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余下热还在,等烤老鼠肉的同时,柳叶见林子里四下也无他人,就直接换了一身衣服。不远处就有一小条河流,她把脏衣服拿到一旁的河水边清洗,衣服上全是自己的脓血,染的衣服都变了色。
早晨的河水比较凉,没有任何洗衣服的东西,也就只能用水直接搓揉几下。手被冰冷的水冻得通红,寒冷也很快的传遍全身,直打哆嗦。随便洗洗上面的血迹,又去捡了几块大石头和两支树干,搭了架子,把刚刚洗好的湿衣服放到火堆前烘烤,尽可能烘干些。身上的衣服也没几件,要是每天都因为这脓血弄脏衣服,那很快就没有干净衣服可穿了。
烤了烤通红的小手,她捡起树枝把熟土豆扒出来,已经加热好了。老鼠肉还需要多烤一下,烤干一些,也好带走。她这次没有像昨晚那样急着就去拿土豆,而是等了一会儿再拿。土豆很小,没吃几口,一个土豆就没了。吃完剩余的土豆,她给衣服翻了一个面,又去看看老鼠,也差不多了。
半空中有好几个小纸人还在盘旋,一直守护着柳叶身边,远处的寻找活物和探路的纸人该是走的太远了,她感觉不到这些纸人是否还存在着。现在太阳的方向自然是东方升起,柳叶确定了方位后,决定向南走。原因也很简单,她怕冷,不想被冻着。
带上半干的衣服和老鼠肉,柳叶起身,扑灭了火堆,出发了。
向南的山路比较陡峭,地面的落差也很大,走了半日,走不动了,也不知前面的路到底如何,不想再走冤枉路。她坐下,耐着炎热,重新施法,唤起三个纸人。大白天的也不肯能出弄孤魂野鬼复生,直接操控很费力气。她只得忍痛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纸人上重画血符,让纸人拥有一些她的灵气,用来替代魂魄。
纸人受了符印和法咒后,遵照这柳叶的命令,自己前去探路了。小胳膊小腿的柳叶本来还是一个小孩的身躯,一路跋山涉水的,体力肯定是跟不上。她很累,只得找一棵大树,躲在阴凉处歇歇脚再走。
在山头上,树林有些稀疏,奇形怪状的大石头有很多,没有水。她的纸人还为她寻觅着能吃的东西,能找到解渴的野果子是不错,最好是有河水,只是这可能性很小。从包袱里翻出那只烤干的老鼠肉,毛已经烤没了。她懒洋洋背靠在大树下,百无聊赖没滋没味的啃食用着这只老鼠肉。
老鼠肉烤的干,肉显柴,不好咀嚼,但也算是能吃就行。这老鼠肉的味道有点像烤干的鸡肉,又有点像咸肉干,只是没有咸味。柳叶一边啃着肉干,一边看着前方发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到那里才是尽头。
她自言自语的细声说道:”纸人啊纸人,你们可要快点给我找到能解渴的东西才是,我可要渴死了。“
啃了几口老鼠肉的柳叶此是反倒是更口渴,在上头山,周围也没有水,渴得她实在难受。不知不觉,她靠着大树小睡了一会儿,一个东西准准的砸到了她的头上,直接把她惊醒。
猛然一睁眼,原来是一个小纸人,砸到自己头的是一枚绿油油的野果子。不知道什么果子,应该能吃,即便有毒也是无所谓的,柳叶连自己现在到底是个啥都不知道了,也不怕这有没有毒的。拿起来,用手袖随便擦拭了几下,一个大口就咬了下去。这一口差点让柳叶想吐掉,但因为果子里的水分很多,为了解渴,还是忍着这味道吃了下去。果子的味道很不好,又酸又涩,酸到掉牙,涩到苦楚。
隐忍着这味道,柳叶还是一口一口把果子吃了。小纸人有了灵气,也就会发出一些小孩的笑声或哭声,它看着柳叶的样子哈哈笑着。柳叶听到这笑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找个野果子,尽然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本是要抬手收回自己的灵气。小纸人也有些机灵,知道自己错了,飞到柳叶的手中,发出了哭声,像是在哀求柳叶不要收走它的灵气。
柳叶也就是吓唬吓唬它而已,也不想着那么快收了它。制作一个这样的纸人到施法也不是容易的,用的还是她的血和灵气,这哪舍得就那么收了。过了另外两个纸人也回来了,一个好像是探到了往下走的路,另外一个吃得没找到,又扔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野果给她。
野果的味道不是很好,吃了也就是嘴里味道怪,至少能解渴,吃了好像也没事,她命令两个纸人先带她去找野果子树,然后再往南走。
两个纸人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摘的果子,在一条岔路上尽然分了道,这吧柳叶气的。她是个很聪明的人,用的还是自己的灵气,怎么就造出了这么两个笨蛋呀?她用法术直接把它们重新叫了回来,看了一下太阳和自己的影子,估计了时间后大约确定了一个模糊的方向。两条路有一条靠南,她直接让那个靠南去摘果子的小纸人带路,去找这颗果树。
走了倒也没有多远,柳叶就看见了果树,一连有小大一片,都是这种野果子。树很高,她直接命令三个小纸人把她飞上去摘果子。她想多摘一些备用,包袱太小,她只好用包袱里仅存的,比较大也干净些的那件红披褂展开。把野果子一个一个捡拾到披褂内,重新包起来,裹成另一个包袱。
背起两个包袱,手里不忘再拿几个果子,一边咬着一边跟着另外一个纸人向南出发。果子的味道再不济,柳叶也因为口渴吃了很多,慢慢也就习惯的这股酸涩味,吃着吃着还感觉有点好吃的样子。
这一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傍晚,眼看太阳又要准备落山。柳叶停下脚步,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背靠一块大石头。她叫住了纸人,围在身边,替她把风。随手又去捡拾了些柴禾,重新搭起柴堆,今夜就暂时只能睡这里了。
这一路一条河流也没见到,口渴全靠吃这些野果子,也无别的办法。吃果子都把肚子吃得饱饱的,她也不想再烤什么吃的,生起火后,就一晚上双手抱膝盖腿的坐在火堆旁烤火。走了一天路,脚是一阵阵的酸痛,肩膀也是。
今夜天色很好,树也没几棵,总算是能看见洁白的月亮和漫天星星。眼眶不小心渗出了泪,她想家了。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去,她想父亲,想大师兄,想厨房里大师兄做的饭菜,想以前经常去厨房里偷的白面大馒头。
她摸了下腹部是伤口,比昨天好多了,愈合的还不错。干掉的血窟窿变小了很多,没有昨夜大,好像还长了新皮。风很小,也不是很冷,累了,柳叶慢慢合上双眼,很快就睡熟下去。
夜里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柳叶睡得很香甜。梦中的世界终于是正常的,没有了意识界的画面,转而代之的是今天的旅途和明日的幻想。三个小纸人受了柳叶自己的灵气,对柳叶可谓是百依百顺的。毕竟它们的灵气是柳叶的,因此它们不过也是柳叶身体的一部分,它们自己也知道,要活命是不能跑的太远的。
小纸人看着熟睡的柳叶,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它们静静的守护着自己的小主人,一直到了天亮。
小纸人的灵气是在不断消散的,天亮了,阳气也足了,小纸人的灵气渐弱,有些飞不起来,落到了地上。柳叶也醒了,看小纸人灵气削弱,趁着还纸人身上的灵气还没完全消散,她对着它们重新注入了三股灵气。重新充足灵气的小纸人一下子就飞了起来,精气神全回来了。
收拾收拾行装,啃完了剩下不多的老鼠肉,灭了火堆,柳叶再次启程。三个纸人一路带着她顺着山脊穿过了两座高山,走了许久,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服。终于,她快走不动时,突然听见附件有水流的声音,她喜出望外,总算找到水源了。几乎脱力的身体又有了活力,一路向着水声跑去。脚下有一条暗暗的沟渠,水看着还有些深,有一点小浑浊。
有水就行,她不管那么多,先走到了河边,挽起衣袖,先是洗了一把脸,又捧了一捧水喝下去。低着头,看到水中倒影的自己。脸上没有什么异样,颜色不是很好,憔悴很多。
没有盛水的器皿,她只能先呆在水边,喝够了水,歇了脚。林子里都是树木,想是找棵竹子来做个盛水的也找不到。在深山里也不会有陌生人出没,柳叶还是打了一个戒心,命令三个纸人到附近给她把风。
浑身山下都是汗水,衣服也是潮湿的,还有一股臭味,主要还是来自腹部的伤口处。她褪了衣服,打算在这里梳洗一番再走。水微微有些凉凉的,不过还好,不是特别冷。清洗之余,她认认真真的看了自己腹部,伤口处干掉的血痕也被水流冲刷去,一块黑紫色的疤痕显露出来。伤口已经不疼了,看着还不断的长出粉红色的细肉,有些痒痒的,只是不嫩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