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安左思右想到最后,把心一横,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来修理这个机器。
她挽起袖子开始认真地对着打印机胡乱地敲着。她一下倒腾这里,一下倒腾那里,打印机居然很给面子的运作起来。
很快所有东西已经打印出来,可公司里的打印机和粉碎机是一体的,林寒安转个身就准备把顺便要销毁的文件塞进里面,结果发现粉碎机又没有动了。
这种问题她以前也遇到过,肯定是粉碎的残渣没有全部掏出来,卡住了。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件自己做得顺手的活儿,当下便兴奋得忘记了拔电源这回事儿,直接将手伸进去掏,也就掏了两三下,粉碎机突然开始工作起来。
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缩回手,可人和机器怎么能比,锋利的齿轮刀片狠狠划破手指,钻心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啊……。”
以往练跆拳道的时候,教练也并没有因为她是女生而对她有什么放松,男子怎么被摔,她就怎么被摔,那时候身上也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晚上睡在床上不管用什么姿势都觉得全身疼。
可她现在才知道,那种疼其实还好。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却咬紧牙齿,看着手指的血直往地上流。
许是她那惊叫声太过刺耳,所有同事都围了过来,林寒安已经疼得脑袋里是晕乎乎的一片,也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陆言正和夏东辰商量政府招标的那块土地问题,突然听到林寒安惨绝人寰的叫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脚下生风地跑出去。
看到林寒安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她则埋着脑袋,手指还在往外涌着鲜血,视线向下,地上已经有一小摊血。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将她抱起来,林寒安没有拒绝或者挣扎,反而温顺地贴着他的胸膛。
陆言莫名觉得心疼又安逸。
林寒安被一股算不上温柔却也不霸道的力道轻轻抱起,进入了一个夯实的怀抱,鼻尖萦绕着奇异的说不出名字的香味,那却是陆言的味道,像是镇痛剂,连手指的疼痛也一点点开始不是那么痛了。
她的意识一点点回来,她能够感受到放在腿弯和背上的手很有力,他有滚热的胸膛,这一切美好得不像真的,幻想了八年的怀抱比想象中的更加温暖柔和。
那一刻,她好像触摸到了天堂。
她知道是他。
陆言将林寒安抱进办公室,然后用腿踢了门一脚便将门关上了,隔绝外面的纷扰,他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从办公桌的下面拿出医药箱放到她的面前。
林寒安一手撑在沙发上,受伤的手指举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突然发现你不像我想的那样无情,还是有些人性的。”
“那当然,你是没看到陆言刚刚那神速的样子,完全是想和我争夺公司好好先生的前兆。”夏东辰站在一边调侃着。
“没事就别呆在这里碍眼。”陆言接着转向林寒安,面无表情地说着,声线偏冷:“里面消毒水,纱布,创口贴都有,你处理一下伤口。”
林寒安的心里如沸腾的岩浆注入高山雪水,兹兹声过后,便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知道自己不该要求得更多,毕竟到现在,他们都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