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溦眯了眯眼,尽量不让自己沦陷:“多巴胺在人体内最多存在两年。”言外之意,她不爱他了。
“那又如何?”
“还请黎先生自重。”
“我一直没有放下你。”
“可我放下你了。”游溦的脸冷凝如寒山的积雪,不带一丝表情。阔别两年,浑身带刺,她的话句句诛心。
“阿溦,怎样你才会原谅我?”他的头抵在她的肩上,无助的像个孩子。
墙上的钟摆摇了又摇,游溦一直沉默不语。黎怊慢慢松开游溦,转身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我不会再放手了。”
游溦在出去时听到了这句话。她没有回应。过去的伤疤一旦被揭开,就会变得惨不忍睹。她没有他想的那样坚强,被伤害后还能云淡风轻地笑着接受。
游溦原以为,黎怊的话只是说着玩玩。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每天都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她的工作室,一如她当年每天借着各种理由出现在他家。
爱是和自己较劲的过程,最后原谅所有的不完美。游溦动摇了。
最后,她约了黎怊见面,在千度咖啡屋。
黎怊将至醇的红酒添满,妖艳魅惑的红色逆着灯光显得格外刺眼。游溦看着面前愈发成熟的男人,终于说出了那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问题。
“你这一生,爱过几个人?”
“两个。”
尽管他的答案早在预料之中,游溦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乱地抢过面前的酒杯,将所有的心事混着红酒咽了下去。酸涩的葡萄香侵略性的袭来,刺激的她有点想哭。她不敢再问下去了,她怕他离开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
“但现在我只爱你。”
黎怊的话直击游溦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静静地看着黎怊灿若星辰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面前的男人除了目光灼灼,再无一丁点异样。
他是她的软肋。她花了两年辛苦建起的防线只因他的一句话,便轰然倒塌。
游溦看着黎怊,没有说话。这一次,她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当做无所谓一样逃避。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她对他们的爱情毫无信心。他们的相爱,本就是因为她的预谋才开始的。错误的感情里,两个人的灵魂注定无法契合。
深夜的雨下了又下,游溦回到家后,顾不上洗漱,直接倒头就睡。她觉得,令她困扰的事,时间会给她答案。
后来她是被吵醒的。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黎怊轮廓分明的五官在微黄灯光的晕染下,显得有些沧桑。他倚着路灯,颓废地低着头,湿发星碎地贴于额前。
“游溦……游溦……游溦……对不起……”滴滴答答的雨声混杂着黎怊嘶哑的声音,游溦的心隐隐作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放下自尊,祈求她的原谅。雨在下,心在疼,她对他依旧念念不忘。
她还爱他。
昏暗的灯光下,雨丝不再斜打,风停了。黎怊的头顶出现了一把伞。他一把拥住了游溦,那个用力的拥抱,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游溦的眼角闪着泪光。她不想再赌气了,人生没有那么多的两年可以用来错过。
伞落溅起了泥泞,雨似乎停了。漆黑的夜,他们复合了。游溦永远不会问黎怊当年为什么离开。她想,若他愿意,自会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