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纱布笼罩彻底,街边的树摇摇地晃,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拨弄。
除了嘈杂的雨声夹杂着闷雷,整座城市除了静寂还是静寂,似乎要迎接死神的来临。
“喵。”一只浑身淌着雨水的黑色猫咪挡住了我面前的闪光灯。
在一中学校前的大马路上只有一辆黑色奔驰。我倒在血泊中,车还在不停地打着闪光灯,忽明忽暗地照在我的脸上。
看不清从车里走下的人,身体里流出的滚烫的血液随着雨水冲刷流了很远,鲜血渗透进指甲缝,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心里压抑的痛苦仿佛也随着失血而释放....
站在那窄窄的小路上,望着曾经那个在篮球场上投球而为之欢呼的背影,陌生又遥远,怀念之际,身边的场景迅速褪去颜色,像跑步机一样一切都在倒退,离我越来越远。
“你真的撞了他们家的人?”
“恩。”坐在沙发上的人浑身湿透,雨珠还在头发尖打转。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一跃而起,对着沙发上的人大吼,“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沙发上的人沉默不语,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沙发上的人准备伸手从烟盒里再拿一支,却被男人握住手腕,“难道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两人对视良久,男人忽觉手中滑腻,转目才发现被握住那人的手腕鲜血流不止。
沙发上的人甩开男人的手,双眼血红,“你真以为我想这样么?”
“你...”
沙发上的人故作镇定,浑身却压抑不住的颤抖,连带着声音哽咽颤栗,“败露?警察应该抓他们才对!凭什么所有都要我们来承担!她是无辜的,难道吴松霖就是无辜的吗?”
沙发上的人压抑不住怒气,吴松霖这个名字似乎点燃了他的怒火,起身抓住男人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他们的日子坦坦荡荡,而我呢,我的家没了!没了!他还那么小啊...”
男人双目尽显惊恐,一语不发。
说着那人却忍不住呜咽起来,又转身走几步坐在地上抱住头大哭起来。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朴素单调的天花板,嗅入鼻尖的是浓重的消毒液的味道。
眼前从模糊到清晰,身体从麻木到剧痛,我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全身却像散架骨头般无力。
我床前坐着一个女孩正撑着脑袋打瞌睡。
我起身推醒她,她一脸惺忪的看着我,又转变为惊讶,大声呼喊,“医生!护士!这有人醒啦!”
她攥紧我的手,眼泪哗地一下从眼眶掉出,“蓝天,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目无波澜,转身看向医生为我疗诊,我全身多处包裹着绷带,记忆里除了那个校园小路上的背影一清二白。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