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村。
晚上九点,赖胜才回家吃过晚饭,丢下碗又打算出门。
“这么晚回来吃饭,丢下碗又出去,外面到底有什么好吸引你的,成天不回家,你到底出去做什么?”
赖母一边收拾着饭桌,对着踏出家门的赖胜吼道。
“出去做什么?我要死在外面。”
赖胜不满的嘟嚷着,骑上了门外的摩托,疾驰而去,晚风吹打着脸庞,吹散了赖胜的一头长发,露出了他不差的五官,再配上脸上的痞气,对女人还是有些吸引力。
骑着摩托车在董家村七拐八拐,赖胜来到了董菲菲家门前,看着门前挂着的大白灯笼,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因为今天齐全已经下葬,不再有那些邪门的事,那他和董菲菲的事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了。
再想到齐全死后留给董菲菲的赔偿金,有些心痒难耐。
砰砰!
轻敲门扉,赖胜喊着:“菲菲快开门。”
话一说完,赖胜就在门外静候,因为来之前他给董菲菲发过消息,应该知道他来了。
果不其然,门后响起了脚步声,但却没给他开门。
“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门后响起董菲菲胆怯的声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为什么?”
赖胜心中一紧,沉声问道。
“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丈夫尸骨未寒,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对于齐全的死,说不悲伤是假的,毕竟做了这许多年夫妻,虽然两人在一起都不幸,但还是共处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在齐全没死的时候她鬼迷心窍的和村里的赖胜出轨了,如今心中满是后悔,所以她打算做出正确的决定。
“怎么?现在想起你的死鬼老公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他?”
赖胜质问道,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
“我不是和你商量,以后别来找我。”
董菲菲鼓起勇气,说完这话后就往里屋走去。
“你这个贱婆娘,你的死鬼老公用命给你留下一笔钱后你就看不起我了是吧?”
“现在你想甩了我?”
“晚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别想甩掉我。”
赖胜愤怒的说道,理智还是压住了怒意,恨恨的从口中挤出这段话。
董菲菲离去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脚步回到了里屋。
赖胜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那是全村人都知道的烂人。
当初被赖胜花言巧语骗到手后,如今当然需要承担这份离去的后果。
她也做好了这种准备。
听见门后董菲菲的离去,赖胜心中怒火中烧,口中大骂一声“cao”,随即骑上摩托车往峨眉市去。
没过多久,赖胜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市里的一个农贸市场。
夜晚的农贸市场静寂无声,他骑车来到一个门市前,将车停下后来到一个小巷,进入了巷子中。
巷子尽头是一个楼房,房门紧闭,二楼严实的窗帘有昏沉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
楼下紧闭的房门上方有个摄像头,赖胜来到门前,对着摄像头看了一眼。
嘀!
紧闭的房门发出一声响,赖胜伸手将门推开进入楼房,然后将门关上,从狭窄的过道上了二楼。
上楼之后右方就是一个硕大的房间,没有任何的隔层,甚至没有房门。
整层楼没有装修,窗户紧闭,窗帘遮盖,天花板上悬吊着几个灯,甚至不是节能灯,就是一般普通的灯泡,透露着昏黄的色彩。
整个房间摆放着许多机器,有水果机、捕鱼机、飞禽走兽和“点石成金”的翻牌机。
这些机器唯一的用途就是,赌钱。
楼层空间很大,各式样的机器很多,人满为患。
有人坐在机器前“啪啪啪”的敲打着,有人站在后面看着,或有不同。
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人都在抽着香烟,有人夹在手上时不时抽一口,有人因为看着机器屏幕太过出神,嘴里叼着的香烟都不曾取下,聚着长长的烟灰,慢慢的越烧越弯,然后自然落下。
房间里十分嘈杂,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赖胜对此习以为常,来到房间里的一个方桌前,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抽了起来。
“我的机器没人动过吧。”
赖胜对着桌子后面的人说道。
“没动,没动,胜哥你走的时候说给你保着的,上面还有你留着的一万分,没人敢动。”
桌后的人唯唯诺诺说道。
“嗯。”
赖胜点了点头,穿过人群去往他下午玩过的那台机器前坐下。
[锤子的胜哥,屁钱没有老是守着一台机器玩,每次就玩个几十百来块,赢一百跑的比谁都快,输几十还欠着,真TM窝囊。]
桌后的人见赖胜离去,脸上的恭敬荡然无存,心中充满鄙夷。
但这话他却是不敢说出口的,虽然开这个场子的人背景挺大,但像赖胜这种如同狗皮膏药的地痞流氓还是尽量不要得罪,花点小钱能解决最好,毕竟也没指望在这种人身上赚钱。
赖胜坐下后,看了看机器的画面,确定没人动过。
按着加注的按钮,将分调到了五百,点击开始。
翻牌机屏幕上出现五张牌,黑、红、梅、方都有,然后根据五张牌能否连成顺子或者一样的牌。
顺子会得分,两张一样的会得分,三张一样的会得分,四张一样的得分较高,五张一样的得分最高。
每次五张牌,可以选择留哪几张,换哪几张,一次机会,或者直接重新开始。
开始,开始......
不知是否时运不济,赖胜开了很多次都没有像样的牌,一万分没过多久就用完了。
“兄弟,还玩吗?”
背后传来催促的声音,赖胜没有理会。
“上分。”
赖胜大吼一声,背后等待之人见赖胜还玩,就去别的地方寻找机器。
“胜哥,上多少分?”
桌后的男子听见呼喊过来,看见是赖胜后眼中闪过一丝不爽,随即满脸堆笑的问着。
“什么烂货机器,输了我一百屁都没放一个,给我上十万分。”
赖胜在董菲菲那里受的气还没发泄,现在钱也输了,更是来气。
“十万分?上一千块的?”
上分的男子疑惑道,手下却没有动作,那意思摆明了是让先交钱。
“赊账。”
赖胜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气汹汹的吼了一句。
“胜哥,你已经赊了一千多的账了,我不敢再赊账给你了,我只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
上分的男子脸上露出哀求,打算动之以情。
“怎么?怕我还不起?”
赖胜脸色不悦,丝毫不为所动,反问道。
“不是,不是,只是......”
上分的男子正待解释,看见赖胜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话却没说出口。
“cnm,看不起我?”
赖胜骂骂咧咧,伸手放入怀中,摸出一把刀。
那是一把蝴蝶刀,赖胜熟练的甩了一个刀花,将刀尖“哆”的一声插在了身前的翻牌机上。
蝴蝶刀柄握在手中,刀尖插在木质面板上,在昏黄的灯光下竟然透露出点点寒光。
上分员没敢多话,将钥匙插入上分孔,战战赫赫的替赖胜上了十万分后灰溜溜的走了。
赖胜又继续开始,翻着面前机器的牌,期望着能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终究是时运不济,还没到晚上十二点钟,那十万分就被赖胜输完。
“钱我改天拿来。”
赖胜走了,临走前对上分员交代一声。
赖胜不敢做的太过,虽然他是在外面混的,可开这种场子的人背景是黑白通吃,还是见好就收最好。
下了楼,赖胜骑着摩托车打算回家,行径一段偏僻路径之时,看见一个孤寡的女子,也看见了她挎着的包。
一时间,心生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