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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辈子那么长,我们慢慢来

前些天白冉和大学室友谢蒙蒙在电话中闲聊,提到卫明阳种种行为,让她支招。

视频里,谢蒙蒙挽着男友的胳膊,整个人都黏在对方身上,处变不惊地说“妞,我觉得你要恋爱了”。

“怎么可能,你是知道的,我是觉得有点烦,因为工作中认识的客户,不好硬生生的处理”,白冉喏喏道。

“妞,得了吧,你就收起你的那套不打算恋爱,要去留学的想法,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谢蒙蒙挑眉瞪眼,一教育起人来就喜欢拽诗。

用白冉的话说,谢蒙蒙豪放的外表下有一颗诗意少女心。大一第一次高数课,全院倒数第一的那个人就是她,只有20几分。

天知道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只考20几分的,同样的,谢蒙蒙怀疑白冉的脑袋瓜子是不是人类的。

谢蒙蒙在学校时和白冉住对面铺,两个人在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就看对了眼。

这句话是谢蒙蒙在后来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白冉就姑且信着吧。

当天她“厚颜无耻”地挽着白冉的胳膊生拉硬拽,两个人在校园撒欢满山满院逛了一圈。完全无视白冉几次要挣脱的意图。

自此,谢蒙蒙承包了白冉外出兼职期间替她打包食堂的美差,白冉承包了帮她辅导数学,负责她考试顺利过关的重任。毕业后,两个人一南一北,谢蒙蒙因为要追随当时的男朋友,去了北京一家证券公司,从事行业研究员的工作。

一个无比讨厌数字的人居然整天跟数字打交道。虽然曾经她追随膜拜的那个前男友,有了更好的归处,这几年她却在证券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谢蒙蒙挑挑眉,旁边的小男友马上心领神会,奉上饮料,喂到她口中。视频里的两个人笑容甜腻而芬芳。

谢蒙蒙用活生生的行动,继续向白冉灌输她那套畅意人生的理论。

“你就是活的太认真,太刻意,什么都提前规划好,没意思,反而错过很多生活中不经意的小幸运”,谢蒙蒙一副老道做派教育她。

白冉想要挂断电话了。

那边紧追不舍,继续开化她,“妞,听我说,你要恋爱了,想想以前黄桁追你的劲可比现在的这位更惊天动地吧,也没见你烦恼过,再说你完全可以换个地方,我看你每次看见他心理也是美滋滋的吧”。

“你就自己甜蜜吧,别扯上我。”白冉愤愤地挂了电话,不再听对方胡说八道。

结束与这位死党的通话,外面的夕阳透过阳台,反射到客厅的玻璃门上,照的满屋子金灿灿的。

这个时候是家家户户团聚吃饭的时候。

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了上个月买的食物,有些已经明显发霉。还好同屋的另一位同事姐姐,家是省内的,一到周末就不在了,平时也是在食堂解决生存问题。所以,不会引起对方的不适,两个人同住了快3年,只能称得上点头之交。

平时白冉刻意错开和对方抢占公共场所的时间。早上对方还在梦乡里,她已洗漱完毕准备去上班,晚上也是早早的就猫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三下五除二收拾完冰箱,看了一天的书头晕晕的,她决定干脆下楼觅食。

随手从衣柜里取了件卡其色风衣,里面套上玫瑰色棉质连衣裙,脚下小白鞋,露出一小撮藕白色的脚踝。

起风了,白冉拢了拢风衣,两手叉在口袋里,她穿大衣不喜欢扣纽扣或系腰带,哪怕冬天穿呢子大衣,也是随意的将要带交叉在腰间,松松的,加上她个子高高,反而增添了几分欧美美人的洒脱之意。

另外,下雨天,只要不是瓢泼大雪,她就不会带伞。

在有些方面,白冉真是固执的要死。谢蒙蒙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所以两个人磁场很像。

走在萧瑟小路上,看满地黄金叶,听脚下鎏金沙沙精响。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也是让人思绪纷纷的时节。

有的人明明很近,可有天忽然远了,再后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全不留下只言片语,连给个理由都是一种吝啬。或许,是对方没有理由让他去给一个交代。

不远处,有一个铁皮搭建的临时简易房子,准确的说是铁皮箱,还称不上房子。一位约莫50岁的妇女哼着歌,在露天的煤气坛灶台上挥舞着双手,翻动着铁锅里的菜,旁边的老伴弯着腰收拾着一张不到半平米的小木桌。锅里的菜炒好后,这边小木桌上已摆上了两晚米粉,一盘花生米。

两人心满意足一遍吃着饭,一遍小声地聊着。

这幅场景,白冉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走完山坡小道,马上又是一翻景象。秋风瑟瑟,一条商业街两边竖立着林林种种小店,热闹非凡。

厦门就是这点好,动静相宜。作为旅游城市,有喧闹的中山路,鼓浪屿,你想静了,凭着感觉走,可能马上就给你一份惊喜。这里海岛之城,处处是景。

白冉走进常去的田记小店,小店客人并不多,老板在玻璃台后面不慌不忙地为客户准备吃食,老板娘照例负责迎客和保持店内整洁工作。

中午只是简单吃了点饼干,现在肚子饥肠辘辘,点了一份鸭血粉、一份五香条、一份土笋冻以及一份煎饺。

刚坐下来,一个雄厚磁性的声音冒起,“老板,照刚才那位美女点的给我来一份。”

果然,卫明阳又出现在周围了。

“周末你不陪家里人吃饭,跑这儿干嘛。”

“你说呢”,近来,卫明阳脸皮越来越厚,不回他信息,就直接跑过来了。白冉白他一眼,不理他。

“我想陪你吃饭”,他见她没有生气,更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思。

“我可不用人陪,我喜欢一个人吃饭”,白冉懒懒地怼他。

“太好了,以后你会喜欢上我陪你吃饭的”,他近来通过各种行径分析,确定白冉没有男朋友后,勇气大增。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居然把满满一桌食物扫荡完。白冉吃饱后,哼哧哼哧地叫,太饱了。

回去路上,白冉低头犹豫要不要跟他说自己的打算,毕竟还没确定的事情。路太短,踌躇间,两人已经到门口了。

确实,路太短,卫明阳恨不得这条路可以长到山的尽头。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安静的走着。这个女孩子让人沉醉又着迷。

到了楼下,卫明阳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右手都快掐出水来。要不要等她考试过后,他的项目也落地了再说呢。

扭扭捏捏不是他的性格,但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追求一个人,整颗心都恨不得放她身上,一分一秒,一日一年。她那么完美,那么与周遭刻意保持距离,他不想冒冒失失。

人就是这么奇怪。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再见。眼里的不舍与爱意全部看在眼里,融入她心里。

这一刻,白冉明白自己心里也有一丝不舍,但这点小小的情愫还不足以改变她人生的规划。

她心心念念要去那个岛国,心心念念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转身上楼,背后灼灼发热。

仿佛可以看看卫明阳那么美好地站在自己身后,全身心地把一腔热情放在自己身上。

卫明阳从右手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是他前几天去巴黎春天,路过珠宝柜台时,看到的一枚碎钻戒指,寓意点点繁星。

好像她的眼睛一样,繁星点点,闪烁了他的世界。

你我将携手走过一条通往无尽的路,慢慢来。

迟早我会把这枚戒指戴在你的手上。

卫明阳在心里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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