,露珠凝重。那个名叫凤娟的女人悄悄地打开房门,提了提男孩的被角,小心翼翼地抽出男孩怀里的相框,关紧窗口。依着窗外微弱的灯亮,痴痴地看着手机里最新的一条信息“凤娟,等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