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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绝望一问

星辰这一时期是沉入湖底的一个时期,自动封闭外界的所有信息,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连冒个泡的心思都没有。整个人如风吹下的落叶,软趴趴的,空无且绝望。她已彻底退出了楚帆和尚歆的世界,自己一个人这样没有知觉的假装路过挺好,不给别人打扰,也还了自己宁静。只是在偶然看见尚歆出现在他身旁,两人并肩走着,或是尚歆的手放在他的臂弯里,温柔依人在他肩膀时。星辰内心总会有异样的疼痛,针尖刺入肉的疼痛。星辰的人生从未如此安静过,低落的失去了幅度,也没有了频率。

尚歆频繁出入楚家,为了让自己的希望快速尘埃落定,生根发芽。最终,在楚镇雄的一锤敲定下,她和楚帆定在下周举行订婚典礼。时间很仓促,但她有足够的心思去应对。

这天,尚歆刚从楚家商议完日期出来,便迎面撞上下班回家的星辰。二人在门口相遇,星辰却没有要打招呼的打算。她的心够伤了,能做到这样,不理不扰不闹,已经算是极限了。若还要微笑且有礼貌的叫人示好,那还是算了,她做不来。伪装内心不会,伪装表情更不会。

“回来了,你哥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尚歆说话的语气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早已提前代入这个家女主人的角色。

“他是他,我是我,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回?”星辰不客气也不随和,这段时间心情貌似平静,其实里面裹着很重的内火。

“也是啊,他这段时间整日忙着陪我,哪有时间和你一起回来。”

“那你还多此一问,这样绕弯的打招呼方式不累吗?”星辰懒得理尚歆,入门就准备直接上楼,她在自动屏蔽一些信息,她害怕。

“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选礼服。”

“什么礼服?谁的礼服?”星辰心中一沉,像是踩到了累,那么努力想要逃避不去想,还是要撞上了。

“当然是我和你的,我的新娘服,你的伴娘服。”

“你和我哥要结婚?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星辰惊讶着,心痛着,完全接受不了这个雷。

“早几天就定下了,你不知道吗?你哥没跟你说吗?”尚歆的惊讶表情演绎的完全盖过星辰。“这你可别怪你哥,也许真是忙忘了,时间太紧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准备。”

“你们真的准备结婚了?”

“不是结婚,我们只是先订婚,我想慢慢来。”

星辰话都没听完,直接跑上了楼。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时间做心理准备,上次跌在坑里还没爬出来,伤情也还没平复,怎么又来个难以接受的事实,还是这么大的。星辰彻底慌乱了,本已平静的心,一下子又变成兵荒马乱,哀声遍野了。

晚餐的饭桌上,星辰一直没有抬头看楚帆,她使劲的吃,使劲的吃,还是不能将注意力从他们的谈话内容中撇开,满脑子都是那些话语的影子,句句戳心。

“订婚仪式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楚镇雄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

“都是尚歆在负责,按着她喜欢的样子在设计,我们这边到时候走流程就可以了。”

“公司相应的宣传做出来了吗?这是个大事件,公司和你都会受到各方面的格外瞩目。“

”我知道,已经让小符在准备了。“

”最好能一箭双雕,公司和个人都能收获一个好未来。”

“尚歆是个好女孩,你以后可得用心对她。”黎音也少有的选择在这个时候插嘴,以前父子聊天,她可基本上不参与。这次显然是对尚歆很满意,才会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开口交代。

“我会的,妈您放心。”

“星辰,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哥要订婚了。”黎音突然看向星辰,这让星辰陷入更深的茫然和慌乱。

“你们喜欢就好,我···没意见。”星辰嘴里含着饭含糊回应着,她拼命点头却不敢抬眼看任何人。

长时间的沉默,星辰一直低着头,不再开口说话。深怕表情会暴露自己的心情,也怕一开口,眼泪就会不争气的跟着流下来。她在竭力隐藏控制自己,这真是件难事。

楼梯口,星辰和楚帆相遇,二人平视着擦肩而过,没有言语,只有一秒钟的眼神停留和满屏的伤心无人读取。真不明白,她和楚帆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相对无言的地步。也许从自己一开始的表白就是错的,如今这样更是错上加错,连哥哥也彻底失去了,不是吗?

第二天,楚帆和尚歆同时公布了要订婚的消息,这犹如一颗小地雷,在有限的空间内无限扩散。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全都换成了他们二人的相片,新闻热搜里也全是他们的名字,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和谣言也都顺着这股龙卷风,被吹得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留言祝福的,也有说他们这是商业合作纯粹是为了炒作,还有人说他们这是奉子成婚。各有各的内幕,各有各的评论,这其中一般添油加醋脑补画面和情节的居多,而羡慕嫉妒恨到处泼脏水的则少。全民都有了一致的讨论话题,公司也彻底沦陷在舆论里,上班下班,张口闭口,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楚帆和尚歆的婚事。

星辰想逃着不去理会,不听不想,可她无处可逃。家里父母谈,公司同事谈,大街上商贩谈,所有有人有嘴的地方都能听到关于他们的议论,就连电台、电视、网络上都到处充斥着他们的信息。睁眼就是,打开耳朵就能听到,终于明白什么叫越想逃越无处可逃。星辰精神有些崩溃,状态很压抑,无处释放。

星辰来到公司楼顶的天台,天很白,阳光有些刺眼,没有云,一切都白的没有天际。脚下是什么,自己又在哪里,做着什么,能看见的东西都被太阳照的很虚无。所有缠绕的思想被无际的天空包裹着,越挤越小。天台上的门被人打开了,楚帆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是要我和你一起分享属于你的喜悦吗?”星辰冷淡里还带着敌意,她不知道这样的表情会有多伤楚帆。

“你的确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毕竟我找到了归属。”楚帆是决定狠下心来了,他知道再不快速解决,他将再也不能解决,一切都在失控前夕,一切都即将变得不可控制,无法收拾。

“如果你是来问我要祝福,很抱歉,我这里没有。”

“小星,你还要任性多久?”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

“爸已经同意了,妈也很满意。”

“那你呢,你满意吗?或是说你开心吗?”

“当然,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可我不满意,我不开心,我不同意。”星辰突然咆哮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星,你不要再闹了,你该学着接受,这样对谁都好。”

“你爱她吗?”

“爱····”

“那我呢,你爱我吗?”

“我们是兄妹,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

“不,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你也知道你不是。”

“小星,不要再执着了,这会伤害到很多人。”

“我爱你,你爱我吗?”星辰哭着喊出,满脸挂着泪痕,伤心欲绝。

“····不爱”楚帆内心里挣扎了多久,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和魄力,才挤出虐心的这两个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从来对我就只有兄妹之情吗?”最后的绝望一问,最终的心碎等待。

“是”楚帆紧着心口,强行凝固住所有要破冰的思想,只启动言语开关和大脑相连,一个字真是有千斤重,顶着胸口而出。

“很好,我不会给你祝福,永远不会。”

星辰哭着跑开,眼泪落的像是忘关的水龙头,满脸都是醒目的暴雨级别。身后的楚帆,内心此刻已全面冰破,思想如洪水般顷刻注入身体,凶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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