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庆幸在某些时候我一定是受到了老天的百般眷顾,我也很难解释突然就拥有了一把魔幻般能使自己隐形起来的神奇钥匙,带着这把钥匙在危难的时候竟能助我度过难关。也许很多事情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我是个相信命运的人。就像那句著名哲学名言——既存在即合理。这一切不是我胡编乱造,他的确真实地发生过。
肖佑廷站在舞台上当着全场两千多人的面,拿出了一个密封起来的文件,他拆开文件从里边拿出了一份名单。他杵了一会儿,看了看名单,准备用他那生硬的说话声音,念出高一级前20名获奖学生的名字。
我内心既忐忑也紧张,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校长、副校长和那富豪一并上台,台上摆满了装裱好的奖状,还有一个个显眼的大红包,里面定是丰厚的奖金。
“高一级本次月考总分成绩第一名的同学是?”肖佑廷扫了一眼台下,故作神秘说。“得奖者是方唯唯同学!”
全场师生都鼓掌,我也鼓掌表示祝贺方唯唯,我虽然错失了第一名,但想想应该也能排进全年级的前三名。
“遗憾的是,方唯唯同学今天生病请假在家,我们大家表示祝贺!继续加油!”陈唯莹代表方唯唯从那富豪手中接过奖状和奖金,并跟他握了握手,然后又分别跟校长和副校长握手。看得出陈唯莹也很紧张。
“本次月考总分成绩第二名的同学是?”肖佑廷又来这一套,他总是在故弄玄虚。“得奖者陈唯莹同学!”
全场再一次响起掌声,我也很为陈唯莹感到高兴,我内心开始有点担心自己拿不到前三名的名额。
陈唯莹再一次从那富豪手中接过奖状和奖金,并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校长和副校长站在旁边笑得其乐融融。
“接下来是总分成绩第三名的同学是?”肖佑廷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那份名单,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不得不说他对这玩意儿玩得很带劲,非得绕一圈才进入主题。“得奖者肖佑廷!”他刻意提高了嗓门,傻笑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有人给自己颁奖的这种非同寻常的套路,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明明那天考试时,肖佑廷的语文试卷被涂改液涂得面目全非,他还为此哭了起来。我记得清清楚楚,结果他还能拿到总分成绩的第三名。而我对上次的考试信心满满,对拿奖也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但这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校长开心地走过去拍了拍肖佑廷的臂膀,很开心又自豪地亲自为肖佑廷颁奖。他一定很为肖佑廷感到骄傲。
我对能拿奖已失去了信心与期待。
陈唯莹代替了肖佑廷念着其他十七个获奖名次的名字,剩余的十七个名次当中都没有出现我的名字。我此次的成绩意外地名落孙山。
我们班毫无意外地重新拿回年级平均分第一名的头衔,班主任整个意气风发,笑容灿烂,他还在台上做了一次激情而又生动有趣的演讲,逗得在场所有师生笑声连连。
我失望地看着舞台,这次的落选让我深受打击。就等于说,我上次拿了总分第一名,这一次连二十名的名次都没有拿到,这就在告诉他人,我上次成绩第一名是含有水分的。我的自尊心狠狠被敲打了一棒,心里的落差让我内心的委屈已无处安放。
坐在我旁边的张宏圣看出了我的失落,他凑过来安慰我说:“别想多了,我不也没有拿到么?”
“没事!无所谓!”我牵强地挤出了一丝苦笑轻描淡写说,但我的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在打转。
那二十名得奖的学生在台上笑逐颜开,他们像是在互相表示祝贺,他们与其他得奖的各科任老师在台上和几位学校领导开心合照。对比台下有些人则是沮丧的、失落的,他们既羡慕台上的人,也惋惜自己榜上无名。而我就是那个既失落又沮丧的人。
想想自己还要坐在台下干等几个小时看台上的表演,这让我感到很压抑。我走出去人少的地方透透气,免得等下班主任回来碰到我非得质问我一番,更可怕的是我要以落榜者去面对陈唯莹,我已没有了那种底气与自信。
我仍然想不明白我考试为何会发挥失常,也许跟那天考试时突然头昏脑涨有关。这一切也无从得知了,那次月考所有的试卷都已封存起来锁进了学校的档案库里,到了一定的时间学校也会把这些试卷集中处理掉。
“喂!陈诺!你人哪儿呢?你不是说今晚要整整那谁么?”郑义打通了我的电话说。
“没心情,不整了,我想回家了。”
“别啊!今晚我们几个正有兴致呢!”
“吖的!我这次考试落榜了!还整毛?我那班主任明天就要整我了。”
“行吧!你回去前告诉我一声。”
我挂了电话,找了个没人的安静地方一个人呆着,至于要让肖佑廷出糗的那计划也没心情去整了,我也没有那心思去做那种滑稽事。
那次的落榜就如同我考不上大学一样,无法回家面对父母,无法面对那些成功考上大学的朋友,更无法面对陈唯莹。我终于还是体会到了失败的感受,那种感受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我日后更奋发图强。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呢?”有人突然在我背后叫了我。
我转过头去,才知道又是那个算命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今天也来看看热闹。”他笑着说。
“看来你是来数落我的。”
“怎么?难道这次考试榜上无名?”他也弯下身坐在我旁边。
“别提了!”我泄气说。
“这没什么,偶尔失败一次对你有好处!”
“你说得倒是轻松,失败意味着要被人嘲笑。”我随手从地上捡了快石头用力地仍了出去。
“你还蛮自负!其实我告诉你,你总是第一名反而会让你更容易迷失方向。”他也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明显扔得比我远。
“那至少也比做一个失败者要强。”
“你信命吗?”他突然问。
“这个我信!命是早就注定好的,一个人无论一生怎么挣扎怎么努力想去改变命运,他的所有命运都是早就被安排好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
“你悟得还挺深。”他满意得笑了笑,看来我的回答他多半也是赞同的。
“还行吧!上次谢谢你了!”我感激他说。“要不是你,我和我那朋友今天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你们以后可不能胡来了,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我。”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
“我已告诉你了。”他故作高深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不说了!一起回去吧!免得你们班主任看不到你人,待会儿又要批评你了!”
既然他不明说,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们站起身,准备要回去“庆典现场”。我和那算命老师走到离舞台不远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刮起了一阵阵狂风,我用双手挡住了眼睛。操场上很多学生都纷纷站起身望向天空。
“不好!可能要出大事!”那算命老师突然说。
“什么大事?”我问。
“这时辰跟你那天去麒麟山一样,如果跟某个时辰产生冲突就会出这种怪事,周围的气象都会因你而变异,赶紧让所有人都进教室!你跑去台上用那话筒告知大家!快啊!还等什么!”
我撒腿就往舞台上跑去,陈唯莹在后台看着我,她还没有回到教室。“陈诺!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唯莹大声问我说。
“我也不清楚!你们赶紧用话筒通知大家先回去教室!”因为风很大,我抓住了旁边的铁柱子,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很是难受。
肖佑廷拿着话筒想说话,但是话筒坏了,陈唯莹手中那个话筒也坏了。我使劲地走过去陈唯莹身边,让他把话筒递给我。我接过话筒,拍了几下,然后喊了几句也没用。
舞台是临时用各种铁支架搭的,并不是很牢固,明显感觉到摇摇欲坠。风力越来越强,我根本没办法轻易移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班主任还有其他班级的老师在现场临时充当指挥,有序地让学生先回到教室。校长和副校长也先陪同那富豪先回到了他们的办公室,想必这种场面他们也没见过。
“陈诺!你们待在舞台上面很危险!快点下来!舞台快倒了!”那算命老师在舞台下对我喊。
“这下怎么办?”肖佑廷很慌张说。
“镇定点!你慌什么!”我对肖佑廷喊着说,他一点也不爷们。我走过去拉住了陈唯莹的手,先让她从舞台跳下去,那算命范老师在台下接住了她,然后他们先跑回教室。
肖佑廷很用力地抱住铁柱子,他慌得失了神,班主任也跑过来喊:“你们两个快点!舞台快撑不住了!危险!肖佑廷你快点!”
不管我怎么扯着肖佑廷的手,硬是扯不开他,他只知道一个劲地抓住那根铁柱子,像落水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真是急死!肖佑廷!你不用怕!让陈诺带你下来!”班主任大喊嚷着说。“陈诺!你用力拉开他!快来不及了!我在下面接住他!快点!”
“我一个人拉不动他!”
班主任也想不出好办法,他想冲上舞台来帮忙。突然一个闪电从天而降,击中了整个舞台。电流通过铁柱子传到了肖佑廷身上,又传到了我身上,我的身体感到万般疼痛,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如同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