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伴你闯,带一身胆色与热肠,
寻自我觅真情,停步处视作家乡,
投入命运万劫火,那得失怎么去量,
驰马闯江湖,谁为往事再紧张…”
白展堂带着爱闹的郭芙蓉和李大嘴,吼唱着在滇西,从徐玄那听来的歌曲,
鬼知道他们怎么会唱粤语的,还有模有样的很,
帮秀才、小贝温习完功课的徐玄,和坐马车上其余众人,
一齐休憩片刻,观赏起沿途的山林郁葱。
这次客栈全体出动,徐玄单为众人寝卧,就准备了六架带厢马车,
还用天然橡胶包裹了轮胎,减少旅途颠簸,
虽然它们耐用性差了点,但撑过五天官道,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一整个商队加六位镖师,负责众人的起居和安全,
即便是夜晚赶路,也有了安全保障,
毕竟不是完全的随性旅游,所以众人,还是要以抓紧赶路为主。
徐玄看着歇课时,仍不断瞥向书本的秀才,开解道:
“吕兄,我们都作了一个时辰的经义了,
你要劳逸结合,望望窗外、活动下手脚吧!”
秀才咽了咽口水,还是略微颤抖道:
“唉,让徐兄见笑了,
也许这是我准备最充分、最繁多的一次吧,
可是,现在离京越来越近,我反而比以前更紧张了!
加上徐兄对小生这般优待,大家还都那么期待,我…”
看他举足无措的样子,徐兄早就意料到了,当即宽慰道:
“吕兄,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不过我绝不会劝你,抛下这些担忧和烦恼,
因为正是它们的存在,才让你走到现在的,
勇敢的去面对它们吧!
真的大丈夫,会背上这些沉重的负担,
去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这番极富有徐玄个人色彩的自信言论,顿时缓解了秀才的不安情绪,
后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
“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然不假,
唉,真是对不起徐兄平时对我的鼓励,
刚刚我好像,又胆怯了…”
徐玄罢手,笑道:“考前紧张、患得患失太正常了,
我乡试前,也失眠好几天呢!
毕竟我也曾接连失败过四次啊,你不会忘了吧?
哈哈…”
他这一番自黑,秀才也跟着笑了起来,
唱完歌的郭芙蓉扭马凑了过来,鼓起可爱的腮帮,笑道:
“侯哥,原来玄哥也是多年落榜生啊,
你多听听他意见,搞不好以后也能中状元呢!”
秀才连连点头回应。
徐玄陡然想起什么,拍手道:
“对了,我记得上次中举时,
我就是去鲤鱼胡同,拜了拜牌坊,
回家后果然就不失眠了,还中了亚元!”
秀才虽然平时不怪力乱神,但和其他中国人一样,
遇到特殊情况时,也会稍加尊敬,
他好奇道:“啊?真有那么神么?
这个鲤鱼胡同什么来头?”
小郭惊讶道:“哇塞,侯哥,
你一连到京城六年,这也没听过?
难过每回考试,运气都欠佳耶!”
秀才尴尬万分,弱弱问道:“芙妹,那时我不常年囊中羞涩么?
一到京城,就只能找个便宜小馆子住下温书,
等再考完,一见落榜,
唉,还哪有心情停留游玩啊,只能灰溜溜回来呗…”
小郭见他又有些低沉,使劲拍了下他后背,大声道:
“侯哥,你不要气馁啊!
我跟你讲,那个鲤鱼胡同原本叫老人胡同,
在我爹都还小的时候,有位河南的考生,人家是比你还穷的那种!
就凭着两条腿,赶赴京城的,
他一无亲戚,二无银钱,住不起店,只能站在老人胡同前发愁,
碰巧那时,有个好心老人从家里出来,这考生就求人家,
老人心一软,就把他安顿下来了,
结果临考前三天,突然下起大雨!
胡同内积满了水,天晴后,突然从云中掉下条红鲤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游到老人门前,鲤鱼一打挺,腾空向贡院向飞去。
在贡院上空,化龙入云!
大考后,这考生竟中了状元,人们便说他托鲤鱼的福,
连带着帮助考生的老人,也从此富贵!
于量,老人胡同便改称鲤鱼胡同,
反正这个传说,近几年越传越广、越说越灵!
听人说那的还愿率,都赶上五台山啦,
大前年有次我去凑热闹,就见那里堵得水泄不通,
所以要拜,咱们得尽早!”
秀才不觉明历的嗯了几声,徐玄怕给他的心里安慰过犹不及,
赶忙泼冷水道:“喂,小郭,
秀才现在已经完全达到了中举水平,
需要的只是放松游览,而不是精神寄托,你可别把他说诨了!”
小郭还是很信服徐玄的,当即耸肩表示听从,
徐玄最后安慰秀才几句,道:“吕兄,你记住,
会试题本,应该就是近几天才被圣上选出来的,
而对缅的战果,早就传进了内廷,以圣上的心性,
不出意外,八股中一定有会关乎边疆治理的借古说今,
虽然估计不少人都预料到了,
但是你只要照我跟你讲解的方式论述,
一定能写出新意、脱颖而出!”
已经有近童生文化水平的大嘴,现在也不再排斥这种文化探讨了,
大脑袋凑过来,挤眉弄眼道:“那可不咋地?
猴子,你牢记徐公子的,一准中举!
这只要考到那打仗的事,咱这分是稳拿呀!
谁让这从里到外的事,就是徐公子亲自管的呢!
这答案还能有差错么?绝不能够啊!”
秀才笑了笑,终于打开了全部心结,
他放下书本,望向又纵马撒欢去的郭芙蓉,
眼神中留露出一丝温柔和坚定,
“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占了,
我吕轻侯,这次一定要马到成功!
芙妹,你就等着我,上门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