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黑的话,留在屋里睡大觉,又舒服,又安全。可我是来破案的,为的是发觉青川客栈不为人知的一面,虽然暗藏危机,这却是我自己选择的。捍卫人间正道,留住世间正义,嗯,我怕个球!”
陆贤承强行壮胆,他不会说自己其实心里怕怕的。
“我一个穿越一族,一县之主,居然要独闯‘虎穴’破案,说出去怪丢人的,都怪坑人的破系统,搞什么挑战,害死人。”
陆贤承挠了挠头,心里依然没底:“那个凶婆娘在就好了,我不指望她暖被窝,至少她是个称职的保镖,能护我周全。”
既来之,则安之。
陆贤承没有选择,唯有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下的情形。
自从进入客栈开始,一共见到了四个人:时而热情、时而暴躁的店小二小黑,媚眼如丝、水性杨花的老板娘,对陆贤承爱搭不理的店小二小白,傻呵呵的伪老板刘君配。
“老板娘和两个店小二可能都有一腿,肯定是一伙的。真正的老板刘君配被孤立,他疯疯癫癫的,至少他对我没什么威胁,我是不是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陆贤承眼睛一亮,貌似找到突破口了。
“对,也许可以找他了解客栈内的事情,一个傻子,不会说假话。”
陆贤承走出客房,锁上了房门,行走在走廊上,东张西望,寻找刘君配。
陆贤承在后院找到了他。
刘君配形影孤单,在院子里左瞧瞧,右看看,自得其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呵的,傻子的世界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他好像在找什么?”
陆贤承忽然想起来,客栈的这个院子,不就是莲花庵仪清将人头抛掷的目的地所在吗,她早上抛掷于此,现在不见人头,会不会是刘君配将人头藏起来了?
一切皆有可能!
陆贤承找了个掩体,没有暴露自己,暗中观察刘君配的一举一动。
“他停下来了!他在那个花圃里藏了东西……”
陆贤承眯着眼睛,甚至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他看见刘君配从花圃里摸出一件东西。
“酒壶?”
陆贤承大失所望:“好吧,是我多想了。按理说,若刘君配发现人头,以他懦弱胆小的性格,应该会吓得大喊大叫,使得众人皆知。现在,人头不知下落,一点动静没有,说明不是他。”
陆贤承悄悄跟在刘君配身后,一人饮酒醉的对方成功吸引了陆贤承的注意,这个老板,虽显得无所事事,并且窝囊,换个角度来看,倒是无比悠闲嘛!
终于,刘君配还是发现了陆贤承。
刘君配意外的看过来,他瞄一眼,便不敢对视陆贤承的目光,脚步加快,想要溜走。
“等等我!”
陆贤承赶了上去:“老板,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我今晚住在你家的客栈。”
“你叫我老板?”
刘君配一脸惊讶,干脆慢慢转身,他眼睛浑浊,眼神显得恍恍惚惚:“你……你也不是好人,我不要跟你说话。”
“你不喜欢别人叫你老板?这本来就是你的客栈,我没叫错吧!”
“你骗人,你在说反话对不对,你也瞧不起我。”
“我没有啊。”
“你怎么说都可以,就不许打我。你们不要针对我了,是不是把我打死了才开心。”
“打你?”
陆贤承撸起他的袖子,发现他手臂上的淤青。
这个是疯疯癫癫的了。
“该不是被打傻了?”
陆贤承挺可怜他的,感叹道:“真是个可怜虫,客栈是你的,妻子是你的,若你敢勇敢一点,早点把你失去的东西夺回来……算了,不可能,一个打杂的都肆意妄为,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怎么有这个胆子。”
刘君配听了这话,竟沉默了。
许久他才说话:“我打不过他们啊,我越是反抗,他们越是变本加厉。”
“所以,你可怜,却也是你自己不争气。”
懦弱,是陆贤承发自内心对刘君配的评价!
“你……你可不可以帮我?他们迟早要打死我。”
“帮你?”
陆贤承竟觉得对方不傻:“你先跟我说说你和客栈的事情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他顺着杠子往上爬,不忘自己的真实目的——打探客栈的秘密。
虽然白天吃饭时,店小二小黑跟陆贤承说了很多客栈的事情,可是,其中又能有多少真话,有几分注水的假话呢?
“你愿意帮我?”
刘君配犹豫片刻,他看着陆贤承,目光稍微缓和了一点,有些挣扎,最终放弃了:“你是好人,我不想连累你,算了,这是我的事情,你帮不了我的,谢谢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呵呵,其实我不是傻子,这些人都是丧心病狂的,他们骂我打我,就是想赶我走,可是,客栈是我祖传的家业,我死都要死在这儿……”
陆贤承忽觉得有点好笑,傻子果然会说自己不是傻子啊!
“客栈今天住了多少人?”
“就你一个人。”
“什么?”
“这里不是好地方,你人不错,赶紧走吧,今晚……反正不要在这里过夜!”
刘君配这时候说话竟非常清醒,有些反常。
我追问道:“客栈有什么危险?难道你家开的是一家黑店啊……青川镇只有这一家客栈,离开这儿,晚上我睡大街去吗……”
“你走吧,别问这么多。等到真出事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刘君配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人后,他才神秘兮兮的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吗,客栈算账的李雄失踪了,李雄被他们杀了,嗯,他肯定死了。”
“不可能吧,店小二小黑明明说李雄回家探亲了,李雄和老板娘支过声了。”
“媚娘,呵呵……她就是个破鞋,李雄和小黑都上过她的床,以为我傻,呵呵……李雄和小黑早就不和了,呵呵呵,死一个才好呢,全死了更好,哈哈哈!”
陆贤承看着这位仁兄傻笑,很是无奈,他傻乎乎的,但是对妻子的丑事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你觉得李雄不是失踪了,是被小黑……”陆贤承把手掌当做屠刀,横向比划了下。
“哈哈哈,是啊,他死了真好!”
“你看见了?”
陆贤承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慌了。
假设客栈闹出了人命,店小二小黑还没处理干净,他不愿意看到今晚有人住客栈,这倒是解释得开。
“你是不是傻。如果我看见了,他会杀人灭口的,我怎么还站着和你说话?”
“……”
陆贤承哑口无言,当面被一个傻子嫌弃,这种感觉真不好。
“他们都不是好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知道吗,媚娘要毒死我……”
刘君配悄悄说,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瑟瑟发抖,委屈极了。
“什么?”
“真的。她在我喝的茶水里下药了,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幸亏我不喝,呵呵呵,我才不傻呢,她……她就是潘金莲。”
刘君配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痛苦的揪着头发,眼里的烦躁根本掩饰不住。
陆贤承简直是同情心泛滥了,若真的如此,真叫最毒妇人心——媚娘有潘金莲的美貌和歹心,刘君配也确实有武大郎的绿帽子遭遇。
“这是谋害亲夫,你去报官啊?对了,你懂不懂怎么报官?”
陆贤承眼神炯炯的盯着他,他是同安县的父母官,自然是为民伸冤,媚娘干出的破事足够浸她两三次猪笼了。
“呵呵,我当然懂啊,我又不傻!去县城的衙门击鼓鸣冤,是不是,哈哈,我知道可多了!”
“那你怎么不去?”
“你是不是傻,你没听说吗?”
刘君配疑惑地盯着陆贤承,像看着傻子一样。
“听说什么?”
“县令死了,这个倒霉蛋,上任不到一天就被人刺杀于县衙啦,我去哪找,天上还是地下?你呀,真是傻乎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