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情兴味一上来,买了壶酒,便去逗姑娘了。
村子里有间较大的屋子,刷着朱漆,在其他房子中,稍显气派,这便是歌姬舞姬聚集之地了,邻村的、山里的,只要是不想要女儿了,都会卖到这儿来。
那些姑娘虽然穿的清凉风情无比,但却十分不禁逗,说两句就要脸红。
整个镇子蔓延着诡异的热闹,南情一边儿溜达一边儿思量着,这镇子一定有问题,一个沿海小镇,离都城十万八千里,却处处珠光宝气,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镇民有意隐瞒实情,怕也是跟这异常的“热闹”有关,南情不由咂舌,这年头,妖兽蛊惑人心的本事越发大了,不得了不得了。
南情偏过头,一脸狞笑地看着涑淇:“大兄弟,开过荤吗?”
涑淇:…………
这要是他家的闺女,他就狠狠赏一顿板子。
涑淇:“我好素食。”
南情挑了挑眉:“哦。”
她尾音拉得老长,颇有些意味深地看着涑淇:“我懂我懂,断袖嘛。”
涑淇要吐血一般地颔首,无奈道:“阿情姑娘!”
南情哈哈笑了两声,说了句抱歉,便不再逗他了。
街上有很多摊贩,趁着晚上人多,都不睡觉来赚钱了。南情走着走着,身形忽然一顿,眼里带着几分玩味,正正对着捏糖人儿的小贩。
涑淇见此,心里突生不详,不出所料南情笑眯眯地转过头来,通身“慈祥光辉”地问道:“涑淇啊,带银子了没有哇?”
涑淇微微一颤,一本正经:“没有。”
南情还是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将手塞进涑淇兜里,猛的掏出一袋子银钱来:“好的涑淇。”
涑淇:……啊滚?!
只见南情直奔捏糖人的小摊子,大手一挥甩下几张银票,径直从一众糖人中提溜出来一个着白衣留着长胡子,臂弯间还夹着柄拂尘,一看就颇为仙风道骨的道长。
南情一边端详着糖人的模样,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笑得涑淇直瘆得汗毛竖起。
“你看,它与你家主上,像是不像?”
涑淇不屑:“怎么会,我家主上英明神武,姿容俊俏,哪里能和这白胡子道长比?”
南情挑了挑眉,上下瞧了瞧白胡子道长,竟无端瞧出了这位道长有吹胡子瞪眼数落涑淇的意味,她心下大喜,嘴里啧啧有声:
“我看挺像,等何时本君恢复了修为,就将他元神封进去,拿去怡红院里让姑娘们传着玩,叫他欺负本君。”
“本君”两个字一出来,涑淇就噤声了,他自问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怎么能因为阿情姑娘总挂着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就忘了她是魔君了呢?!
谈话间,不知何时凌肄已至身前,没什么过多的神情,他只是定定看着南情,不语。
南情:…………
也不知道这张痦子脸,他是怎么看下去的,她自己拿着镜子都无处下眼呢。
南情拿着白胡子道长,往他面前凑了凑:“明明就挺像的。”
凌肄施舍般地移过眼,瞥了下面前的这位道兄,随后又很快收回目光,依旧定定地看她,似乎在等她说话。
南情见此,也懒得在对峙下去,泄了气一般地摆了摆手:“仙君真的好没意思,涑淇比你可爱多了。”
于是凌肄终于动嘴了:“说。”
南情指了指道长,这才缓缓开口:“我觉得这糖人有问题。”
她摸着自己微有肉感的下颚,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一堆摊贩里,我第一眼就看到它了,本以为是巧合,但我隐隐觉得它身上有符文流动,而且,我总觉得,它看我的眼神并非是死板的,倒像是在监视我一般。”
凌肄抿了抿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白胡子道长,眼里带着强烈的审视意味。
半晌,南情又突然笑起来,她指着凌肄,笑的放肆:“不是,你真信啊,我诓你的!哪有糖人儿会监视人呢,又不是撞见鬼了。”
她语罢,却没人应声,涑淇的脸色也肉眼可见难看起来。凌肄拿过她手里的白胡子道长,有意无意盖住了眼睛,向南情指了指客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