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六,赵燃和楠楠要去球场打球。
虽然他们经常翘课,不过总也比夏天去得勤。
“夏天,一起去啊!”楠楠拉着她央求,看来是受够了赵燃每次完全冲着社交去球场,而把丢下她的悲催局面。
夏天刚想拒绝,就听赵燃说:“这个家伙,球拍放柜子里都发霉了吧!”
叮咚,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方旭的,“来球场吧!看我打球!”
她盯着短信犹豫了一会,又看着楠楠一脸的期待,“今天就陪你们去了!”
她从柜子中拿出了许久未动的球拍,似乎也撕开了愈合的伤口,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却被瞬间掐灭。
球场上,沈远书依旧如往常一样悠闲自若地端详球员们练习。
夏天她们到那以后,恰好新生们练习完走了。
久未见的人,久未动过的球,一切一切令夏天感到陌生。
赵燃一来便朝沈远书打招呼,他朝她们走了过来,“来打球吗?”
“嗯,今天有空,就过来玩玩。”
他们聊着,夏天自觉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看向另一片球场。
方旭正在和搭档对打,因为他背对着夏天,所以不知道她来了。
夏天看了一会,方旭的球技确实高超,一招一式很快杀得对方筋疲力竭,没了招架之力。
她收回目光,这种纯竞技式的激烈搏杀似乎并不能吸引她。
“很久没过来了。”
夏天回过神来,沈远书正看着她问道。
她得体地笑了笑,嗯了一声。
“还会打吗?”
夏天摇摇头,她怕没勇气再拿起球拍打球了。
双方默然,夏天永远不会主动创造话题。与他的谈话,也每次都因她紧张的回答使得对方无法继续。
就在这沉默的氛围里,方旭看见了她,忙从对面绕了过来,“夏天,你来啦!一起打球呗!”
眼看着夏天就要被方旭拉走,沈远书不紧不慢地说道:“她半年没来球场了,估计连球拍怎么握都忘了,要不过来和大家一起训练?”
“是吗?”方旭有些惊讶地问。
夏天朝他眨眨眼,方旭笑了起来,对沈远书说:“我来教她好了。”
沈远书没说话,转身去了另一边的球场。
楠楠和赵燃对夏天不怀好意地偷笑着,也到了另一边去。夏天觉得很尴尬,这两个家伙准以为她和方旭有什么。
夏天慢吞吞地拿出了球拍。
“先握拍给我看看。”
夏天听从地伸出手臂,方旭看了看,一手拿下球拍,另一只手自然地握起夏天的手,将她的手掌摊开,把球拍放在她掌心,然后将她的手指一一放好位置。
方旭一边做,一边讲哪个手指该放在什么位置。
可夏天却记起一年前,有个人第一次教他们握拍时,讲的那些要领,她一时忘了此刻与方旭之间的暧昧。
教个握拍要这么亲密吗?又不是没学过!
沈远书瞥了一眼,心里如此想,打球的力道无形中加重了几分。
而夏天这边,方旭教她立好姿势后,便开始陪她练习发球。
因为太久没练的缘故,夏天总打不到落下后弹起的球。方旭细心地讲解着技巧,不知不觉贴在她身后,大手包裹住她拿拍的手,在她耳边道:“侧身站立,腰部发力,球拍要往上走,像这样!”
夏天整个人靠在他怀中,顺着他缓慢地牵引,脸红心跳地完成了挥拍动作。
演示完一遍,方旭便放开了她,为她发球。
夏天本就学过,发球姿势很快就练得有模有样了。
“夏天,你陪楠楠打吧,太累了!”赵燃朝她这边走来,那边,楠楠也在喊她,方旭想看看他一个老师做的合不合格,自然也是鼓励她去的,没办法,夏天只好过去了。
站在球场上,夏天有些紧张地发了个球,还好,打过去了。
不过,这之后的二十几个回合,她是一个球没接住,楠楠深刻怀疑她根本是消极敷衍,可事实就是她技术太烂。
回了休息台,方旭不解地问她:“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敢接球,总是在躲!”
“没有啊,我就是接不住而已。”夏天笑笑否认,她不想说因为林亦之前的挑衅,对打网球这件事有了阴影。
方旭想了想,便又把她拉回球场,“我去发球,你来接就好!”
他跑到另一头,很有耐心地陪着她练习,将近三个小时,球场的人都走光了,最后只剩他俩。
方旭平时打球的动作都很激烈,但他陪夏天练球时却很温柔,每次都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将球传到她身侧最佳的位置。
夏天的心理防备逐渐放下,最后,她居然接到了一个球。
她兴奋地像孩子似的举着球拍乱跳,惹得方旭也不由得大笑。
原来,网球并不是用来打人的,原来它还会如此地让她开心。
开心到,第一次忽视了沈远书的存在。
两人在回宿舍的路上,夏天好奇地问道:“你网球怎么打得这么厉害?”
“要感谢一个人。”
“是感谢教练吗?”夏天打趣道,想着每一个冠军在发表获奖感言时,总有这么一句。
方旭浅浅地笑着,似在回忆,“那个人说她很喜欢网球!所以我就一直在学。”
夏天一愣,那个人?
“可她后来消失了,也不再理我了,所以我要找到她,打给她看。”
顿了顿,方旭再次说道:
“人家说网球打得好,会让喜欢的女孩子移不开眼睛,不知道我的她会不会对我移不开眼睛?”
夏天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地一片深情,让她惭愧。
没想到她空间里的一句话而已,他却记得这么清楚,并如此付出了实践。
方旭忽然弯下腰,轻轻刮了一下夏天的鼻子,“丫头,你到底要不要……”他盯着女孩乌黑纯澈的眼睛,停留了几秒,没往下说,直起腰向前走了。
夏天想哭却止住了,转身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