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强调搞活经济,而忽略了法治跟进,如同潘多拉魔盒被打开,各种妖魔鬼怪向人们伸出了魔爪
电影《少林寺》热播后,当年就有许多学生跟样,辍学去少林寺学功夫。港片里的帮派也影响着内地年轻人,社会混混开始拉帮结派,四处打群架,学着电影里占地盘收保护费,可以称得上群魔乱舞,有恃无恐。最后发展成有组织有预谋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严重干扰了人们正常生活。
我遭遇过俩次打劫,一次是中师二年级,八十年代末,放暑假回家,我那次没有买到坐票,所以就在过道上垫着包包当座位了,因为晕车,就把头埋在胳膊里睡觉,长途客车开到一个县城,我抬起头看了看,有人上车,上来几个小伙子,挥舞着长长的大刀,向每个乘客要钱,看到这情景,我赶紧又把头埋下去,装睡,一车的乘客都被洗劫一空,包包翻了个遍,唯独我没有受任何损失,整车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没有人敢出来主持正义,因为在歹徒的地盘,因为我们手无寸铁,司机也不敢阻拦,因为他经常跑这条线,一旦把仇结下,后果可想而知。大家可能会说我们没有正义感,没有和坏人作斗争的勇气,但即使放在现在,面对歹徒的残暴,首先保全自己的性命为重。
还有一次是在机关上班,九十年代初,地市还没合并,出差,从省城回家的火车上,坐硬座有补助,夜班火车补助更多,因为年轻,扛得住熬夜,所以选择了补助最多的那列车,和我一同开会的还有一位地区机关的科长,我们搭伴而行,六人座,我和科长挨着,其他四人,其中有一对年轻夫妻,另外俩个是中年男子,上半夜大家聊的挺开心,到了下半夜,我熬不住了,就趴在桌上睡了,他们坐着打瞌睡,过了好一会儿,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俩个又瘦又矮的小孩儿,一人拿着一匕首,找边上的年轻夫妻要钱,心里咯噔一下,咋办?我忒么滴这么辛苦熬夜班车的补助就这么拱手让人么,不成,趁他们还没注意到我,装睡,看看形势再说,我立马把头扭到窗户那边,接着睡,耳朵没闲着。
“往里坐坐,把钱拿出来,别喊,喊了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歹徒声音很低,语气恶狠狠
“给你,就五块钱了”一个乘客说
“才五块钱,打发谁呢,告诉你,我们还有同伙在车上”歹徒不耐烦的说
“你去把另外车厢的大哥叫过来,这里有块骨头……”声音明显很紧张
“真的,我就这些钱了,你把我捅了我也就这些钱,要就拿着,不要就算了”乘客很镇定
除了一个乘客在和歹徒对话,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没动静,怎么不反抗,电视剧里的英雄只是存在电视剧里么,我紧张的不行,我的钱可全在衣兜里呀,大几百呢,这要是被劫了,不仅是补助没了,好几个月工资也没了,还不得心疼死我呀,咋办?咋办?英雄没出现,得自己想法子呀,和他来硬的肯定不成,同座几个大男人都没反抗,我……
正想着呢,有人在推我,擦,一定是歹徒,不能抬头,继续装睡,推我胳膊的力度越来越大,心咚咚咚跳个不停,直冒冷汗,正在犹豫是醒来还是臭不理继续我的表演时,“这是个小姑娘,身上肯定没多少钱,睡的这么死,你们就别叫醒她了,给个毛儿八分的有啥意思。有这功夫还不如换地方……”是同行科长的声音。
“走吧,走吧,快到站了,乘务员要出来了”一个歹徒说
安静片刻
“你们怎么一点反抗都没有,连声都不敢吭,给钱给的这么爽快”估计是那个五块钱乘客
“不是有刀子吗”
“看你那样,我们还以为你和他们一伙的”
“你们说憋屈不,几个大佬爷们儿,被俩小孩给劫了”
“我想喊来着,怕他们同伙过来,都拿着刀呢,这些人都是亡命徒”
“对对对,舍财免灾,这被捅一刀划不来”
……
各自找着理由化解着尴尬。
听着他们对话,我还在继续装睡,这会儿要是立马醒了,我的表演会被揭穿,很丢人呀。
过了好一会,我假装醒了,抬起头,伸伸懒腰。
“哎呀,你醒啦,刚才你躲过一劫”
“怎么啦”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问
“刚才有劫匪,把这车厢的人都搂了一遍”
“你睡的也太死了吧”
“你是在装睡吧,歹徒那么推你都没推醒”
“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极力掩盖“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把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什么?都劫啦,科长,您也被劫啦”
“哦,看他们都给了,我也给了一点,当扶贫了”科长不敢直视我,眼皮耷拉着说,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是呀,科长,党员干部,不管哪重身份都不该在歹徒面前如此不作为,然而……但不管怎么说,科长替我挡住了匪徒,还是挺感激他的,科长再三叮嘱不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
我把嘴贴了封条,谁也没告诉。直到今天写出来,并不是我失信,而是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是谁。
别怪我们太软弱,只怪歹徒太猖獗
庆幸的是,党中央及时发现问题,对黑恶势力进行严厉的专项打击,公开审判,游行示众现在看来是对人权的侵犯,但在当时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几次之后,歹徒的嚣张气焰被压制下去。
后来,我们提倡依法治国,这是社会进步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