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败天说完，楼梯处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会是谁？”幻辛儿不禁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一个老者缓缓走了上来。
“啊？怎么会是他？”
看到来人，幻辛儿瞪大了眼，一双小嘴长大大大的，喃喃道：“张，张堂主？”
不错，来的人正是大风堂的堂主，张如山。
“果然是你啊，张堂主。”
李败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
张如山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败天，良久，他叹了口气：“唉，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吗？”
李败天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过刚刚想明白，但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想请教你一下。”
张如山微微道：“你问。”
“刺客阁是你建立的？柳青衫是你的人？”
“不错。”张如山点了点头。
“天毒手老千山也是你找来的，是你让他给你下的诛心毒？”
“也不错。”张如山继续点了点头。
听到张如山这么说，李败天竟然一笑：“我就跟柳青麟透露过一次我有火灵子，没想到你们就以此为计谋，难道你真不怕我万一没有火灵子，就救不了你的命了？”
“任何事情都是要有风险和牺牲的。”张如山喃喃道。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掉刺客阁和柳青麟，是因为你算准了我会来帮你？”
“柳青麟对你已经十分了解，他确信你是个正义的人。”
“如此说来，柳青麟是心甘情愿去死的？”
张如山苦笑道：“花不尽何尝不是？”
李败天先是一愣，随即道：“起码乌孙鹤不是吧。”
“嗯......”
张如山不置可否。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原本一直无人问津的十二楼会突然引起虹光门和刺客联盟的注意，现在看来，这个秘密就是你自己散出去的！”李败天淡淡道。
“不错。”张如山淡淡道，“不过也怪他们太贪心。”
“你先故意把十二楼的秘密传出去，引霍天青来了大风城，随后又想办法向霍天青的仇人何红雨和南宫飞雪透露了他的行踪，这才导致霍天青最后心甘情愿地等死，因为他知道，南宫飞雪已经锁定了他，他无路可走了。”
“不错。”张如山这个时候笑道，“他杀了醉剑客，江湖中人本就人人得而诛之。”
“想必霍天青也是在后来发现了这个阴谋，于是他果断地让骆子丹带着白玉剑去找宇文凯了。”李败天道。
“嗯，他确实挺果断的。”张如山轻轻点了点头。
“可我不知道他是想找虹光门一起挖出幕后的人，还是他本就怀疑虹光门就是主谋。”李败天叹气道。
“这其实不重要了。”
“是的，不重要，因为骆子丹没能完成任务。他说错了一句话，他说‘看剑’。他的本意是想让宇文凯好好看看这把白玉剑，但是这句话说完，却突然蹿出了一堆杀手。”李败天可惜道。
“对，他太大意了。”张如山补充道。
“所以杀手不是骆子丹找来的，是你找来的！但是却伪装成了骆子丹找来的！你的这一举动，导致骆子丹和宇文凯的交流失败，骆子丹见势不妙，本来想离开，却被乌孙雷偷袭，为了让骆子丹永远闭嘴，便杀了他。”
“嗯......”
听到张如山没有任何否认，李败天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不仅杀手是你找来的，乌孙雷也是奉你的命来的。最后，你还杀了他。你的手段，实在有些残忍。”
张如山只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骆子丹死前把白玉剑掷出，我就觉得他有什么想要表达的，现在想想，他无非是想表达，白玉剑不值得！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要把刺客联盟、虹光门、独孤光一网打尽的圈套。”
“就他一个动作？”
“当然还有乌孙雷，红傀儡术。”
“你能看透这个？”
张如山微微有些惊讶。
李败天不说话，这当然不是他看透的，是幻辛儿看透的。
“你说的都不错，红傀儡就藏在这十二楼里。不仅乌孙雷是我的人，乌孙鹤也是我的人，当然，最后也是我故意杀的他。”张如山叹道。
“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是，他的任务就是引起你和独孤光之间的矛盾。”
“怪不得他死前那么震惊，他没想到你会杀他。”
“他应该想到的.......”
“现在我的问题来了。”
“你问。”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十二楼，为什么不直接用这里的财产重建大风堂？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年，杀这么多人？”
李败天眼中寒光一闪，紧盯着张如山问道。
“大风堂又不是没有辉煌过。”张如山喃喃道。
“嗯？”李败天一愣。
“虹光门和刺客联盟不灭，十二楼的秘密迟早败露。大风堂可不能借助霍乱贼留下来的财产东山再起，这是其一。其二，城主不死，大风堂就算重新雄起，也会被重新打压。其三，大风堂本来是个正义的组织，最后却落个个不正义的结果。这一切不公平......”张如山缓缓道。
“所以你要改变？”李败天微微惊讶。
“我和我的父亲为了这个筹备了几十年......”
“你要怎么改变？”
张如山的眼里闪出一道精光：“除掉虹光门和刺客联盟，以绝后患。利用你除掉独孤光，以清前路。只有你来历不明，利用你杀掉独孤光，才不会让人注意到我这边。”
“哼，难道赤雷州的镇远王杜锦彰会坐视不管？”
张如山冷笑道：“帝王无情，死了一个白衣城主，如果出现一个能管好大风城的新城主，有何不可？如果这样，濮阳大帝就不会说什么，濮阳大帝不会说什么，镇远王杜锦彰更不会说什么。他们无非是要我对他们绝对忠诚。”
“你会吗？”
张如山笑道：“我如果会的话，怎么会让恽元基去杀宇文凯？”
“果然，罗刹教也是你的帮凶......”
李败天瞳孔一缩，喃喃道。
谁能想到，真正操控罗刹教的，竟然是一个小城里的小老头呢？
“罗刹教的教主，也是我一手培养，他身上也有我的红傀儡。我让他拼命练功，好不容易才突破了天阶。可惜还是死了。”张如山缓缓道。
“真的是好大的一盘棋！”李败天叹道。
“这盘棋本来起码要下到赤雷州的！从大风城一步一步，迈向赤雷州。直到赤雷州以后，那个时候大风堂可能才是真正的屹立不倒。”张如山叹道。
“可惜出现了我。”李败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