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院部的地下二层,是一条十分隐蔽的暗道。暗道倾斜向前,通向一座破旧的老楼。每当病人死了,医生们就会先把尸体送到地下二层,再经专人把死者送到停尸房。
人们把这条运送尸体的暗道形象地称为,阴阳路。
说起这座老楼,可是有历史了。医院刚成立的时候,院领导就是在这里办公的。后来医院建起了现代化大楼,领导们就都搬走了。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始终是空着的。好在老楼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医院的几次扩建,它都幸存下来。
再后来,医院给每座大楼都划分了具体的功能,也就有了现在的急诊部、门诊部、住院部、疗养部、职工食堂,还有停尸房。老楼在荒废了几年之后,终于是派上了用场。它当之无愧地被改造成了停尸房。
老楼一共上下两层。一楼的窗子都被红砖砌死了;二楼的门窗虽然没有堵死,但也都紧紧关着,而且还挂上了白色的窗帘。
偶尔也会有人打开窗子透透空气,但很快又会关上。当窗子打开的时候,证明停尸房里很太平;窗子关上了,就说明又有死人被推进了楼里。
老楼,常年住着几个退休的老员工。他们主要负责看管冰柜,还有接送尸体。
在二楼的每个房间,都有简单的生活家具。平时,这几个员工就待在屋子里,有工作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打电话通知他们。老人们都很迷信,尤其是像他们这些与死人打交道的,总会莫名其妙地说出很多讲究。
比如,当死人被推进太平间的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门窗都关紧,并且屋子里不可以摆放花花草草。否则,那些死者的生灵就会顺着缝隙跑出去,或者吸附在植物上。老人们在停尸房工作的这几年里,始终恪守这些迷信。对待死者,他们毕恭毕敬。
话分两头,我们的主人公子午此时正沿着住院部的楼梯一直下到了地下二层。
这里只有一条坡度很大的直道,两侧是厚厚的石灰墙壁。
直道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口停放着两个破旧的担架。门里面,正是老楼的停尸间。
现在,子午面前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该死的壁灯又坏掉了!
这里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停尸房里那几个老东西负责的。由于地底下太过潮湿了,所以墙壁上的灯座总是短路。老东西们自掏腰包修理过几次,可是每次修好的壁灯,也都坚持不了几天就又坏了。
后来,老人们干脆自己备起了手电筒。他们只需要照亮自己就足够了,毕竟这是一条只有死人才会走的专用通道。
子午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先是不慌不忙地点着了一根烟,然后照向了面前的路。光亮微弱,子午艰难地向前走去。
还不算太糟。尽管前面是无尽的黑暗,但是子午知道这条路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以他的步行速度,走到那边,也不过是十几秒钟的事情。子午果断地迈步前行。
过了很久,子午仍在不停地向前走,他看不到尽头!
“不对呀,怎么还没走到!”
子午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有点害怕了,手臂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点点的加快步伐,最后干脆换成了一路小跑。皮鞋鞋跟与地面撞击时,发出了声声巨响。这里很空旷,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扩大很多倍!安静的环境,同时也会让人产生恐惧。
如果再不看到尽头,子午就准备扭头回去了!
他正想着,终于,打火机的火苗捕捉到了终点的铁门。
子午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
嘣嘣嘣……
“开门。”
嘣嘣嘣……
他急促地嚷着,同时一只手不停地敲打着铁门。
嘣嘣嘣……
过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开门。
就当子午准备再次敲门时,他听到从自己背后,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这条路是给死人走的。”
子午赶紧把火苗照向后面,身后竟然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大爷!
子午被吓了一跳,可是很快他又平静下来。
“王大爷,你,你怎么在这儿……”
王大爷伸出手把子午的烟抢下来,扔到地上。
“别抽烟了,会得肺癌的。”
子午说:
“王大爷,你怎么在这儿啊?”
王大爷诡异地笑了笑,说:
“我都在这儿等很久了!”
他指了指身旁运送死人用的床,我看见,那张床上还放着白色的被单……呃……上面的死人不见了!
“王大爷,床上的死人呢?”
王大爷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子午总觉得王大爷今天有些反常……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天哪!
子午这才意识到,王大爷的身上,穿的是寿衣!
“子午,我最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我觉得胸口好疼啊……”
王大爷突然蜷缩在地上,子午看见他慢慢朝那张床走了过去。
“大爷,你为什么穿着寿衣啊?”
王大爷渐渐躺下身子,然后,对子午低声说道:
“这条路,是给死人走的!”
子午的心里一阵痉挛,只见王大爷慢慢将白布蒙在自己身上,然后渐渐没有了呼吸……他死了!
这时,子午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开门的是王大爷的同事,李大爷。
“李大爷,王大爷他……”
子午哽咽着,这时,李大爷唉声叹气地诉苦道:
“老王两天前去世了,死于肺癌!”
这个故事讲完了,我是隔壁姓张,在这儿我想说:
吸烟,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