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领过一应物品后,就被安排在一个杂役弟子集中居住的地方。
所有新晋的杂役弟子,都会在这里度过一个月时间,一同学习入门后的功法,武者间的礼仪,万初圣地的戒律等等。
此次万初圣地新招的杂役弟子共有五百之多,几乎占了新晋弟子的六成,这让穆楚心里一下便平衡许多。
看来就算是在这个高能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牛逼哄哄,平凡才是主流。
只要还没输在起跑线上,没和绝大多数人拉开差距,他就还有追赶的可能!
傍晚时分,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降临这座杂役弟子暂居的小山,他鹤发童颜,长袖飘飘,面容很和善,脸上带着微笑,登上一座高台,在这里盘坐下来。
噹……
有钟声敲起,响彻天际,天边的夕阳缓缓垂落,另一方早有一轮明月升起。满天繁星若隐若现,虚天高缈,八荒广阔,有猛禽夜伏飞出,上击云霄,匆匆而去,在九天上划出一条残痕。
“老夫殷天正,将在这一个月内,为诸位解疑释惑,传授修行之法。”
灰发老者面带红光,慈眉善目,一双温和的眼扫过四周,看着一群新晋弟子,道:“我且问诸位,为何修武?”
众人思索,显然对这个问题都很慎重,过了许久,才有人张嘴欲言,不料殷天正却轻轻摇头,道:“无需回答。我只愿在坐各位能记住今日所想,今日所念,记住最初的这份感觉,数十上百年后,切莫遗忘这份初心,这亦是你们的武道之心!”
“武道之心坚定者,山川易改,天地变幻,都无法动摇心神,始终如一。老夫私以为,武道之心,才是武者修行的根本,要远比超凡的资质、奇异的根骨更为重要。”
四野寂静,只有老者的声音悠悠回荡。
穆楚盘坐在一个角落,仰头看着那座高台,亦在询问自己的武道之心。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我就是为了变强,不断地变强,不想再归于平凡,这就是我的初心,很简单。”
其他人也在沉思,明确自己修武的本意,最后,将殷天正的这段话刻在了心底。
殷天正没有开口,留给众人思索的时间,直到很久后,他才朗朗道:“诸位,何为武者?”
又是一个问题。
但这次,老者殷天正并没有让众人深思,而是直接道:“大道初辟,天地初开,气分阴阳。阳气上升,化为天;阴气下沉,化为地。此间有生灵诞生,名为先天,他们生而吞云吐雾,强大无边,或是呼风唤雨,或是换斗移星……生而便有神通,此即为神魔,又曰天众。”
殷天正抬手指着头顶:“你看这天,其上有清风,有明月;有皓日,有星辰,这些皆为神魔。”
众人惊讶,显然这是秘辛,世人多供奉神魔,却鲜有知晓祂们来历者。
殷天正又道:“天地分开后,又生四极,分别耸立于大地四角,位列东西南北四方,上至九天,下立黄泉。如此经历数百万年,天地稳定,至此又有生灵诞生,却再鲜有大神通,不得登云逐月、填海移山,此为后天,亦或曰,众生。
“我等,皆为后天生灵。
“后天生灵中,又有飞禽走兽、草木花虫,或生而蒙昧,或生而勇猛,或身轻体健,或力大无穷……各有千秋,值此间,人族先灵诞生。”
殷天正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举起双手,朗声道:“人,生而羸弱,无鳞甲、无双翼,无锋牙、无利爪,四肢不矫健,身体不敏捷,但,却拥有无穷智慧!
“无尽岁月里,我人族先民在与野兽、天灾的抗争中,逐渐掌握了一种提升自身体魄,增进自我力量的法门,这便是,修武!至此,便有了武者!
“在漫长的修炼史中,先民逐渐掌握了一种完善的修武体系,这才有了今日的武道文化。”
众人豁然开朗,在听过殷天正对武道历史的讲解后,众人对修武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
“武者的修炼体系,大抵分为启灵、筑基、蕴养、拓疆、翻雾、吞云等境界,其中每个境界又分为四个层次,譬如启灵境,便分捉灵气、修灵脉、辟灵路、入灵府四步。修炼时按照相应的心法,辅以药石、灵宝等,即可增强修为,提升体魄。
“尔等虽自幼熬炼筋骨,锤炼肉身,但还未修炼过相应的心法,现我便将启灵境的心法传下,再告诉你等修行要诀,下去后自行修炼。”
殷天正声音朗朗,传下一篇名为《胎息要义》的心法。
在这方面,万初圣地对杂役弟子并没有区别对待,就算是那些正式弟子,最先修炼的也是《胎息要义》,用以打下坚实的基础。
最后,殷天正给在场的每一名弟子都赐下三瓶灵草液。
这是一种通过特殊方法,经过百般熬炼,从数十种灵草中提取出来的灵性精华,可以提升修行速度,让新入门的弟子在短时间内跨过启灵,进入下一个境界,筑基。
灵草液装在一个拇指高的小玉瓶内,数量并不多,就算是三瓶加起来,也不过一大口的样子。
“诸位,既然进入万初,便请认真修行,切莫懈怠,杂役弟子也能大有作为,门中有一位长老,曾就是杂役,可如今依旧修为浑厚,深不可测。”
殷天正又说了些勉励的话,随后“哧”的一声飞起,从高台上消失,眨眼间,便踪迹全无。
穆楚看着手中的灵草液,郑重收起,然后准备离开。
其他人亦是如此。
此时夜色已深,天上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但周围古木旺盛,遮住了大片的月光,在地上映出一片片黑影。
穆楚走在一条小路上,快要返回住处时,前方的草丛中突然一阵响动,六七道人影窜了出来,将他的去路拦住。
“你们想干什么?”
穆楚停步,发现这六七人和他打扮相同,显然都是新入门的杂役弟子。
“没什么,就是找你借几瓶灵草液而已。”
这六七人中,有一人森然冷笑,大步走了上来,剩余几人也从其他方位包围上来,将穆楚困在中央。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抢劫同门,就不怕门规责罚吗?”穆楚冷喝,感到情形不妙。
“你想的太多了,门中长老日理万机,连正式弟子的事都忙不过来,还会管我们?”
“你真幼稚,都是快要成为武者的人了,居然还想用门规来吓唬人,怕是还没断奶吧!”有人讥笑。
“不要和他废话,赶紧动手,还要去堵其他人,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人大声道。
说罢,其直接冲出,其他人也全都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