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村长!”一道破烂的木门前,金福疯狂的用手拍打着,仿佛使尽了全身力气。
“什么事?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打扰我。“屋内传来一道弱弱的声响,细弱蚊足,若不是金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声音,怕是难以听到这声应答。
“又有人进岛了,三个人,两个修士,一个胖子,其中一个侠士把海兽打死了!”金福兴奋的向村长述说着他的所见所闻,他觉得他们的救星来了。
屋内没人应答,但房门却突的打开了:“你说的是真的?”只见门后站着一位佝偻老人,骨瘦嶙峋,两眼突起,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见,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丝血气,犹如木乃伊一样被白色的死皮包裹着。
听到金福的话,老人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两手抓着金福宽大的衣领,眼睛好似亮着绿光,直愣愣的盯着金福。
“千真万确,我值班的时候亲眼看见了,本来其中的黑袍修士已经掉入陷阱之中,海怪便来收贡,结果被另一白衣少年一箭射死。我们有救了!”金福兴奋的看着老村长。
这位村长名为金大海,是目前这座村子里年龄最大的人。
听了金福的描述,金大海放下了枯瘦的双手,直愣愣的眼神也低下来:“只有三个人,太少了!”
“那位少年可是一箭便把海怪的首领给射杀了!还有那位剑修,虽然没有出手,但看样子应该不弱,倒是那小胖子是个累赘。”金福以为金大海觉得剑琅歌与白忘尘不是众多海怪的对手,便极力向他表述两人的强大。
金大海低沉了一下,向着金福嘱咐道:“去,快去把剩下的所有人召集起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好,他们现在就在井前的木屋,我把人都聚集到井前!”金大福应声道,随后便跑出门外,摇人去了.....
......
......
......
“这么说,所谓黄金岛的传说是假的了,一切都是因为海族在作乱!”白忘尘坐在床上,两手的中指和食指闭拢微微举起,按在太阳穴上来回转动。“这下有些乱了!”
在他醒来不久,御正一便将刚才的事一一告知。
“难搞哦!”白忘尘想了一会便发觉头脑涨裂,脑中不断浮现那名海族被他一箭射杀的场景,现在的他已经会过头来,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杀人的他居然产生了这么强烈的应激反应,但在飞鱼飞回体内的一瞬间,他便觉的三千世界,皆为过眼云烟;浮生物语,转眼随风而逝。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接近着便不醒人事。
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白忘尘的目光转向素未谋面的黑袍少年:“你是?”
“剑琅歌”还不带少年回答,御正一便横插一脚。
白忘尘瞟了胖子一眼,“他自己说的。”御正一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解释道。
白忘尘未曾理会耍宝的胖子,继续问道:“敢问剑兄,为何来此?”
剑琅歌看向这个身着白衣素袍,面色惨白,却还算的上俊朗的所谓的救命恩人,虽然他认为自己刚才也救了对方一命。
白忘尘的眼神也直勾勾的对视着这个充满未知的少年,当时的他虽然昏迷,却依稀听见一声悠扬的剑鸣,洗涤心灵,却又充满杀伐之气。
如今两人相视,剑琅歌给他的感觉彷佛能看穿一切,这种感觉他只在白修身上感到过,就连御天行这种强者都带给不来他这种感觉!
恰恰相反,白忘尘给剑琅歌的感觉却像是一封信,他能透过信封看到信纸,却怎么也看不到信纸上的字,那怕只是一个标点!
在空气相对沉默了很久以后,剑琅歌才淡淡说了一句:“寻剑。”
白忘尘疑惑的看了一眼御正一,御正一也十分疑惑的看向白忘尘。
两人从未听说这里有什么绝世神剑,东乾帝国剑修极少,能有资格拥有名剑的修者,更是凤毛麟角。甚至整个东乾帝国,大陆东域,所拥有的名剑也是屈指可数,且都已名剑有主,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若这黑衣少年真是来寻剑的,为了一把普通的剑,冒这么大的险,实在有些不妥。更何况在这东海极东的偏僻海岛,目前为止,两人甚至连一把铁器貌似都没见过。
“不知剑兄,寻的是那把名剑啊?若是我见到定于剑兄告知一二。”白忘尘也是来了兴趣,想与这冷漠少年高谈阔论一番。
剑琅歌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他正愁没有消息,如此一来,便可以少走些许弯路,若是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宝剑,那是最好不过。
“相传,在广阔的西海之上,漂浮着一座剑岛,岛上葬着无数兵器,其中便有一把绝世名剑,据闻......“剑琅歌绘声绘色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白忘尘和御正一两人一脸诧异的表情。
早在剑琅歌刚说出第一句话时,两人便以当场石化。
”打住,打住!”白忘尘忍不住打断了剑琅歌的发言。
剑琅歌一脸错愕,只见御正一连忙跳出来,以一副欠揍的语气慢悠悠的说道:
“大哥!这里是东海!”
“东海!”剑琅歌先是疑惑随即跳了起来,炸毛了。“我从西土走了八年才到这里,你跟我说这是东海!”
“对啊!原来你是路痴啊!”御正一一套接连打击,使得剑琅歌感到心灵受到了暴击!
他气的一把抽出手里的乌鞘铁剑,狠狠的劈向白忘尘身后的木床,一道剑气透体而出,金色的虚炁飞向残破的旧床将木床一分为二,顿时屋内烟尘飞扬,木屑纵横。
将修,白忘尘和御正一顿时心生惊讶,这金色虚炁十分凝练,完全不像是刚刚接触虚炁的样子。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居然已经步入将境。
“大哥,大哥,消消气,我看你手中的这把铁剑就不错,何必找寻那西海神剑呢?你说是吧!”御正一反应极快瞬间便想到安抚爆发边缘的剑琅歌。
白忘尘却不惯着他,笑了笑:“迷路了就是迷路了啊!看来这实力再强,也不一定分的不清方向啊。”
怒火烧心的剑琅歌,瞬间便将矛头加在了白忘尘身上。剑指咽喉:“你,再说一句?”
“怎么气急败坏,想杀人灭口啊!可你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改变不了你迷路的事实。更何况都八年了,你都没发现你迷路了,不是分不清方向?不是路痴?那是什么?”白忘尘句句伤口上撒盐,他坚信少年不会杀他,因为少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一言不合而杀人。
但一旁的御正一不这么想,不停的给白忘尘使眼色,打手势。
他在一旁表演的绘声绘色,希望能劝阻白忘尘别作死,但事实上压根没人鸟他!
“来杀我啊!我记得你说过,生命,贱如蝼蚁。看你的样子是经常杀人了!来动手啊!”白忘尘仍在不断挑衅,他想知道黑衣少年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但少年并没有预想的那么激愤,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你说的对,我是个路痴!你救过我一命,我也还了你一命,从此各走各的!不见!”
说吧!便把铁剑插回乌鞘,转身向外走去。来如春夜喜雨,去似一缕清风,潇洒而不失风度。
他在木门口顿了一下:“生命,虽贱如蝼蚁,可蝼蚁也有活着的权力!我杀人,却不杀无辜之人!”随即便迈步向前。
白忘尘笑了,他跟着走出屋外,对着少年喊道:“既然你是个路痴,想必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吧!就算你找到了,想要去西海又得花上个近十年时间。不如跟着我混,到这海族走一遭,听闻这海族隐匿百年,想必也是珍宝满阁楼吧。若这海族真有这岛民说的这么不堪,你我就抢了他们的宝库,也算是替天行道,不算乱杀无辜吧!”随后又慢悠悠的跟着一句:“说不定有把未出世的宝剑呢?”
一旁的御正一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果然,剑琅歌停下来脚步,显然是被白忘尘的话所打动。
其实他内心十分不愿承认自己是个路痴,可是他败给了现实。
他此行的目的共有两个,一个是寻剑,另一个便是变强!
八年来,他独自一人在不知不觉中横跨三个大陆,其中遭遇无数风险,茹毛饮血是常有的事,最近的一次若不是突然觉醒了心兽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说来也是幸运,能够活着走到这里。
他想变强,他一定要变强!他不得不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