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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使徒在水面上行走。
它有着如水鸟一般的规整结构,两条长长的、与涉禽也就是比如说像鹤啊鹮啊鹭啊之类生物那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大长腿,细脚伶仃地点在水上。
凌波踏浪,浅步漫行。
通过展开A.T.Field,使徒仿佛踩在冰面上一般于红色的海水之上缓步行走着,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每一步都会在海面留下一枚如雪花图案般绽放开来的冰之华——
使徒的双腿之间就是它的身体,是类似于双头锥子一般的镂空骨架结构,下尖端悬挂着一枚巨大的球体配重,而上尖端则顶着理论上应该是脑袋的东西。
那是一张白色的、鸟脸般的面具。
白色的圆形面盘,圆圆的两个眼孔,以及从侧面延伸出宛如鸟喙一般的尖锐凸起——鸟喙如同指针般一卡一卡地旋转着,而面具之后另外一根比鸟喙更长的红色指针,看起来一长一短就像是由时针分针组合而成的表盘,只是这两枚「指针」转动的速度与方向要更加地随心所欲。
「EVA初号机,出击准备就绪——」
「EVA零号机,出击准备就绪——」
「出击!」
随着葛城美里的命令,两台巨人从地下延轨道上升至地面,俯身,摆出了一副运动员起跑时的标准动作——
助跑器就位。
3、
2、
1、
发射!
随着固定入地面的助跑器依靠巨大的力量撕裂地面,两台EVA弹射起步——
狂奔。
疾驰。
如同奔雷,恍若疾风,每一步的踏下举起都能掀起地面,仿佛东海之隔那个古老国家名为「夸父」的巨人之再现,甚至能追上太阳的步伐之下再遥远的距离也不是问题。
「真嗣,丽,准备执行之前特训的第四号进攻方案!」
眼看着两架EVA已经接近了目标地,葛城一尉如此下令道。
「知道了」
「是」
两声回复,真嗣罕见地没有表现出过于明显的不自信,看来这次他确实很专注,或者说是因为在特训中格外下了功夫所以积攒起来了不少的自信……
所有人都各司其事,紧张而全神贯注。
这样的情况下……
果然,那个男人也没功夫盯着我吗?
稍微观察了一眼碇源堂,见他盯着屏幕没有一丝一毫分神的迹象,视线稍微观察向四周环转——在确定了的确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的情况下,便用手指将约束着魔眼的「魔眼杀」稍微挑起了一角。
下一刻,宛如红色宝石镶嵌在眼眶中,迥异于蓝色左眼的右眼开始闪耀——
这是我的决定。
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藏在衣领里、不久前才配带上的吊坠已经刻上了符文,那是能让我缓解精神负担且加长魔眼运作时间的文字——?,hagalaz,代表着自然的降水,制作成护符的用途是「移除负面影响创造正面影响」。
它可以减轻魔眼对于我的负担。
观测未来。
未来的分支,未来的无数可能性开始涌入大脑,直到我的魔眼中映照出了初号机从空中跌落的一幕——
「Ich will es niemals gl?nzen se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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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第四号进攻方案,具体来说是用于在EVA双机配合作战中攻击高空目标的战术组合动作。
相模湾——
「目标地点到达」
率先一步赶到预定位置的EVA零号机立刻侧身停「车」,一脚横刹,狂奔带来的巨大惯性让巨人生生用自己横刹的足具在海岸上犁出了一道巨大的壕沟。
零号机在减速。
于是依然处于加速状态的初号机马上出现在了视野中——
「初号机到达目标地!」
如同野兽般俯身狂奔的EVA初号机从肩头暗格中拔出了武器,然后没有任何减速意图地朝着海边零号机所在的方向冲刺过去,与此同时已经站定在自己犁出来坑道中的零号机正屈腿蹲身,绷紧的躯体里似乎锁满已经快要积蓄到极致的力量——
它的双手用力合在了一起,十指交扣发出的声音如钢铁般坚毅。
而初号机在奔跑着,风驰电掣,转瞬间已至跟前——它上步,紫色与绿色搭配的钢铁足具踏上了零号机合扣的双手。
轰!
一声巨响。
海岸崩裂,海水乍开。
双腿发力踩踏大地,就连外置装甲也被内在撑开至嘎吱作响,黄白相间的EVA零号机拔地而起,发力上推的双臂将踩在上面的初号机投上天空——
「A.T.Field展开!」
飞在空中的真嗣将双眼盯死了第七使徒面具之下的红色核心,手中高频震动粒子刀已然做势待发。
中和入侵使徒展开的A.T.Field。
一刀捅入S2机关,然后一脚反蹬在第七使徒修长的腿上借力反冲回到海岸,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终于,真嗣松下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真嗣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格外的顺利,从开始到结束,作战计划得到了完美的执行,战术动作格外流畅甚至其中都没有一丝一毫可能的失误出现……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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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吗……」
在确定地看到刀尖破坏那红色核心的瞬间我便闭上了眼睛。
魔眼的作用在于观测未来的可能性分支,尽可能把所有观测到不利于未来的可能性全部固定下来并将其延后——
而后,便是无处不在的竞争。
犹如生命存在竞争,历史存在胜负。
过去存在竞争,那么未来亦有先后。
时间就像是一条不见停歇的河流,未来就在前方,而每一个可能性都是一条支流,我们则乘坐着河面上顺流而进的船只——当其中一个分支被堵塞时,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不会停滞不前,而是被推动着走向尚且通畅的支流。
换句话说,拖延某种未来的可能性发生并不意味着未来就不会到来,而是立刻会有其他的未来可能性出现。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负担拖延所有不利未来可能性的代价,就能将某个未来的一切尽量导向所期望的方向——
当然还是有局限的。
毕竟人类是存在极限的,而魔眼也同样不是没有极限。
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规避了初号机与零号机的配合失误、消除了初号机抛飞中受到各种因素影响导致的落点偏移、然后尽力将那最后一击存在偏差的可能性拖延直到攻击结束——
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颤抖着的指尖将「魔眼杀」拉下,早有准备固定在眼罩内部浸透了治疗药液的棉贴吸走了从眼睛中渗出的血液从而避免其流下,然后药液提供治愈的效果则开始温养起魔眼。
就在这时,葛城美里焦急的声音从指挥室里响了起来——
「真嗣!丽!小心!」
「——刚刚那只是个障眼法!第七使徒真正的核心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