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吖么搞错啊?大佬!”,锦衣卫展堂听完徐玄的话,气得嘣出家乡话,
“你就是个七品翰林编修啊!
运气好点,十年后才能当上那屋的官!
提拔我作卧底?
侬痴线啊!”
看着徐玄一脸平静的笑着,展堂还以为,此人没听懂自己在嘲弄他呢,
正要再解释一遍,只听徐玄开口道:
“阁下出言不逊,估计是自持老辣、笑我稚嫩吧?
也罢,在下送你个免费信息,
奥,对了,就是关于你押送的那位‘礼部侍郎’的。”
他身体前倾,凑近展堂耳边细声道: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曹阉狗的亲信上位!
只是个被骗钱买官的蠢蛋!
你们这些锦衣卫,全被东厂番子耍了!”
展堂如遭雷击,却立马恢复过来,
因为徐玄从进门来,给他说的每句话都太过震撼,他竟有些习惯起来了,
“你有什么证据?”
“展护卫,你这个问题很愚蠢耶!
因为无论我向你证明什么,都没有丝毫价值!
而我说这件事的意义,在于点明,你们东厂这次的行动,会功亏一篑且打草惊蛇!
而你,将会被冠以无能罪人的头衔,下放背锅!”
“这和我无关!我才参与行动仅仅三个月!我…”
“谁在乎?你才是负责此事的最高长官!
出了这么大个乌龙,冯指挥使只能拿你的前途,来平息东厂的反噬!
这就是未来你们打蛇不死的代价!”
展堂面色变幻不定道:“想来徐公子应该不会骗我,
毕竟这些验证起来,还蛮简单的,
当然,前提是你放我一条生路。”
徐玄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得取决你我谈判的结果啊。”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呵,展侍卫,我再重申一遍,不是我要你怎么做?
是你为自保,该怎么做!
首先,合作将东厂钉死,是必要之事,
再之后,我希望,你能将冯指挥使拉下马,再顶替上位。”
展堂苦笑几声道:“这里面,好像没一件是举手易事啊。”
徐玄稳如磐石道:“我倒是有几个建议,想听么?”
…
夜晚降临,一道身影悄摸打开后院木门,
整整饿了一天的包大仁眼放绿光,乍然惊醒,
“展堂!是你么?快来救本官啊!”
进屋人一把捂住包大仁的胖嘴,气道:
“嘘!你是不是嫌死的不够快?
还想将那些贼人招过来!
快走!”
包大仁紧张道:“可我的包裹还在他们那呢!”
展堂一菜刀划开捆绳,道:“值钱的东西被拿后,都放进锅灶下烧了!
我的绳子也是借火,才烧开的。
别废话了!快跑吧!”
包大仁这时戏精附体,摆出一幅自以为是的官威,狞笑道:
“跑?凭什么本官要跑?
本官是朝廷认证的礼部侍郎!除了皇上,谁能让我跑?
走,跟我移步平安县衙,
我要让此地知县出兵剿匪!”
展堂装作害怕道:“你可拉倒吧!
你忘了今天抓我们的,就是此地捕快嘛?
那愣瓜就是知县的侄儿,他们在这开的,就是官官相护的杀人黑店!
你想去自投落网是吧,好走不送!”
说完作势要逃,包大仁吓得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道:
“怎么这么没天理啊?!
简直和本官在家里时,一摸一样嘛!”
展堂听得直翻白眼,强忍吐槽,道:
“那你到底走不走?
反正我打不过这客栈里隐藏的高手,保重了您呐!”
包大仁死死抓住他小臂,仍不放弃道:
“那去广阳府呢?去找知府,
为了其他百姓,我非得把这股歪风邪气下压去,才算完!”
“你真当自己是清官啊!‘包大人’?”,展堂实在忍不住了,
“啊,你说什么?”
“额,我是说,包大人,
你以为到处都是,你这样的‘清官’么?
本地知州辖地,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竟然让包大人你和六扇门的我,被绑架了
他们就算取得你我的谅解,也改不了去职杀头的结局!
所以明天唯一处置我俩的方法,就是沉塘喂鱼!”
包大仁感到一阵窒息,哆嗦道:“那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就算想报仇,也得活着回京城,
去东厂或者锦衣卫那里,报案吧?”
“对对,展堂你说得对!
咱们快走,现在就走!”
谈妥了这个麻烦,一切就都好办多了,展堂带着包大仁翻后墙,跑出这里,
当他最后回头看向同福客栈一眼时,
就像是在看一只,隐藏于黑暗中嗜血怪兽,
正吮磨着牙齿、饥肠辘辘…
三日后,同福客栈大堂,
徐玄收整好行礼,向众人道别,
无双被蕙兰、老白等人拉住,急道:
“徐玄!你个负心汉!
不是说好一起去京城的么?
你就这样抛弃我了?”
徐玄没有作答也就罢了,其他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帮腔,
这才让无双明白过来,大家有事瞒着自己。
“妹啊,徐公子不让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是为了你好!”
老白拉着她胳膊,劝道。
“就是啊!官场斗争那么险恶,你就别给他添乱了!”,说这话是心肠果断的杨蕙兰。
佟湘玉也挡作人墙,拦住无双,道:
“你就听听徐公子话吧!
他从来都不会骗额们滴!”
无双不断挣扎,朝着徐玄大喊道:“那为什么,你跟他们什么都说了,
到现在才通知我!”
徐玄跨上骏马,回首述道:
“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你!
我也说过,有些事,我得替天下万民去做,
如果功成,天下的百姓将再也不受极权、乱政之害!
大明全境,都能成为七侠镇这样的安居之地,
无双!在这好好等着我吧,
若我能回来,就给你个交代!”
这番表明心迹后,无双终于泪流满面,
她像强揩净脸,却做不到,
只能边哭边连强笑道:
“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玄哥,那个…
走之前,我还想再听一边你唱的歌,可以么?”
徐玄转身策马扬鞭而去,
放声歌曰:
“少年心性岁岁长,
何必虚掷惊和慌,
皆是我曾途径路,
不过两鬓雪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