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忧不愧是爱无忧,他脚底生风,速度飞快的同时,也不忘回一句:“追什么追!龟孙子!”
“你不跑我们又怎么会追你!”万一孝追在后面喊道。
“你们不追我,我又怎么会跑!”爱无忧回答道。
“好!大家一起停下,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输谁赢!”丁义天大嚷道。
“你们先停下,我跟着就停下!”爱无忧嘴里如此说,心里却暗道:“呵呵!你们要是停下,老子跑得更快!”
“放屁!我们要是停下,你却不停下,那我们岂不是找不着你了!”万一孝脑子不笨,速度并没有放缓。
“万裁缝!你要是再追,银子我就不记得在哪了!”爱无忧喊道。
万一孝心一惊,急忙喊道:“你先停下,有事好商量!”
“万一孝!在裁缝店说好的交易你忘了吗?一人分一半不是你说的吗?”爱无忧又说道。
万一孝不明白,爱无忧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在裁缝店那件事,但只要能把四口箱子要回来,那五十一两银子全给他都行。
“交易不变,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们,银子我照样分你一半!”万一孝喊得清清楚楚。
这是爱无忧临时设的圈套让万一孝往里钻,没想到万一孝还真就顺着话落进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丁义天听见‘银子’、‘交易’、‘一人分一半’,心里不免琢磨起来:“难道他俩是一伙的?之前的都是在演戏?”
丁义天又一细琢磨:“哦……!对了,两人偷了我们的箱子后,这小子又把银子给私藏了,万一孝却又害怕打不过他,所以才找我们来追!”
想到这,丁义天不禁大骂道:“好你个万一孝!戏演得跟真的一样,原来你和外人合伙来偷我们的东西!”
丁义天已是头脑发热,不管个三七二十一,冲上就是连刺三剑。
也亏得万一孝反应得快,大剪刀反扫一下,身子急忙向后闪躲,除了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竟未受伤。
他也顾不得再追爱无忧,匆忙大喊道:“你说什么演戏?什么合伙偷……哎呀!上那小子当了,我跟他说的不是一档子的事!”
“啊……!”
“啊什么啊!追啊!”万一孝怒道。
两人抬眼一瞧,却哪还有爱无忧的身影。
“还追不追?”丁义天有些犯傻的问道。
“不追难道天上会掉银子吗?……”万一孝骂骂咧咧的朝爱无忧逃跑的方向追去。
丁义天知道自己理亏,一句不敢反驳,涨红着脸在后面跟着……。
天还是那么热,火红的太阳离远处的山头越来越近。
爱无忧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甩开那两只‘蚂蚁’确实消耗他不少体力。
他的前胸后背都湿透了,他的两条腿有点酸酸的,他需要歇歇。
爱无忧放慢了脚步,踱步而行。
走了一小会,就看见前面有一条河,河面很宽,风平浪静。
河岸杂草丛生,离河岸稍远一点的河面上,有一艘鱼船。
鱼船不大,竹片编织的半圆形船蓬,经过日久风吹雨打,显得格外的破旧。
一个大鱼篓正挂在船沿边,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上。
一根长长的竹撑杆斜插在水里,微微的晃动着。
鱼夫躺在船板上,一顶破草帽盖住了头,一撮银发散乱的露在外面,裤腿没有卷起,衣袖倒是翻到了肩膀。
他的手很干瘦,皮肤却很白,这倒是引起爱忧的注意。
“怪了!这么热的天,船板一定很烫,这老头不睡船蓬里,却睡在外面,难道他不怕热?”
爱无忧虽有不解,却又懒得细究,走近了些,喊道:“老伯!你的船载人过河吗?”
老头一动未动,像似熟睡。
“老伯!麻烦下,借你的鱼船载我过河,我多给酬劳!”
老头还是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是起伏着,这说明他是个活人。
“咦……!莫非他是个聋子?”爱无忧心道。
爱无忧又走近了些,却看见浮条漂在河面上。
看着浮条,爱无忧稍稍皱眉,忽又嘴角带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雕虫小技!”爱无忧腹诽一句,继而又喃喃自语:“即然老伯睡着了,只好另寻它处过河了。”
“咳咳!”
爱无忧正打算离开,却听船上两声咳嗽:“喂!年轻人!别急走!上船来便是!”
老头已站了起来,他背有点陀,破草帽遮住了脸面,手向爱无忧招了招。
爱无忧摇摇头,并没过去。
“唉!只怪老头我年岁已高,耳朵都不好使了,如有怠慢之处,还望年轻人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只是怕打扰了老人家的休息!”
“不打紧的,尽管上船来便是。”
爱无忧摇摇头道:“就怕老人家的船不够结实。”
“年轻人你大可放心,我这船虽小,但载个人,再加几箱东西都不成问题。”
“可是你不会撑船!”爱无忧说道。
“年轻人你这可是玩笑了,打鱼的不会撑船,那天下还有谁会?”
爱无忧呵呵两声:“你不是打鱼的!”
“哦――!我不是打鱼的,那我还能是谁?”
“你是醉仙楼的伙计,你是游龙,你还是只‘蚂蚁’!”爱无忧话说得很慢。
游龙的脸立刻变得像一快又老又硬的木板,双眼闪过一道阴毒的寒芒,冷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鱼网不应该撒在水草太多的地方,你的肤色不应该这么白,你不应该躺在船板上,还有你的背是陀的!”爱无忧不谎不忙一应答道。
“你很聪明!”游龙不得不承认。
“不是我聪明,只是你的漏洞太多!”
游龙叹了口气,道:“怪只怪准备的时间不够。”
“如此说来,你是沿着大河刚追到这里?”
“你跑慢一点,我们也许就错过了!”
“你把船撑快一点,我们不是一样可以错过?”
“我不是打鱼的,船撑得不好。”
“很可惜!”
“你却很不幸!”
“那可未必!”爱无忧淡淡的说道。
“你不打算过河?”
“正有此意!”
“你可以走了,”游龙话说得肯定,人也没有打算要动的意思。
“你不拦我?”爱无忧问道。
“拦不住,无须再拦!”
“多谢高抬贵手!”
“客气!”这两个字从游龙的嘴里吐出来,显得非常生硬。
“可是,我现在又不想走了。”
游龙的左脚不禁向前迈了一步,急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我背后左边的一棵树上,还有一只‘蚂蚁’没有下来!”
爱无忧话音刚落,就听“呼!”的一声,一张鱼网从空而降。
紧接着,一把钢刀,一个胖小伙子,飞身而落。
他是薛云,一把钢刀劈下,力沉势猛。
与此同时,游龙动了。
他不再是一个牵匹马都吃力的伙计;他不再是一个打鱼的老头。
他是飞天大盗,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似一头饥饿的猎豹。
游龙的破草帽已在左手,内力灌于其中,破草帽也是杀人的利器。
他娴熟迅捷的打了出去,这一刻,他的右手已多了一把刀,一把锋利随时都能杀人的短刀。
双臂轻轻一摆,双脚用力蹬船板,游龙的人就抽射而出,直追破草帽而来,突然,却在半途绕向左边。
很显然,想把爱无忧骗上船,是他们第一套计划,但这套计划来不急布置周密,所以漏洞百出。
而薛云不但是为了堵住爱无忧的退路,更是为了与游龙进行前后夹击。
第一套计划失败,这第二套计划就来,看得出,两人的配合很默契。
破草帽堵的是爱无忧正面,游龙攻左侧,又协防正面。
薛云则只攻爱无忧背面,而只留下右路空着。
这难道是无遐顾及?又惑者是破绽?也许是一个陷阱。
太明显的破绽,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危险,这似乎是一个完美的绝杀。
如果拔剑冲天破网而出,头上却有一把钢刀劈下。
薛云的这一刀,爱无忧还是有把握破掉的。
可是,鱼网呢?双脚会被破网给拌住,以至于腾空而起会受到很大的阻碍,游龙不会等他把鱼网拿掉才出手。
这不是个理想的突围方法。
如果从正面突围,首先要解决的是那顶破草帽。
破草帽不难解决掉,那怕再多几顶这样的草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破草帽却能阻住爱无忧一两秒的时间。
两秒的时间不算长,也就是眨两下眼的过程。
但这已足够了,足够让鱼网把爱无忧给罩住;足够钢刀和短刀刺入爱无忧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这也不是理想的突围方法。
这两种都不理想,从左和后路突围就更不理想了。
难道就没有破这杀阵的方法了吗?
有的,再精密的杀阵,总会有漏洞的。
关键得看是什么人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