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请您节哀。是本相管教不严,才会让这个逆女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相爷,一晃十年”老太君声如洪钟,灼灼的看向苏瑞晟道:“老身且问你,依儿临死前你答应过她好好照顾沫儿,你可还记得?”
“本相……自是记得”苏瑞晟再不敢看那双质问的眼睛,假装镇定回道:“可这逆女先是干下伤风败俗之事,后不思悔改,自杀辱我门楣……”
“来人”
镇国府二夫人戚云一声呵令,接着便见几个壮汉抬着一口棺材进来。
“戚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到回答,便见一披麻戴孝的女子不知何时已跪苏瑞晟脚下,泣不成声道:“求相爷为民妇作主啊,前几日,我爹被请来给三小姐看病,不成想竟被人下了噬魂草之毒最终惨死。若非戚云将军及时相救,民妇也早已被人灭了口啊……”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炸雷,掀起飞沙走石,让人魂惊魄惕,尤其相国府众人自是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苏瑞晟双眼微红的看向女子:“你如何确定那是噬魂草之毒?”
那女子见他似是要杀人般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姑娘莫怕,相爷只是太过激动,他会为你作主的。”戚云轻声宽慰着。
话风却是一转道:“看来相爷还有事要忙,沫儿的事不劳您费心,交给我们便是。”
“相爷刚痛失爱女,你们非但不安慰,却抬了口棺材来,是何居心?”
“杜艳红?”一见说话之人,戚云眼神一凜,“十年了你还活着呢?莫非活腻了?”
十年前自己差点真的死掉历历在目,杜艳红摸了摸脖子,只得恨恨闭了嘴。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我娘这么说话,我爹他可是当朝宰相,我看不想活的是你!”苏清儿一向霸道惯了,冲到戚云面前扬手就想打。
“退下!”苏瑞晟的警告还是晚了一些。
苏清儿的手还未落下,只听两记脆生生的耳光声,接着便是女子的闷哼声。
“清儿!”杜艳红眼见着自己的女儿挨了两巴掌然后被一脚踹飞,倒在自己面前,急忙大叫:“快去叫大夫!我的清儿啊……”
“戚云!你莫要欺人太甚!”
“哎吆,相爷心疼啦,到底是亲生的女儿。放心,死不了的。”
戚云边说边上前抚摸着苏沫儿的棺材,“不像我们的小沫儿,年幼亲母被害,深受后母姊妹欺辱,亲父漠不关心,动辄打骂。年少惨死,无人昭雪还要被亲父泼脏水。”
苏瑞晟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假装自若道:“沫儿的死本相定会查明还她一个公道,可她终究是我相府的嫡女,不敢劳镇国府费心。”
“这是依儿临死前留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依儿!”苏瑞晟急忙上前接过信,然而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如同五雷轰顶,难以接受。
“本相绝不答应!不可能的!”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官场中一贯克制的风范被荡然无存,再不要什么理智,“来人!快来人!把她们都给我轰出相府!”
下人们虽已对峙,却也畏惧镇国府众人不敢动手。
“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轰出去!”
“先皇御赐老头拐杖在此,我看谁敢放肆!”龙头拐杖掷地有声,容不得半点亵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府上下急忙齐齐跪拜行礼,苏瑞晟认命的瘫软在地,丢失的理智也稍稍恢复了些。
“老太君,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您了,我对依儿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爱她,您不能啊,您这是要我的命啊……”
“老身尊重依儿的意思,”老太君一字一句道:“自此,苏沫儿去苏氏,改名莫离,我镇国府与你相府再无瓜葛。”
白纸黑字落到苏瑞晟的面前,休夫二字刺眼锥心,一瞬间生命被活生生抽走了大半。
“接莫儿回家!”
“得令!”
声音之大响彻云霄,魑魅魍魉亦退避三舍……
莫老太君于前,身后戚云为首皆护于棺侧,狂风大作吹得白绫乱舞,似在诉说这一世的不甘和不公。
一个小太监行色匆匆走进御书房躬身一礼道:“启禀皇上,苏丞相有急事求见。”
“哦?皇兄果然料事如神。”细长白皙的食指滑过鼻尖,一双桃花眼带着勾魂摄魄之媚态,若非发出的是男声,怕是单凭那一身湛蓝朝服也难辨雄雌。
“让他进来。”身旁之人一袭明黄色长袍,二人虽有几分相似,却是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帝王至尊。
小太监听后忙恭敬道了声:“是”,便去引了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