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亚·米·韦列夏金娜[51]
圣彼得堡,1832年10月底或11月初
不主持公道又偏听偏信的女性!——请注意,亲爱的姨妈,我有充分理由这样称呼您!您轻信了一位少女的话和她写的信,并没有予以反驳。安涅蒂说,她从来没有写过信说我出了事[52],她只说没有把我在莫斯科的学习时间计算进去,其他许多人也是一样,因为各大学都实行了改革,所以我担心阿列克西斯[53]也要吃点亏,因为度过三年不可忍受的时间之后,还得再增加一年。
夫人,您大概已经知道我准备进入禁卫军士官学校了。这样一来,我就失掉了早日见到您的乐趣了。如果您能感受到这事给我带来的一切痛苦——您会可怜我的。如果您有一颗心的话,就别骂我,安慰我几句吧!
您谈到字字推敲,我不明白您要说明什么,我不记得我给您写过类似的话。不管怎么说,我感谢您把我臭骂了一顿,这对我今后颇为有益。请您听好,如果您来圣彼得堡,我希望能彻底为自己报仇,而且还要用剑击的办法,并且手下不留情。不过,您不用为此害怕——来吧,随身把人数众多的随员侍从和索菲娅小姐[54]也都带来,我不给她写信了,因为我生她的气。她答应我,待她从沃罗涅日回来以后,就给我写信,写封长信,可是代替长信的是我长时间的等待。
可是您,亲爱的姨妈,在这方面还责备我,虽然我托帕维尔·叶夫列伊诺夫先生带信之后,已经又写了两封信;但,由于这两封信都是寄到莫斯科斯托雷平家的,我相信它们已沉入忘河,或者是某一位仆人的妻子用我那温情脉脉的信包了蜡烛。
总之,今冬我等候您的光临……不用支吾搪塞地回答!您必须来!一个美好的计划不应当付之东流,一朵花儿不应当在自己的枝上枯萎,等等。
暂时对您说:再见!没有什么更有趣味的事情可以向您禀报。我正准备考试,再过一周,靠老天爷的帮助,我就要成为军人了。再有,您太看重涅瓦河水的作用了,它有良好的缓泻功能,我不知它还有其他用途。看来,您已经把我过去表示的好意都忘在脑后了,只接受对现在与未来的祝愿,我现在马上把它呈献在您的面前。再见了,亲爱的朋友,请您尽心竭力为我寻找命运注定的未来。未来应当像达莎,但不应当有她那么大的肚子,否则和我很不相配,因为您知道,也许您不知道,我变得像火柴棍那么细了。
吻,您的纤手。
米·莱尔玛
又及:向我的各位姨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