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术法,简直跟偷袭没两样了,不过呢,看在方才是命悬一线,南情挥挥手,也就原谅自己了。
她用衣袖草草地擦了擦地上的尘土,就地而坐,一面盘着腿等凌安解开火印,一面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
虽说昏睡期间没什么感知能力,但单看这里除了自己身上清爽干净以外其他地方都附着的厚厚的的尘土,也足以证明有百年之久了。
过了这么久,她一点意识都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却在黎也要她命的那一瞬间,醒了过来,未免……太巧了。
啧啧啧,但不得不说,凌安到底跟神帝不一样,百年间除了让她睡得跟个猪一样,什么都没做过。
不过呢,凌安和神帝不同,就意味着神帝定然是给她编了个罪名,才得以让凌安把她关起来。
若黎也的话不假,神帝原是要废了她的修为的,可在她记忆里,昏睡前凌安给她下的,是封住经脉的封印,营造了一种她修为已经被散的假象。
也就是说,凌安对神帝给她下的罪名是心怀疑虑的,或者,是觉得她罪不至死。
但照他把自己关了这么久的行径来看,他对自己敬爱的叔父还是充满信任的,所以这次黎也闯进来的事情,他未必会想到神帝头上去。
虽说她是真的怕神帝把凌安弄没了,她就什么庇护都没了,但不妨碍她可以在一旁旁敲侧击地提醒提醒,以免万一嘛。
为了让良心未泯的凌安心疼她一下,以好把自己放出去,南情开始了卖惨。她一脸惨兮兮地盯着地宫门口,就等着他了。
不多时,凌安便进来了。
凌安带着自己的苍原十分警惕地探了一阵,却只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沉痛的女子。
凌安:……
这不毫发无损嘛,怎么看着感觉像是已经死了。
他用苍原勾了勾南情的衣袖:“死了?”
南情没好气地推开苍原,不太想搭话。
凌安微微挑眉,所以刚才是经历什么波及生死的事了。
他吩咐部下在净山四周查探查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的行踪。
“方才,何人闯进来了?”
南情闻言,定了定神,整了整衣衫,一幅郑重的样子,道:“不认识。”
凌安和他的手下们:“……”
不认识你摆什么架子?
“那人来这里都干了什么?”
南情闻言,呲着牙思虑了下,脑子里突然间灵光一闪,随即她便蹙起眉毛来,挤着眼睛,开始了一场来自柔弱女子的哭泣:
“仙君呐,你是不知道啊、我、我难啊……那不知道啥玩意儿人进来就捅一剑过来,要是我那眼皮子没扑棱开来,我,我、不就没了啊,呜呜呜呜呜――”
总得让他把这事儿往他敬爱的叔父身上想想吧,再一来,这地宫她是不能待了。
南情想着,极为“委屈”地擦了擦眼角,一双眼睛登时被她蹭得通红。
“仙君,我自知不招你们神族喜欢,早早便减少与你族的交涉,却没成想最后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她吸了吸鼻子,一阵尘土飘进去,她不由被呛得咳嗽起来,由此一来,眼角也挂了两滴泪珠子,更是惹人怜。
“这,咳咳,不怪你族,咳……你族为六界处处操心,咳――想来也只能怪我倒霉,故而,我本是觉着关就关吧,昏睡就昏睡吧,可,可……呜呜呜”
她“哭”得有些接不上气,却还是委屈地道:“我都这样了,竟还要将我赶尽杀绝,你族未免太过操心了吧……”
凌安和他的手下们有些懵,这连是谁呢都不晓得,却直接将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了。
手下们当即一阵无语,戏过了吧。
南情微微挑眉,你们这群庸才,懂什么啊,万一凌安老实,真一点都不怀疑他敬爱的叔父,那日后绝绝对对是要被安排的,她这属于助人为乐的好行为……真的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被弄没了。
凌安一针见血:“想出去?”
呃呃呃……
南情有种被识破的尴尬,好的吧,她在这里哭闹一场,就是想说,这人此次失败了,还会有第二次的,她要是还被关在这里,不就死定了,她又不是猫,哪里来的九条命让神帝杀啊。
“嗯……是的呢。”
凌安冷然地道:“有条件。”
南情闻言,见有希望,于是千娇百媚地笑了笑:“好说,好说。”
凌安眸光微闪,道:“改名,易容。”
南情登时便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条件:“这有什么,随仙君处置。”
凌安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带着一众手下走了,南情立刻提腿跟上。
南情心里可是乐开花了,实在有种刑满释放的既视感。她瞟了眼前头凌安的背影,咂了咂舌,这位仙君虽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但还是很好说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