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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家是熟悉的,自己却是陌生的,笑声是纯粹的欢快的,自己的脚步却是沉重的,冬阳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就被眼前美好拦住了脚步,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在无忧无虑地和一只像她穿的裙子一样洁白的狗狗奔跑在翠绿的草坪上,思琪蹲在地上,她时而迷人欢笑着,时而转过身和狗狗玩着丢球球,美丽又纯净的画面让今天的天都格外的蓝,跟那些纯净美好的人和事物比,自己是一个丑陋又肮脏的人,冬阳站在原地,不想让心里的内疚和不干净的东西破坏这美好的时刻。

不知什么时候,思琪注意到了冬阳,她笑着跑冬阳身边,挂住他的脖子,一脸幸福的表情:“冬阳,你回来啦?来看看我给娇气气买的新窝。”冬阳没有勇气看她,一把将思琪抱入怀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跟恐惧的声音说了十个字:“思琪,抱着我,抱紧我,就好。”

在思琪抱住了冬阳的同时,冬阳好像听到了几个字,但他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冬阳,你听到了吗?我爱你。”思琪又说了一遍,这次冬阳听清了,他全身剧震……

两人拥抱在那个最美的下午,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沉默和时间让泪水一滴滴淋湿了思琪的后背。“冬阳,你哭了吗?”思琪轻声问。冬阳没有回答,只是抱得更紧。

多感人的三个字啊,多美的三个字啊,为何不早一点说,那样我一定会笑得跳起来,为何不晚一点说,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痛,可是现在……我再也说不出那三个字,因为我已不配对你说那三个字……

夜深了,雨跟着夜的伤感也来了,冬阳独自一人坐在酒吧一杯杯自斟自饮,他完全那酒当矿泉水喝了。今夜的雨就像是为了所有悲伤的人下的,越下越大,越下越猛。

冬阳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淋在雨中,已经和雨合为一体了。雨是冷的,心比雨更冷,脸上早已分不出是雨,还是泪,有些事,总是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就像这突然来临的大雨一样,倾盆而下,淋湿了身体,也淋湿了心,淋湿了自己的灵魂。

头上到脚底,身上到心底,他是完全湿透才回到家的,一进家门,端木冬阳就一下跌倒在地上,他没有说话,只有迷乱的声音,保姆将他扶起,冬阳妈妈也跑过来,扶着他,看着儿子好久没有喝成这样,责怪又诧异的问:“和谁喝这么多酒?”“呵呵呵……妈……我高兴嘛,因为要和思琪结婚了,我高兴……高兴……”冬阳说着一下又坐到了地上,哭得痛不欲生,看着儿子这样,冬阳妈妈只好先和保姆将冬阳扶到床上,吩咐保姆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保姆从冬阳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些东西,递给冬阳妈妈,冬阳嘴里一直叫着“思琪,对不起……”冬阳妈妈翻看那些东西,手机、钱夹、钥匙和一张被雨打湿的纸。冬阳妈妈好奇地打开那张纸,隐隐约约看见上面写着:病例。仔细分辨,那竟然是一张妇产科的怀孕证明,在患者一栏,赫然写着一个三个字的名字……阮思雨。如晴天霹雳般,冬阳妈妈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坐到床上……

天慢慢亮了,雨也停了,冬阳妈妈一夜没有合眼,坐在冬阳身边,听着他口中不清晰的梦话。冬阳缓缓醒了,睁开眼睛,想看看几点了,刚想要看表,就发现妈妈一直坐在自己身边,还看见了桌上的病例。“妈……”冬阳起身想解释,却被妈妈的一个耳光打得哑口无言:“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说完起身用力关上门,走了。

我从小就是个时时刻刻不会让家里省心的孩子,但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从没挨过打,这要感谢我的妈妈,记得上小学时,因为不懂事,在老师椅子上涂胶水,被老师找家长,因为我坚决不道歉,爸爸要动手打我时,妈妈立刻冲上来阻止爸爸,说:“行了!小孩子调皮点有什么错,说了那么多就够了,你这么严厉吓坏了孩子反而有逆反心理的!”中学,我更是因为早恋,被老师告状到家里,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早恋有什么不好,爸爸又要动手打我,妈妈一把拦住爸爸说:“老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现在这些老师,我还不了解?看见男孩女孩聊得高兴点,就说暧昧了;看见两个人单独一起走,就说早恋了。你又没亲眼看见,就冤枉孩子还要动手打孩子,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相信孩子的父亲!”高中,我更是过分,每周都有不同的家长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找我,说我欺骗他们孩子的感情,爸爸一次次气得拿起皮鞭要打我时,妈妈总是义无反顾挡在前面也是很生气,说:“就是你平时总是对儿子这么严厉才造成他的逆反心理的,打他之前你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你这个父亲是否称职。”妈妈每次都这样护着我宠着我,为了我,她不惜和爸爸翻脸,这次是她亲手打了我,除了生气,她有没有一丝心痛呢!我承认我错了,但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解释呢……冬阳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越想越难过,越想就越头痛。

从上午到下午,冬阳妈妈坐在花园,眺望着远方,无心顾及身边的娇气气,冬阳走过去,妈妈根本无视他,冬阳坐下,冬阳妈妈就往边上挪一下,听见冬阳叫声妈,冬阳妈妈立刻起身离开。

晚餐时,到了一个桌上,冬阳妈妈无视冬阳的情绪还没有消除。冬阳爸爸内心的喜悦可通通写在脸上说:“怎么都不说话啊?平时两人话不是很多吗,把我晾在一边,这马上儿子就要娶媳妇了,怎么在你们脸上一点都看不出高兴啊?”冬阳和妈妈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冬阳爸爸又说:“冬阳,明天叫思琪来家里吃饭,这是这几天没见到思琪,你妈妈心情不好,明天叫到思琪来陪你妈妈说说话!保证话匣子就管不住了!”“好。”冬阳低声应了一个字。妈妈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思琪吗?别弄错了,这差一个字差不少事呢!”冬阳爸爸没听出里边的端倪来,冬阳的脸色却非常难看,这话还不如在打他一个耳光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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