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棠棠的肯定后,便帮他带好小帽子,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拉开门,眼前却笼罩了一片阴影,那么多年她都想忘了的气味,终于还是出现了。
眼中氤氲着水汽,苏毓抬头看着顾寒川说道:“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小毓,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可以吗?”顾寒川不等她回答,径自走到车旁,帮她打开后坐车门,苏毓低了低眼眉,没说什么,牵着苏晓棠走上前,上了车。
倒是不意外,顾寒川带他们来了一家餐馆。
如假包换,是以前自己和顾寒川约会时喜欢来的那家餐馆,餐馆设计很有个性,让人有一种与五星级酒店不相上下的感觉。
订好包厢,才发现顾寒川定的不是以前他们爱去的那个“与爱同行”,而是刚开的一个名为“好久不见”的包厢,苏毓挑了挑眉,走了进去,包厢里是一种撞色搭配的墙纸和一些绿植,让人感觉到这个包厢的种种设计都洋溢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开心。
顾寒川苦笑了几分,“阿毓,当年的事……”
“当年?你说的是那件事?”苏毓似乎有些激动。
苏晓棠见状,两只手都握住了她的手,“妈咪……”苏毓情绪有些被拉了回来。
“我们何必在一件事上纠缠不休呢?不如都放过自己好不好?也放过彼此,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带着孩子,可以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顾寒川,当年我们都很清楚,这件事,在我心里是永远都过不去的,你不明白的,就这样也挺好,将来,我还有棠棠,你也应该找个合适的人生活,不必在我这里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苏毓认真的说完,看着顾寒川有些发红的眼眶,心中有些动容。
“小毓……”顾寒川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改变苏毓已经认定了的想法,心好像是被谁揪住了一样,压抑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两个人都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情绪时,苏晓棠突然没了动静,苏毓感觉手上的小手似乎没了力气,心中一惊,转过头,却已是苏晓棠晕了过去,苏毓心中突然溃不成军,抱起苏晓棠,慌忙往外跑。
整条走廊中,只有女人慌张的喊声:“棠棠,你醒醒,妈妈不能没有你,你醒醒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棠棠,妈妈求你了,你睁开眼睛,你醒过来好不好……”
最后是顾寒川带他们去了医院,但是到了医院,苏晓棠已经几乎没有生命体征了,呼吸极弱,体温也微乎其微,苏毓心中空了。
等到送进急救室后一个多小时,医生走了出来,苏毓以为苏晓棠也会出来,看了看医生身后,确定了一遍又一遍,她生平第一次这样失态,“医生,我的棠棠呢,他还活着对不对,医生,你说话呀!”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下,现在孩子在里面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书,请家长签署一下。”医生也有些担心,这个孩子还这么小,患了病,受折磨,现在有可能会永远离开,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苏毓似乎是被突然拉回现实,有些不敢置信,颤颤巍巍地签完了,嘴里却一直不停地念叨:“棠棠……我的棠棠……病危通知书……病危通知书……”
刚刚为了抢着把棠棠送来医院,顾寒川一连闯了几个红灯,通知特助处理完这些事后,赶到时看见苏毓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些什么,走进一听,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是看到了顾寒川过来,苏毓急需一个肩膀,顾寒川将她揽进怀里,苏毓也没有抵抗,“顾寒川,棠棠……抢救……病危通知书……我签了”断断续续说完后,眼前什么也没有了,只是模模糊糊听见顾寒川慌忙地叫着什么,还有棠棠的笑声,梦里一切都很好。
苏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那白色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心中便已了然。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慌忙地掀开被子下床,但腿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跪倒在地上。
听见声响,门外与医生交谈的顾寒川冲了进来,看见她醒了,“阿毓,你先别动,点滴……”
苏毓这时才注意到了自己打着点滴,就要伸手去拔,“我怎么在这里。”睡了一觉,声音一开口便是有些沙哑。
顾寒川走过来不顾她的反对,把她抱到了病床上,给她倒了杯水,“我不喝,棠棠呢?他……”
“棠棠现在还在观察,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你不用着急,先喝水,好好把点滴打完,我已经让柏恩去买些吃的了,你先恢复好体力,再去看棠棠,如果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放心去照顾棠棠呢?”顾寒川耐心说道,昨天苏毓晕倒后,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把她安顿好,又去急诊室外面等了几个小时,直到棠棠被告知脱离危险后,他才放松了一些自己紧绷的神经,但棠棠还是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昨天怎么会晕倒了?”苏毓有些记不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抽干了力气。
“你昨天没有好好吃饭,再加上情绪太过激动,有点低血糖。”
话说完,特助柏恩就带了几个人进来,手上都提着吃的,听了刚刚顾寒川的话,苏毓确实也吃了不少东西,直到实在吃不下了,苏毓才喝了口水,看了看点滴,快滴完了。
等了一会,医生才过来帮她抽针,检查了之后才说道:“顾夫人已经差不多好了,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称谓,苏毓但是没多大反应,她现在一心只在苏晓棠身上。
听到医生说没事以后,她连忙拉住顾寒川的手:“顾寒川,快带我去见棠棠,他现在在哪呢?”
顾寒川以为她会反驳医生的话,没想到她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脸色一沉便往外走去,道了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