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道观后院里的人不是很多,李渊偷偷摸摸的把柳叶背回了房间,静静的转身离开,生怕吵醒她。虽然不知道小师妹为什么会去那种凶险的地方,但这次也全靠她救了自己的命。她常常独来独往背着师父去这种地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李渊思量了许久,还是先暂时不要让师父知道得好,免得让他老人家担心。
这一遇可是把李渊给吓坏了不少,每天晚上都在做着那天中午的噩梦,基本上就没怎么睡好过,甚至还多少留下了些许的恐惧感。
几日来,柳叶再也没有理过他,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仇人一样。李渊希望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对柳叶好。
二人的异常不仅仅是周围的师弟们,就来柳青云也注意到了。中午吃饭时,看着柳叶老啃馒头,不吃青菜的,柳青云悄悄靠近她压低声音问道:“闺女,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呀?给父亲说说,老憋在心里不好。”
柳叶拿着大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嘴:“没什么。”
看她也不想说的样子,柳青云就没在继续问下去,正常吃饭。午后他把大徒弟叫来,看着大徒弟也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出来捣腾,也奇怪。柳青云疑惑的看着李渊问道:“你这事怎么了?”
李渊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还有些沮丧味道,他说道:“没什么,师父,昨晚做噩梦了,所以没睡好。”
“哦”柳青云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继续说道:“那你知道柳叶着丫头怎么了?最近我看她也是怪怪的。该不会是你们有什么吧?”
听到师父有所怀疑,李渊连忙回道:“没,没有,师父,我和小师妹没有什么,只是前段时间闹了误会罢了。”
柳青云试探了一句:“小误会?”
“是,是小误会。”李渊的样子除了没精神,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柳青云想了想,估计真是闹了矛盾,也就算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柳叶根本不和他说半句话,直到一次在院外的小溪边洗衣服时,两人又撞在了一起。她见边上也没其他人,低头看着手里揉着的衣服,轻声细语的说道:“大师兄,你没和父亲说过什么吧?”
李渊一时没反应过来柳叶在和自己说话,也在忙活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大师兄!跟你说话呢!”柳叶大声道:“如果你不想理我就算了。”
愣了一头的李渊看着柳叶说道:“怎么会,刚才一时入神了,师父那边我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柳叶继续洗着衣服,暂时也没理他,只是又过了一会儿,她说道:“你害怕吗?”
想起那日的事,心有余悸的李渊说道:“怕,当然害怕。只是我想知道你去那种鬼地方做啥?”
一整水花溅起,水花落在了李渊衣服上,柳叶恶狠狠的对着他说道:“要不是你跟来,碍了我的事,我也不至于因为救你差点丢了性命。”
说完,柳叶把手里的衣服拧了水,抬着盆,恨了他一大眼转身离开。
翌日,柳叶打算出去一下,才出了院子,往大门方向走时,碰巧和李渊打了一个照面。柳叶看着李渊,双手攥起了小拳头,眼里更是杀气四溢的,鼓着小脸对着他说道:“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要生气了。”
李渊有些一愣一愣的,有些不解,自己刚刚从砍柴回来,怎么就招惹到小师妹了?这小师妹的脾气也是真够怪的。
和他一屋师弟见大师兄砍柴回来,脸上还有些不满的样子,上前说道:“大师兄,我刚刚看她一个人出去,你又正好回来,是不是小师妹又惹你生气了?”
卸下身上的柴禾,从水缸舀起一些水洗手道:“是啊,我也奇怪呢,怎么今日又惹她生气了,我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嗨”一声叹气后,摇摇头,他进了厨房。打开大木箱,拿起拿起一个干燥的大瓢,舀了几大勺面到土陶盆里,加了少许水,和面。师弟看着大师兄灰扑扑的,脸上少了笑容说道:“我说你就放弃吧,我们这小师妹脾气怪,还是师父的爱女,我看你啊,也是被她搞的七荤八素的。”
正在揉面的李渊停了一下,看着师弟说道:“哎,我还真没看出来,最近你这观察的工作做的不错啊,是不是找抽啊。”话说完顺手一把白面撒的过去,厨房里弄得全是白灰,师弟也是躲闪不及,直接变成了一个白无常。
师弟指着李渊半开玩笑的说道:“大师兄,你,你还真动手啊,信不信我告诉师父,你在这浪费白面。”
李渊抬头瞅了他一眼,露出邪恶的眼神说道:“可以呀,反正都是睡一屋的,我可不担心这仇没机会报。”
师弟无奈的举着大拇指说道:“行行行,你厉害,信了吧,要是我也有你这样的身板,我会怕你。”
师弟离开了厨房,李渊也只是一笑而过,这小师弟,平日里偷懒倒是一绝,想不到耍嘴皮子也是一绝,可惜就他那身段,要练的和自己一样,估计也是没戏的。不过被小师弟这么一闹腾,心里还真好了不少,还是认认真真的揉面,不然晚上吃啥。
重回长虫山后,柳叶看到长虫山已经是尸横遍野,那日的行尸最后还是没逃过开阔地的阳光照射,魂飞魄散。阴气显然是那日一闹腾,削弱了不少,魂魄也少了。一路上的腐臭味也是越发浓烈,用于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尸体堆入,对于她来说,这个乱葬岗已经没有多大用处,要想获得更多的阴气,只能另想办法。
邪物始终在体内叨叨不休的倒腾着,那日所吸取的阴气基本上都用来就大师兄李渊,自己体内并没有留下多少。如果不能找到足够多的阴气,柳叶也只能另想办法来遏制体内的邪物。
她一个人,很灰心的回了道观。看见厨房里忙碌的大师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之前的他对自己的好基本上就被这次的事情,全破坏没了。心里真的是越想越愁,以后该怎么办。
这件事除了柳叶自己清楚意外,就没有人知道了。就连李渊这个半吊子,作为资历最老最有道行的大师兄来说,他也不知道柳叶的所作所为。
大蒸笼里刚刚蒸熟的大馒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闻到这大馒头的香味,柳叶饿了,也不管是不是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去了厨房。李渊也在里面,看见柳叶来了,还以为她是不是心情一好,终于理会自己了。
她看着李渊说道:“我饿了。”话才说完,也不怕热馒头烫着手,一把抓了一个馒头,转身就走。
李渊听到本还想去盛碗肉汤给她,结果就一句话,走了,看来也是他想多了。师弟们看着他的举动仍不住的嗤笑着。小师妹经常这样,大家都习惯了,所以看大师兄这样自作多情的想想也是挺有趣的。
在屋里,坐在梳妆柜前,面对这镜子里的自己,啃着大热馒头。柳叶清楚的看到,自己眼睛里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成紫色,还伴随着灼热的刺痛。
夜晚里的天气逐渐转凉,几个小师弟们去地里刨了些土豆,在后院升了一个火堆,一小窝的蹲坐在一起烤着土豆,取暖唠嗑。大师兄睡不着,也加入了他们。
几个师弟看着大师兄天天都有心事,还问道他和小师妹到底如何了,不是说还自告奋勇的跑去和师父提亲吗?怎么感觉又没动静了?大伙们都还在等着喝大师兄和小师妹的喜酒。
此刻望着眼前燃起的火堆,李渊自己心里也快没底了,自己很喜欢小师妹,只是小师妹的行为实在有些可怕。当初的他,因为看到小师妹的美貌,所以就想被勾了魂似的,天天围着她转。不久后,随着对她的了解,自己还喜欢上了她的怪脾气,习惯了她的高冷。李渊也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很犹豫,不是不爱,而是很爱,但又很怕。
房里的柳叶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火光,知道是师兄们在那烤火。院内很安静,没有风,柳叶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他们说的话,也知道大师兄也在里面。
柳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大师兄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是希望自己和大师兄相好。刚刚一想到大师兄,眼睛又是一阵灼热的痛。邪物已经按耐不住了,随着自己的法力越来越弱,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坐在床上,穿着绣花鞋的双脚离地,先后摇摆,望着窗外点点火光发呆。她无聊的顺着目光一斜,望向墙角的一只大箱子。她起身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木偶娃娃以外,还有一个深红色的包囊,包囊是空的。还有厚厚的一卷老祖札记。
老祖的札记自从父亲交给自己后一直在箱子里放着,札记上的每一页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看不看这札记对自己意义早就不是很大了,只是札记本身好像隐藏着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