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帝邧殿里。
只见那床上躺着位红衣美人,姣好的容貌,妩媚的身姿,眼神里闪着魅惑的光,万种风情。
祁泽依旧一身红衣推门进来,只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穿上黑色内衫,微微露出健美的腹肌来,惹得人心花乱颤,美人对他付之一笑。
“陛下,你来了。”阿潼笑道,缓缓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祁泽面前。
祁泽有点无奈,这女人搞什么鬼?不过,倒是挺主动。他见此,眸子里放着一股温柔的光,应道:“嗯。”伸手去摸她垂下的青丝细发。
阿潼露出一副妩媚的笑,双手勾住祁泽的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她踮起脚尖,头仰得很高,准备向他的唇进攻。
“这么着急啊?”祁泽没有让她得逞,而是扭头在阿潼的耳边轻吟道,随即将她抱起,轻放在床上,阿潼害羞地捶了捶他的胸脯,笑道:“陛下真坏!”
“姑娘,姑娘!”慧心小声地叫着睡熟的清吟,最后见一直叫不醒,有些急了,便放大了声音,“吟儿姑娘!”
“嗯?慧心姐姐?怎么了?”清吟揉揉惺忪的睡眼,不解地望着面前的慧心。
“姑娘就不好奇陛下今晚怎么没来清吟阁吗?按往常,陛下每晚都会来清吟阁几次的啊!”慧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着急道。
“没事啦,可能泽太忙了吧。”清吟并没将此放在心上,躺下身还想继续睡。
“吟儿姑娘!不是奴婢想刻意挑拨你和陛下的关系,可奴婢是见那若曦姑娘一身红衣从亥时起就进了帝邧殿,现在已经子时了,竟还未出来!”慧心心急如焚,语气也有着万分的焦急。
“真的吗?”清吟听此,就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他们在干什么呀?”但依旧有些不解。
“哎,我的傻姑娘啊,这要怎么说呢,自然是做男女之间应该做的事了!照这样的情况来看,陛下定是看上若曦姑娘了,要迎娶她嘞!”慧心无奈,捏了捏她的脸。
“啊?祁泽喜欢阿潼姐姐吗?可是他不是说会娶我的吗?”清吟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也跟着她心急了起来,“怎么办呀?”
“哎,自古的君王谁没个三妻四妾啊?这要说办法,姑娘得给奴婢一些时间来想想,只是,吟儿姑娘要离那若曦远一点的才好!”慧心摇摇头道。
“可是阿潼姐姐对我很好的,她给我好吃的,还陪我玩。”清吟越说到后面越没有了底气,刚刚还睡意朦胧的她已睡意全无。
“说不定她还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呢!姑娘啊,听奴婢的,那若曦既然能想办法上陛下的床,就有办法除掉你啊!”慧心想到这,担忧地望着清吟。
“可是……好吧……”她犹豫不决地答应着。
“好了,姑娘快先睡吧,要不然长不高了,这件事奴婢来想办法!”慧心摸摸清吟的头,并为其盖好被子,见她睡着了,才放心地离开。
清晨,阿潼披散着三千青丝,正在梳妆打扮,铜镜里映出她美艳动人的脸庞,细白的脖子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处红色的吻痕,见此,她便想到昨晚与心仪的男人共度春宵时的情景,不由得得意地笑出声来。
什么万年冰山不易融,还不是被她轻易地捂化了?她挑挑眉,抚摸着自己的脸。
“禀公主殿下,阁外有位自称是吟姑娘贴身侍女的女子求见。”一位婢女在门外毕恭毕敬道。
“让她进来吧。”阿潼听此,摆摆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还真是条忠心的狗。
“奴婢慧心,见过公主殿下。”慧心面无表情地行了礼,道。
阿潼起身,打量着她。
穿着朴素简单,容貌说不上好看,却十分清秀,只是那眼神里满是敌对之色。
“有什么事吗?”阿潼莞尔一笑,语气和气,可在慧心眼里,全是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奴婢斗胆问一句,不知公主接近陛下是有何目的?”慧心走向前一步,气势汹汹道。
“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小女子只是单纯爱慕陛下罢了,哪里来的什么目的?况且……陛下早已答应娶我为妃了,昨夜……”说到后面,她双颊变得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慧心心头一震。
“你……你明知陛下和清吟姑娘才是一对良人,为何要这样做?”慧心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是吗?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清吟姑娘是陛下的妹妹呢。”阿潼歪着脑袋,故作不解地问道,“昨夜,我有问清吟姑娘和陛下是什么关系的,陛下只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并无他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慧心听此,“不可能!”气愤地抬起手想要打她,但又怕此事被祁泽知道,牵连到清吟,就没有下手。
“你想打我?可是,你和清吟姑娘再怎么亲密,也终究是个下人罢了。况且,”阿潼走向前,在慧心耳边轻声道:“清吟算什么?她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弃子碰巧被陛下捡到,好心收养而已。”
“你!”慧心气不打一处来,“有朝一日,陛下一定会认清你的真面目的!你如果敢动吟儿姑娘一分一毫,我决不会放过你!”
她不想再和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多说一句,转身就气愤地离开了。
“姑娘慢走,有空常来云溪阁坐坐!”阿潼望着慧心的背影,笑道。
“慧心姐姐!怎么样了?”清吟瞧见往清吟阁走来的慧心,招招手道。
慧心见面前天真如水的清吟,并不打算把阿潼说的话全部告诉她。只是拍拍清吟的头,道:“奴婢试探过了,那女人果然是个两面三刀的!所以姑娘还是要听奴婢的话,还是不要与她有任何来往的好!”
清吟点点头,“好!那泽是不是真的要娶阿潼姐姐?”还是不放心这件事。
慧心不愿她伤心,便随便编了句话糊弄过去:“这奴婢也不清楚,应该是没有。”
清吟听此,终于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我就知道,泽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吟儿姑娘,今早陛下有来清吟阁吗?”慧心不愿再说那事,便问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有看到他了。”清吟望着慧心,“我可以去找他吗?”
慧心想了一会,“去吧!不过要记住,如果陛下待你如初,便可以问他昨晚的事,若……若是对你变得冷淡起来,就不要提此事了,就说想他了便是。”
清吟认真地点点头,“谢谢你,慧心姐姐!”语毕便小跑着离开了清吟阁。
慧心望着清吟远远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吟儿?”祁泽正在书房修批公文,和阿潼在一起。抬头见清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问道:“怎么了?”
清吟进门便看见阿潼在为祁泽研磨,两人正聊得兴致勃勃,阿潼轻靠在他身上,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清吟手无足措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低下了头,像是不敢看面前发生的一切。
见她慌乱不安的样子,祁泽的心微微有些揪痛,但并未表现在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冷冷地对清吟道:“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本尊在忙。”
清吟听见那平日里无比温柔的声音竟变得这么冷淡,且他已不再对她以“我”自称,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什么,她好像要哭出来了,却强忍着没让那泪水夺眶而出。
“好……好的,对不起。”她把头抬得更低了,说完便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陛下,你的妹妹真可爱。”阿潼对着祁泽笑道。
“是可爱,却不及你的千分之一。”祁泽望着阿潼轻笑着说。
此话温柔得让人无比陶醉,还偏偏是从他祁泽的口中说出,阿潼一下子红了脸,“陛下讨厌!”她娇嗔道。
走到门外的清吟听此,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泪水,一边向前极快地跑着,跑到一棵离书房很远的桃树下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但就是想哭。
她记得那时,她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也是她以为的最后一次哭泣,只是因为曾经伴了她一年的小兔子死了。
“傻吟儿,不要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祁泽擦拭着清吟的眼泪,安慰道。
“如果不好看了,泽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听此,就停止的哭,哽咽道。
祁泽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地点点头。
于是她没再哭了,甚至从此以后都没再哭过,尽管,有多么让她委屈的事。
但是现在,她越不想哭,这泪水就越流越多。她没有办法,只好坐下来,背靠着那棵开得正灿烂的桃树,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眼睛,可袖子都湿透了,她还在哭。
“哭了,不好看了,泽就不会喜欢你了。”清吟呢喃道,捡起一片散落在地上的桃花花瓣,“再哭你就是小狗!”
可这些都不管用,她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