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气息空灵而又跳脱,让人吸一口就充满干劲。
空地上篝火旁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小小棚屋,说是棚屋,其实简陋的不像话,就是靠一棵巨树旁用几根粗树枝搭成了一个斜坡,然后再往上面铺上一些宽大的树叶作为棚顶。
棚屋虽然简陋,但仔细看,仍有许多可取之处,比如树枝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建筑者特意钉了几块粗木桩作为阻挡,防止棚屋倒塌,而作为棚屋的树叶也不是胡乱排放的,皆是有条理的排列,确保落下的雨水露珠可以顺着纹路下流,不至于挤压在棚顶,压垮屋顶。
再往下,棚屋靠树的一侧的树枝虽然通过凿开的树坑嵌入了树干中,下方却也支撑着几根木桩。
棚屋的两侧用宽大的树叶穿上藤条制成了帘子,平时卷起来挂在棚顶,需要的时候就放下来,可以稍微的遮挡风雨。
虽然这片树林林木巨大,不太可能会下雪,但事先准备一下,总归是防患于未然。整个棚屋的地基被土垒了起来,要高于四周的平地。
土就取自棚屋周围,并在棚屋旁挖了一口小小的蓄水池,既可以防止下雨时水漫入棚屋,又可以贮存一些水备用。
此时,这个“杰出建筑”的设计和制造者正在呼呼大睡。
这座森林的雨大而且突然,让饱受暴雨冲刷的乌西下定决心给自己制造一个安身之所。
好在这里材料遍地都是,乌西对于住所的要求也不高,他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寻找材料和搭建,总算把自己蜗居给捣腾了出来。
人累的筋疲力竭,心里却多了一份踏实,对于这座神奇的森林总算有了一些归宿感,也稍微减轻了他归家的急切心情。
虽然他对家乡的思念与日俱深,他却可以暂时通过做些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把这些深深的思念沉于心里。
乌西正睡得香甜,迷糊中似是有人呼唤自己,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扭过头,正看见布衣立在空地不远处。
他静静的看着乌西,脸上是仿佛万年不变的表情,配合他温润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心生落差。
“前几日答应你要带你熟悉一下这片森林,却是临时需前往他处,未来得及告知于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正恰好趁这几日的功夫给自己搭个住处。”
乌西从窝棚钻出来,头发乱蓬蓬的,脑袋和衣服上还粘着几片枯树叶子。
“虽是简陋,却也...能够遮风挡雨,荒森地面潮湿,蚁虫繁多,为何你不把房屋建到树上?”
额,乌西不由一头黑线,心中咆哮道:我倒是想啊,但是臣妾做不到啊啊啊。
嘴上苦笑:“这个,我恐高,住地上让我觉得踏实一点。。。”
“如此,这有几颗兽果,你先拿去充饥,一会我们便出发。”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吃的,乌西眼泪和口水就流下来了。
这几天布衣大神不在,可苦了乌西,在这危机重重,人生地不熟的森林里,终日吃野果度日,时不时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被有毒野果毒死。
还好,也算他福大命大,除了腹中清寡和上茅房的次数稍微多一点意外,总算活过一条命来。
当乌西含着热泪把兽果吃完,发现着有点甜有点咸(泪水)的兽果简直超一等的人间美味。所以生活啊,总是让你知道,最幸福最美好的事物,往往需要你经历痛苦,消磨你的耐心,让你看过丑陋之后。
正有一首歌唱的好,阳光总在风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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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西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虽然已经预感到布衣大神不简单,但是看到布衣闲庭信步的走在杂草灌木蔓藤肆虐的森林里,丝毫不被枝叶藤蔓近身,发型衣物一丝不乱的时候,乌西还是不由感到震惊了。
他磕磕碰碰的跟在布衣大神背后,身上不时被树叶扫到,有些带着倒刺的枝条还会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些纪念。
再看看前面轻松的就像在自己家里散步的布衣,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仔细看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布衣行走路线看似毫无规则,时左时右的,但是他所过的地方早有一条径路在等着他,那一条路径似乎专门为布衣所设计,不多不少,恰好可以容他从容通过。
但是森林里草色繁复,如果不是极为熟悉,又怎么如此轻易的找到路径。
乌西对布衣的敬佩更深一分。但他似乎忘记了,森林里的空间对于各类植物来说寸土寸金,凭什么这些植物就能对这条“布衣通道”秋毫不犯呢?
自以为找到诀窍的乌西走起来比之前轻松了一些,布衣大神一如既往的沉默,他忙着赶路和认路也顾不上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向前走着。
一路上乌西看到了不少新奇的动植物,却不敢留下来研究研究,心中还有些担心大型猛兽的袭击,对一些风吹草动都十分留意,搞得自己紧张不已。
但是看布衣大神似乎一点都不慌张,也对,连黑这种巨兽都能收为宠物,一个人独居这幽深老林许多年月,这种强人估计应该是猛兽怕他才是。
一路不知走了多远,乌西终于打破了沉默:“布衣大神,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向东。”
“额,东边有什么呢?”乌西不由以手扶额,还真是布衣风格。
“一条河。”
“河?为什么我们要去那?”
“东边以河为界,河名为!@##$$$”
又是这种拗口的名字,很多森林里事物的名字从布衣口中说出都拗口无比,乌西每每都听不懂,甚至都不能复述出来。
他嘴里念念有词,希望将这个词读出来。
“荒河。”
布衣大神似乎看出了乌西的心思,出言解释到。
乌西会心一笑,“听起来很霸气的样子,荒河,荒河,荒兽森林的河,就是起的有些随意了,不如叫荒川吧,这样显得上档次一些。”
布衣继续赶路,不置可否。
约莫行了有小半天,空气突然变得湿润起来,森林里本就湿度较大,但是这里的湿气相较于空地处更大。
树木较空地处绿的更为浓郁。
乌西的心也有些雀跃,毕竟困在林中空地已经许久了,而且为了感受荒森之声,经常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很久,平日又无人能说话解闷,少年心性的他确实憋闷的不行。
这座深林又处处透着神奇,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宽广的大川巨河,恨不能马上就冲到河里,痛痛快快的游上一阵。
又走了一段时间,空气越发显得湿润,似乎有淡淡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周围的植被显得格外的翠绿,以至于深林深处的阴森之感越发浓重。
乌西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前方转角处布衣平和的声音响起。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