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数学课的时候，
‘秃鹰’也带着一摞试卷出现在了教室，依旧是面带笑意。
数学老师姓罗，如今也算是人到中年，经常都是笑呵呵的，当然骂起人来的时候那也是凶悍异常，老向都得对其礼敬三分。
他是177班的班主任，训人的场面林薪也见过，跟老向不遑多让。
跟林薪遇到的很多数学老师一样，这位老罗的头发也出了一些问题，头上就一个标准的‘光明顶’，就两边的头发也有些稀疏。
所以在学生之间，数学老师有了一个称号——‘秃鹰’。
回顾高一时理科平行班的三个班主任，一个老向，一个‘秃鹰’，一个‘化癫’，也难怪当时分班的时候人都想往文科班跑。
仔细一想，一点都不奇怪。
数学老师将试卷在讲台上铺开，笑着说道，
“你们这次考的，还可以啊，及格的虽然不多，但至少比我那班上好多了。”
人比人，比死人。
已经在班上发过火的老罗到175班的时候显得心情还不错。
“杨杰，85，这次考的还不错。”
杨杰面带笑意的拿回试卷，对着个成绩还是满意的。
可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对味了，这试卷上的字也太丑了，跟他的完全没法比。
“老师，这不是我的试卷？”
老罗一脸懵逼，拿回试卷看了又看，那名字怎么看都像是杨杰两个字，便在班上问道，
“那这是谁的试卷？”
其他人听得也有些懵，这什么情况？
汤杰默默的举起来手，说了一句，
“老师，你看那第一个字像不像‘汤’？”
老罗恍然大悟，
“汤杰，85分，下次名字写好点啊。”
不顾那些嫉妒的哄笑声，汤杰笑呵呵的走了上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成绩也还可以接受。
“杨杰，78。”
……
“林薪，89。”
林薪也乐呵呵的拿回了自己的试卷，丢了11分，这也正常，他又不是神人，有些题他确实不会。
数学及格的人有10个，也难怪老罗笑了。
“这试卷不难，花一节课快速过一下那些错的比较多的题，也就别浪费太多时间耽误我们讲课了。”
老罗话音一落，
随手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标准的圆，然后开始轻描淡写的讲起了试卷。
等到化学老师来的时候。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试卷发给你们，暂时先不讲啊，这么简单的题有什么好讲的，居然还没几个人考及格，也不知道你们在干些什么。”
“要不是林薪来了你们班上，80分都没一个。”
突然被拉出来的林薪后背一凉，但回味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他高一就是这老师教的，被记住名字也算正常。
班上响起一阵喧闹。
化学80分是什么概念，在175班来说那就是史无前例。
对，学风就是这么渣。
所以这里几乎不谈什么跟某某某大学相关的事情，基本都在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对于很多喜欢看热闹的人来说，这次月考倒是还算精彩。
化学老师说一是一，把试卷一发完，就开始继续讲课。
至于试卷。
不重要，过几天也没关系，他讲课本来就慢，不影响上课进度最重要。
老向再次登场的时候，
依旧跟别人不一样，有着独特的个人色彩。
一张脸黑的跟全班都欠他钱一样，手中就拿了一本书，试卷都不带的。
‘砰！’
老向一书拍在讲台上，直接发了飙，
“看看你们是什么状态，一个个焉耷耷的，一进教室就跟没吃饭一样，一下课就精神了，像疯狗一样乱窜。”
“看看这次月考，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有点数了吧！”
“看了其他老师提交上来的成绩单，除了语文和文科副科及格率高点，其他几门都烂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理科班啊！”
“尤其是物理，我批改了一半，都是二三十分，还有十多分几分的，四五十分的都没有几个，及格的一个都没有，完全改不下去，你们是真的让人心寒啊。”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差的一届，我自己教的班啊，物理还没看到有人及格的，你们让我这张脸往哪搁啊。”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你们来学校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混毕业证起码也要考个60分啊！”
……
林薪头一次见老向发这么大的火，
以前虽然也发过飙，但都没这次这么大的火气，而且字字诛心。
自己物理没及格？
可能吧，毕竟来了这个班之后他其实也就没怎么钻研物理了，因为这班主任上课挺没意思的，尤其是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
让人提不起看黑板的兴趣。
老向这些话有问题吗？
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有些多管闲事瞎操心了，他要是心态放开，其实学不学都是学生自己的事情，年纪都不小了也都有自己的选择。
选错了那也得自己承担。
可他要这样，那就不是老向了，那就也不会被提到年级组长这个位置上了。
老向气不过骂了半天，
然后开始上课。
课堂显得有些安静，本来就没什么人互动的课堂，被老向一骂，更没什么人开口了。
“都是死人啊，这点东西一个个都不会啊！”
老向再度发飙的时候，陆续开始有人硬着头皮回答。
林薪坐在后排静静的看着，他问的都是一些基础问题，林薪基本都会，但丝毫没有回答的欲望。
他不喜欢这个样子。
但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回忆起了过去一年的物理课。
那是一个挺有意思的课堂，互动性强，甚至有些妙趣横生，至少对于林薪来说是的，在那个课堂上，他就是那颗最闪亮的星。
当然不是因为他物理有多么厉害，
而是周围人显得他很厉害，事实上他的物理成绩也就在80左右，在那些真正的学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惜，回不去了。
后来想起，如果物理一直是那位老师教，他的物理成绩可能也就不会变的那么糟糕。
再后来，
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下课铃声响起后，老向再次吼了一声。
“下课。”
老向走了，
孤寂的走远了。
班上也显得颇为安静，没了之前的吵吵闹闹，好像有几分没回过神的感觉。
也许，
每个人心里都有几分失落。
因为那人虽然脾气很差，可有些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