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朔垂眸,仔细瞧着为自己诊断的小丫头。
正是十五六岁刚长开的时候,漂亮的眸子因为她在思索而转动,显得她灵动而可爱,粉色的唇紧抿着,与他记忆里的那个她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寻那个在母后宫殿外救了自己一命的姑娘,如今百转千回,终于在前些日子里的晚宴上看到了她。
初遇时他很狼狈,来袭杀母后的人不曾注意到躲在柜中的他,火星四起,他跌跌撞撞的跑出殿外,看着无尽的大火把昔日盛景尽数吞噬。
年幼的夜景朔只觉眼前一黑而倒下,再睁开眼,却瞧见一身着粉衣的小丫头正为自己治疗烧伤。
“你醒了!你真是幸运啊,如此大火,居然还能活下来!”
小丫头笑颜如画,在这夜色里分外醒目,只是那时的他已经被黑色的灰烬遮住了原本容貌,如今他想不起来自己也是可以预料的。
温安来抬眸,刚打算说这王爷的病情,哪知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还有这眼神,她怎么,呃,读出了情意??
“王爷,这病有些难言之处,麻烦您让下属都退下。”
“这有什么难说的?我们都是忠心于王爷的人,他的病情我们......”
霜伍话说到一半便被夜景朔打断,看清了王爷的表情,他们都低着头退了出去。
“王爷,你这病少说也得有五年了吧?我指的是给你冰火两重天之感的病,不是你中的毒。”
夜景朔心里小小惊讶了这丫头的医术,多少人都诊断不出前者,她却是一语道破。
“嗯,五年整。”
“这毒素好解,我为你施上两天针便可解决,只是这焱冰之症,我好像医治不了。”
其实她可以,但是不想,自己要是给他治好了不就代表着和他一道了吗?那若是什么仇家来报仇,肯定在她身上撒气,她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姑娘而已。
他的下属必定也是不清楚这王爷的焱冰之症,方才云肆的剑抵在她脖颈时,寒气直逼,这患了焱冰之症的人,是见不得大寒大暖的。
于是她让这个王爷让他们退下了,既然他不想让下属知道,她也不必多事。
“医不了?还是不想医?”
好半晌,男人才轻启薄唇说这了一句,温安来努力保持自己为难的表情,竭力忽视男人眼里的阴沉。
她知道了,这男的一定是人见人怕的盛昭王。暴虐无道,杀人无数,还有江湖十大杀手替他卖命,凭借一己之力开了无殇阁,他就是整个寒城的神话。不仅武力高超,更是机敏过人,因此一眼便看穿了她所有的计谋。
早都听说这男人容貌非凡,如今是可以确定了,他就是盛昭王。
“王爷...您知道的,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医者,若是我替您医好了病,我这肯定得...”
男人沉默了,温安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呼,还好还好,若是他没有发怒,那一切都好商量,他这么强大,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他,自己就得驾鹤归西了。
与其跟他耍心计,倒不如把实话都挑明,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好半晌,男人都没有说话,他淡淡地看着温安来,因为角度关系,温安来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又倨傲硬气的下巴,王者气息浑然天成。
“所以呢?你怕?”
男人不屑地道,顺手拿起旁侧木桌上的一盏茶,浅浅地抿了一口。
动作行云流水,温安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喝茶也能这般漂亮的,对,就是漂亮,修长的手指与瓷蓝茶具相互映衬,单单是看他的手,她都觉得心跳加速,更别提这王爷的容貌了。
温安来向来是个喜欢见色起意的人,她眨眨眼,心想这要是他死了把人皮卖给徐老三,定是能赚不少钱!
夜景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似乎很喜欢呆呆地瞧着自己,生平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的容貌有些用途了。
寒城不少女人都喜欢盯着他,但是自打他曾经用刀斩下一个胆大的女人的头颅后,惹人厌倦的目光减少了许多,不再有人敢光明正大地瞧他了。
二人又再次对视,可温安来直接躲开了,二人独处,总觉得奇怪得很。
夜景朔不满地皱眉,她是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心下烦躁了不少。
“王爷...我不会功夫,还贪生怕死,寒城的医者太多了,您要不换一家?我保证我不说出去...”
哪知下一秒,她就被拉入了男人的怀里。
夜景朔身上有种淡淡的味道,温安来缩着小手懵了,她认错人了?这不是盛昭王?这难道是风流无比的武平王?
这是她第一次离一个男人如此之近,还是在对方的怀里,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哪知自己被禁锢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夜景朔瞧着她惊慌的模样,浅浅地笑了。
盛昭王这一笑,当真是衬的山河失色,万人倾之啊……
“本王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