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度衫讪讪一笑,“当然不是,诶秦叔,我问你个事儿。”
秦叔有些好笑的看着方度衫,“你这家伙,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现在又反过来问我问题了?”
说着他把自己双腿往桌上一搭,“啥事?”
方度衫指着监控显示器,“这监控每天都是谁在看啊?”
秦叔也没多想,指了指门后面的排班表,“自己去看。”
“好嘞~”
方度衫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冲着排班表上的名字和时间对着看了起来。
在反复看了三遍之后,他推翻了之前那个‘通过监视器注视自己’的结论。因为保卫处的人基本上都是上一休二,上一天班,中间休息两天,理论上不会有人一直通过监视器来注视自己。
“秦叔…”
“嗯?”秦叔从鼻子中哼出一个音节。
“你们保卫处的工作这么轻松,待遇还这么高,这什么神仙单位啊?”
“去去去,”秦叔一下坐了起来,“瞎说什么,这上面只是坐班看监视器的,其余的人平时得在校园里面巡逻,平时想请个假都得找人带班。前几天那个谁,张弓,有事要回老家一趟找不到人带班,差点急死…”
方度衫一听秦叔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赶紧叫停,“stop!秦叔,我有事要去大礼堂,你把钥匙借我吧。”
秦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秋重一眼,“你们要进去干嘛?”
“也没什么,就想去里面看看那架钢琴。”
秦叔一根手指就直接顶到了方度衫的脑门上,唾星四溅,“不是说那钢琴不能随便动吗?你还想去玩?那钢琴是你能玩的?你会弹钢琴吗?”
“不是,叔,我不会弹,可是秋重她会弹啊!”
秋重抬了抬手。
秦叔看了秋重一会,“我带你们过去。”
方度衫一听,秦叔也要跟着过去,刚想拒绝,转念又想到到时候秋重要是真的出了问题,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快速施救,于是点了点头,“好,谢谢秦叔了!”
秦叔带上钥匙,把门反锁之后带着两人坐上保卫处的小电瓶车,开车走向大礼堂。
就在三人开着车在校道上转弯,视线被荣誉墙挡住之后,一个人影站在保卫处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路上,方度衫跟坐在后排的秋重一直在强调,“只要你感觉到身体不舒服,立马让秦叔带你出去,听到了没?”
秋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听到了。”
方度衫还是不放心,“你到时候就先别进去,和秦叔就站在门口。”
然后转头对着正在开电瓶车的秦叔说:“秦叔,到时候麻烦您照顾一下秋重。”
秦叔从后视镜里面看了方度衫一眼,“你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老子不仅要带你们过来,还得照顾你们?这不就是个大礼堂吗?怎么?里面的钢琴还能杀人?”
方度衫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说不定还真能。
这时候,车停了,秦叔直接走下去把大礼堂侧门给打开。
然后捡起来之前方度衫用来开门的竹篾,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把这技巧告诉你们两个臭小子了。”
方度衫嘿嘿一声,从秦叔身侧跑到了钢琴旁边。
钢琴琴身上依旧是一点灰尘都没有,方度衫伸出手扶在钢琴上面,“你在吗?”
秦叔看着方度衫冲上去对着一个钢琴在那里说话,撇了撇嘴,转头问秋重,“你们是在排练什么话剧吗?其中是不是有一幕就是要让那小子对着钢琴来一段独角戏?”
秋重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冲着秦叔露出笑容。
“行吧,我出去抽根烟,你们调查完了或者是表演完了就喊我一声。”秦叔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拿出打火机走出了大礼堂。
“还是不行吗?”
方度衫四周看了好几眼,就和自己当初晚上溜过来一样,之前那个女生灵体没有出现。
秋重也走了过来,“能看见她了吗?”
方度衫摇了摇头。
秋重看到方度衫的动作,走过去坐在琴椅上,冲着方度衫笑了笑,“那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然后低下头看着琴键,“是吧?”
也不等方度衫的回应,她开始按照伯衾汶弄过来的复印件,弹奏起来。
和昨天的李艳老师一样,秋重在弹奏一分钟之后,额头上就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秦叔这时候叼着根烟,靠在侧门上,看着舞台上的两人。
在听了大约一分半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凭耳朵去感受音乐。
秋重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抽离,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她能够看见自己和钢琴之间有着十个透明管道,而自己的体力就如同蓝色液体一般,向着钢琴内部不断注入。
但在经过最初一段不适应的时间后,秋重觉得自己体力的流失不仅没让她失去弹奏下去的力气,反而正有一股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钢琴内部反馈给她。
感受到这股能量之后,秋重舒适的闭上了眼睛,而接下来该弹奏的和弦正不断地从她的脑海中涌现出来,她感觉自己能够一直弹奏下去。
一直,一直,一直弹奏下去…
就在秋重闭着眼睛沉浸在琴声的世界中,双手在琴键上起伏的时候,一阵促狭的音符打破了秋重的世界,将她从那个世界拽离了出来。
方度衫一巴掌摁在了琴键上,另一只手扶着秋重的肩膀,语气温柔,“已经可以了。”
秋重睁开双眼,看见了方度衫正扶着自己的肩膀,眼光的余角瞥见了一双半透明的双手正搭在自己双手一侧。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就和自己并肩而坐在这把钢琴椅上。
秋重刚准备回头看一下是谁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袭来,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整个人立马倒了下去。
方度衫上前一步扶住了秋重,对着侧门喊到:“秦叔!快过来帮忙!”
秦叔叼着烟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看见昏迷的秋重,“她怎么了?”
方度衫把秋重递了过去,“麻烦秦叔你带秋重去医务室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和她还有事要谈一谈。”
秦叔接过秋重,“和它?你和一座钢琴有啥聊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细究下去,“还好老子和你这混小子一起过来了,不然你到时候没办法解释清楚…”
说着,秦叔把秋重带到了门外,“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住,钢琴别弄坏了啊!我跟学校报备了的!”
“好!”
方度衫回了秦叔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正坐在钢琴椅上的女生说到:“现在我俩应该可以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