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您好,我叫高诚,是夫人安排我来服侍您的。”
高诚有些惶恐的说道。
王策满头黑线,服侍?你一个男人怎么服侍我?老妈也真是,怎么不安排一个小姐姐啊。
“哦。带路吧。”
王策趣味索然,困意上涌,摆摆手吩咐道。
“唉唉。”
高诚点头哈腰,率先一步走在前头。
二人说话间,胡七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王策已经习惯了胡七的神出鬼没,倒也不惊奇。
但高诚是第一次见到沈家的暗卫,这大白天不说,一身黑色还能悄无声息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是太恐怖了,动作更加的小心翼翼,可千万别让暗卫误以为自己有歹意,不然自己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房子是一个月前安排好的,只不过直到回到永元县王策这才想起来这茬。
黑色的木质大门是新的,除了房子主体,墙面都是重新装修过的,灰色的水泥光滑平整,庭院里的地砖也是特制的滤水砖,拥有良好的排水性。瓦片也是崭新的紫色哑光琉璃瓦,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奇石假山,假山下面是一个小水潭,三两锦鲤在水面下慢吞吞的游动着。
“买下来了?”
王策打量着庭院里的角角落落,轻声问道。
高诚还在想那个暗卫会藏在哪里,闻言身子一抖,赶忙回道:“是的,这是夫人的安排。”
“没意思。”
王策撇嘴,觉得自己的母亲有点小题大做了。
自己的境况跟古时候的放逐差不多,但这哪是来受苦啊,这分明是度假来了。
从外面看,这不过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平房,可从里面看,简直就是一栋微型小别墅。
不过王策也能理解自己的母亲,毕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就没像现在这般分隔两地,肯定心疼自己,怕自己受了委屈。
“啧。”
王策砸吧着嘴唇,睡眼惺忪,回身瞥了一眼侧后方的高诚,说道:“没你事了。”继而背对高诚。
“唉,好好,那个,小少爷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
说的,高诚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看着王策的后脑勺,双手递出。
王策没有多余的动作,负手而立,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张开五指。
高诚愣了一下,看着王策白嫩的手心,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名片放了进去。
五指收拢,王策捏着名片,视线落在假山下面的水潭里,在想锦鲤现在在想些什么。
高诚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王策掌间把玩着自己的名片,最终还是抿着嘴唇,退了院子。
木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王策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许久,就当锦鲤羞涩的躲进深水后,王策忽而嗤笑一声,收回视线不再理会那三条锦鲤。
这是一年前入京的第一天,父亲王彬对他说的话。
只有这一句话。
不仅不能太优秀,还要不断犯错,要让人看到他的改变,而且还不被怀疑。
这是王策自己的理解,事实证明王彬也是这么想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对于王策而言,自己在京都的所作所为,三分假七分真,就算是在演戏,也不过是本色出演。
就算王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也没有人会去怀疑。
因为没有人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有这么深的城府。
有人希望王策是一个败家子,不幸的是这种人占了大多数。
王策只能配合,不然他要面对的只有毁灭性的打击。
那日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一次试探,第一次试探。
北面房顶铺着瓦片的正屋,按照当地人的说法,叫“堂屋”,堂屋的装修中规中矩,风格古今结合,沉稳内敛,沙发茶几电视,都是新的。堂屋西面的墙壁上有一扇通往卧室的门,卧室的装修风格跟京城家里的差不多完全一致,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纯白色的天花板,暖黄色的暗纹壁纸,淡淡的柠檬清香,一套红褐色的实木桌椅,素色的四件套。
四个字——朴实无华。
等王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万籁俱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便是外面低沉的风声。
他是被饿醒的。
随便点了一份外卖,吃完王策再次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高诚准时九点出现在庭院里,他有大门的钥匙,还是那身深蓝色的西装。
十点左右,穿着白色短袖的王策脖子上挂着毛巾,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院子里的高诚,王策一边朝着东南角的卫生间走去,一边说道:“穿这么厚,不热吗?”
王策八点多就醒了,只是懒得起床,赖在床上玩了好一会手机,顺便看了今天的天气,三十三度,算是高温了。
高诚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刚要开口谦虚几句,就听见卫生加你传来王策的声音:
“脱了吧,没必要。我看着就觉得热。以后来的时候敲一下门,别傻了吧唧的站着等,旁边的屋子里又不是没有椅子。”
一时间,高诚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眼前的小少爷似乎要比传闻中的好相处的多,也没有那么的嚣张跋扈啊。
王策擦着脸从卫生间里出来,见庭院里的高诚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眉头一皱,说道:“还不脱了!”
高诚悚然一惊,赶忙脱去西装上衣。
虽然知道王策是好意,可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领带!”
王策再次命令道。
高诚照做,摘下领带。
你是机器人吗?不给你命令你就不动是不是?
王策皱着眉头,黑着脸走到高诚面前。
高诚吓了一跳,眼见王策抬起双手伸向自己的脸庞,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那一刻高诚的脑海瞬间涌现出来无数的可能。
“睁开!”
王策一声怒喝,脸色阴沉的吓人。
高诚身子一抖,委屈巴巴的睁开眼睛,干嘛,这种事还要让人亲眼看着吗?
但是下一刻,高诚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王策抬起双手是在给自己解开领口的纽扣。
这整的,您说一声不就好了,小的又不是没有手。
能在烈日下站立半个钟头而面不改色的高诚在这一刻红了脸,就连脖子也红了。
“滚蛋!”
王策骂了一声,高诚的领口已经被汗水打湿,导致王策的手指沾了些许汗渍。
厌恶的甩着手,刚想在毛巾上擦手,忽而想起这是自己擦脸用的,于是扭身凑到小水潭便蹲下身来,洗了洗手。
“丫的你不会是个受吧?”
斜了一眼低着头神色扭捏的高诚,王策惊疑不定的说道。
“啊?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高诚闻言一愣,神色更加扭捏。
王策敢保证,要是自己吃了早餐的话,这一刻绝对能原封不动的将早餐吐出来。
“你他妈——”
王策咬牙切齿的瞪着高诚,这都什么人啊?
自己身边怎么竟是一些奇葩?
先有一个神出鬼没惜字如金的胡七不说,现在又来了一个只知道一味迎合的高诚。
尽管害怕王策真的会冲上来给自己一圈,但是高诚还是选择不动。
捏着拳头的王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解释道:“我喜欢女的,明白吗?”
“嗯,小的也喜欢女的。”
“那你他妈——算了,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两人都在一中,只不过不在同一班,汤卓汤先生在七班,姚遥姚先生在十一班。”
汤先生?姚先生?
王策满头黑线,这称呼虽然没问题,咋听着就这么刺耳呢?
“我呢?”
“小少爷在一班,要安排汤先生和姚先生去一班吗?”
“不用。你吃饭了吗?”
“谢谢小少爷挂念,小的吃过了。需要订餐吗?”
“······不用,我自己去吃。”
“好的。”
因为高诚的存在,胡七也就没有再继续担任王策司机的“重任”,至于胡七在哪,王策根本不在乎,需要的时候喊一声,胡七自然会出现。
在路边的小餐馆,王策就着将午餐一并解决了。
高诚作为王策在永元县的生活总管,各项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入学手续、住房、出行、消费······都是高诚的工作内容。
王策的中考成绩并不是秘密,县级中考状元,市级第二,就这成绩入学一中根本不是问题。
高诚也仅仅是找到了一中的校长,提交了一份转学证明你,说了王策中考成绩。担心不够稳妥,提前向李淑兰报备了一番,以王策的名义给一种捐了一千万。
当即高诚被校长奉为座上宾,一千万啊,给所有的教室安装空调的计划就能提前实施了,剩余的在修缮一下校园设施,简直不要太美好。
王策入学这件事只在学校高层流传,至于一线教师以及学生则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至于王策名声,仅限于县级中考状元。
而且得高诚特别嘱咐,捐款这件事不得泄露,否则后续的捐款事宜就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校长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原本这一千万就跟中彩票了一般,没想到还有。
多少?
两千万?!
救护车,救护车!校长昏倒了······
高诚又不傻,之所以出手这么大方,还是调查过校长的,两袖清风,地地道道的好校长,凡事将学生放在首位,风评极好。
于是,王策成了一中的学生。
而校长,就差没将王策当成财神爷供着了,他也很清楚,这笔捐款完全是因为王策的原因,对于高诚的安排,当然不会拒绝。
况且,王策还是当年的中考状元来着。
至于王策的真实身份,随随便便捐个一千万的手笔家境能差到哪里?
要知道近十年来学校接收的最大的一笔捐款才不过两百万。
王策一来,前后就是三千万。
此刻依旧躺在医院的校长只希望王策老实一点,毕竟高诚说了,如果王策在学校期间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不用学校出手,王策家里就会对王策进行处罚。
这还真是,痛并快乐着。
这么严谨的家教,在当今社会,太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