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白驹过隙,白云苍狗。昨天梁雨刚放假回到家,这会儿早上十点,梁雨还没醒过来咧,躺在床上,活在梦里。
昨天是梁雨、程晓水和程学瑾三个人一起回家的,秦云和他表弟一起回家,就没和梁雨一起。昨天程学瑾刚看到梁雨,就说:“哟,又看见美女了,又可以和小美女一起回家了。”
梁雨觉得你有病吧?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你让我觉得你很恶心好吗?
程学瑾弄得程晓水很尴尬,她面无表情拉着行李。梁雨有些过意不去,对程学瑾笑笑就故意把话题岔开了。
梁雨整晚睡得很好,十一点闹钟响了,梁雨整个人被闹铃声从梦里抽出来,抽得头疼。她很累,不是学习累,啊,当然,学习上给她的痛苦也让她疲惫,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更累。
她在学校里规规矩矩地活着,什么时间只能干什么,什么事情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学校的进度很快,她是跟不上学校的教学计划的,所以她在学习上很吃力,她也特别羡慕像程晓水这样对高中的学习生活得心应手的人。
可是她又对于自己的这份羡慕之心感到羞耻,因为她的那份骄傲还没有完全湮灭,自己明明和她是同一个起点的人,明明是一个水平的人,怎么差距那么大?她不甘心,总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超过她的,现在努力还不晚。
梁夏冲进房间大喊:“姐,起床了。吃饭了。”
梁雨:“滚!大早上吵吵什么!吵得我头疼。”
梁妈也进来了:“姐姐起床了,姐姐,吃饭了。”
梁雨耸拉着脑袋,不怎么情愿地起来了。
正在吃饭的时候,梁妈对梁雨说:“等会儿吃完了饭,妹你要和我去买春联。”
梁夏:“听到没,阿妹。”
梁雨:“滚!你个弟弟。”
梁夏可委屈了:“哟,我是你弟弟,怎么可以叫我滚呢。你好好爱我好不好?”说完还整个人凑过来对梁雨撒娇。
梁雨用手顶着他的额头:“你少来!滚!”
梁夏没讨到好,瞪着眼吃自己的饭了。
吃完了饭,梁雨和妈妈到广场上去买春联了,每年一到春节前夕,广场上有很多人摆地摊,卖什么的都有。摊贩临时搭建的棚一个挨着一个,春联有直接印好的,也有现场手写的,现场手写的有黑墨水的,还有金色墨水的。黑字的,金字的,印刷的,手写的,布绒的,纸张的,统统应有尽有。
每年和妈妈到广场上买春联成了梁雨在过年前必须做的一件事。
梁家每年都要回老家过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梁雨才会回老家,一年就回那么一次,平时不管梁爸怎么劝,梁雨就是不回去。
她是真的不想回去,老家有些远,而且到了她这一辈,和她能玩在一起的同龄人,在老家一个都没有,她天生性格孤僻,又一年才回一次家,村里的同龄人没人和她玩,所以每年回去,大人们抱团,比她小的小孩们抱团,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她不想回去,一个人的时候她其实不觉得自己孤独,她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但是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在说她的闲话。
当然了,她也没什么闲话好说的,她始终一个人待着,在村里就成了别人讨论的对象。她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和你们所有的人都聊不来,我只是性格孤僻,我只是怕生,我一个人待着也不觉得孤独,你们老是议论我有什么意思?
回老家的时候,在自己家待着还好,但是农村嘛,就是喜欢串门拜年,一会儿你来我这,一会儿我去你那,反正一天下来,到处走。有时候去亲戚吃饭,梁雨对那些所谓的“亲戚”,也是感到恐惧和陌生的,梁雨只能跟着妈妈,妈妈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干不了就站在旁边看着,总比自己在别人家里干坐着尴尬来得好。
只是总有那么些人,梁雨干杵着什么活也不干,就在那故意提高调门调侃梁雨:“这么大的姑娘了不去帮帮忙?”梁雨要是跟着妈妈,他又会说:“天啊,这个梁雨诶这个梁雨,这么大个人了,还整天跟在你妈后面,离不开是怎的?”那时候梁雨就怒了,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我本来就融不进这样的社交圈,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去尝试了,还故意要我难堪。但是想归想,毕竟还是亲戚,还是长辈,还嘴不得。
这种时候,梁雨只能尴尬微微一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更令她生气的是,她本来嗓门就不大,在不熟的人面前更是不敢大声说话,但是过年见亲戚你能怎么办啊?还不是硬着头皮喊,什么这个叔,那个婶,这个姑婆,那个阿公好的。刚见面的时候梁雨叫得小声了,他们没听见,又叫了几声,他们还是没听见,其实除了他们本人,梁雨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索性喊了几声没人应,梁雨就不喊了。结果倒好,那些叔婶,阿公阿婆到来数落梁雨:“你这个孩子,不会叫人啊?”
梁雨:“我叫了,还叫了好几声,你没听见。”
“叫了?我没听见?没叫吧,我都没听见。”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你没听见等于我没叫等于我没礼貌,行吧,既然这样,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顶嘴,我是小辈,不然你又说我没礼貌。
结果,那些亲戚这样数落过梁雨几次以后,梁雨现在回家过年,见了谁都大喊一声对方,你理我那说明你听力正常,没理我我也绝不叫你第二声,反正我就一副我没看见,我没眼,我瞎了,你别看我,看我我也不想理你的表情,结果......在那些亲戚眼里,梁雨越来越不懂事,越来越没礼貌了。
按梁雨自己的话,就是:那又怎样,该做的我已经做的,你要怎样随便你,反正我不亏。对待不要脸的人,要态度和立场都要坚决才行,否则那些人只会得寸进尺,他们不会理解你的,你也别期望他们改变自己的观念来理解你。
......
梁爸比梁雨晚放假几天,在梁爸回来之前,梁妈要先把年货准备好,梁爸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
梁爸很顾家,每年回老家,总是最积极的那个。梁爸打心底里喜欢那个生养自己的贫瘠的土地。
那里确实很贫瘠,老家在高原边界,所有的山都是石山,村里没有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水,村民用的水,都是自己储存的雨水。冬冷夏热,但是夏季也没有多热,八月份的夜晚已经要穿上厚的外套了,冬天会下雪,甚至是大雪,回家路上每年都会结冰。在南方这样的地方很少见,可是就是这样贫瘠、恶劣的环境,这个地方的民族骨子里却对教育无比崇敬,相比整个地区的其他民族,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的民族无论自身条件多么困难,从来没有人让自己小孩放弃受教育的权利。
虽然这里的人,民风有些彪悍,性格比较强势,虽然这片土地贫瘠,经济落后,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但是这里的人紧紧守着自己的文化,守着这片土地特有的性格。
......
这几天,梁妈把年货准备好了,就等着梁爸回来了,这几天可把她忙坏了。梁雨和梁夏倒是清闲,什么也不干,就光顾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