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狩”楼下不远处的一个家庭餐厅里,雷哲走到柜台前,没看菜单直接点了几个招牌菜,然后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
“上一次发现有资质的‘猎手’,都是8年以前的事了。”待张逸麟也坐下后,他继续开口道,“那时候我还在大学里,白队也刚正式入职。”
“她比我们大那么多吗?”
在张逸麟印象中,白璐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不不,你误会了。我告诉你,白队最烦别人谈论她的年龄!”
雷哲接过服务员递上的冰镇可乐:
“大多数人在18岁之后才会显露出与星辰间的联系,也就是所谓的超凡天赋。但白璐不一样,她是极少数在青春期就展现资质的天才,也因此从很早之前就被‘天狩’重点培养。”
雷哲低头摆弄着眼前的一次性竹筷,继续道:
“说回之前的问题,其实超凡者随地域分布的现象很普遍。举例来说,森海市多产‘旅人’,极少出现‘猎手’;南边的临川市多‘巫医’,首都幽都则盛产‘先知’和‘舞女’。”
张逸麟给自己倒上茶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原因呢?”
雷哲摇摇头:
“不知道。没人能提出一个足够令其他人信服的理论。我个人比较接受的解释是‘对宫失衡’。”
“你指的是对宫星座?我记得猎手座的对宫星座是……”
“旅人星座。”雷哲抬头看了他一眼,“超凡领域中,对宫星座二元一体,暗含一致。一般来说,一对星座需要彼此的能量流动和交换来保持活性,当其中一个星座的能量失去流动性时,另一个星座就会进入乏力状态,外在表现之一就是对应超凡者数量的稀少。”
“你的意思是,森海市的猎手座,在超凡领域被旅人座压制?”
“对,但这不表示这两个星座的超凡者互相敌对。”雷哲答道,“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还不清楚,但‘倒影学会’里有些老家伙们认为,森海市内存在一个未知的、极端强大的‘旅人’,这个‘旅人’固化了市区内本应属于猎手座的外溢星辰能量,这就好比你把一条大鱼扔进鱼缸里,即使它不以小鱼为食……”
“剩下的小鱼也会饿死……”张逸麟若有所思,“这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吧?”
“不会。”雷哲表示尽管放心,“影响的只是还没有步入超凡的普通人而已。”
“那个居住在森海市的强大‘旅人’是白璐吗?”张逸麟觉得自己能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不妨问一问。
“不可能。”
雷哲答道。
“她是很强,但还远没有那么强。白璐已经完成了旅人座下面四个从属星座中的三个,第四个也接近完成,意味着她已经是一位三阶‘游学者’,这是标准的行动小队队长级实力。
“在‘游学者’之上,是完成所有从属星座,开始一步步点亮黄道星座的‘苦修者’,他们通常是州一级地区的安全负责人,绝对的强者。
“而在‘苦修者’之上,还存在更加强大的‘朝圣者’,那些都是位于神秘世界顶点的传奇人物,他们所追寻的东西,就不是我们这些初阶超凡者能知晓并且理解的了。”
张逸麟听完默默点头,开始在心中消化这些信息。
听上去,超凡者追寻力量的旅程相当漫长。这更让他认识到了有一个高起点的重要性。
思索之际,菜上齐了,他和雷哲一边继续闲聊,一边享受着油分略微有些过剩的森海家常海味,很快填饱了肚子。
返回办公室后,电脑仍然在痛苦不堪的搜索那个四芒星形图案。
以最乐观的估计,这步工作的完成不会早于凌晨五点。
雷哲坐着玩了一会手游,然后便下到地下书库里继续埋头查找线索。
张逸麟则开始阅读他从办公室公共书架上找来的书籍文献。
他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快速吸纳掌握超凡领域的基础知识。
当晚十二点过一刻,雷哲眼里带着血丝,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五楼办公室。
“往好处想,你成功的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张逸麟安慰道。
雷哲苦笑一声: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把涉及远古部落信仰的文献翻了个遍,毛都没找到一根!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你的办法了。”
“但愿能有结果。”张逸麟低声道。
“明天上午继续吧,到时候搜索应该已经完成,我们今晚就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挑空的二层,“你的宿舍在上面最靠左边一间,用我带你去吗?”
“不用了,我应该不至于在这里面迷路。”张逸麟含笑道。
“天狩”提供的执勤住宿条件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房间的面积不下于酒店标准间,床很舒服,配备个人阅读、娱乐空间以及独立卫生间。
甚至有浴缸。
“这组织资金很充裕嘛!”看着这间比自己的出租屋更加豪华的“宿舍”,张逸麟强烈的感到自己加入“天狩”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收拾好带来的个人物品,洗了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摊开成一个“太”字形。
“那么,该怎么联系上影子呢?臭屁小黑猫似乎根本没有再跟我见面的打算……”
确认这个房间没安装针孔摄像头后,他终于有一个独处的时间和空间来详细思考这件事,却苦于毫无头绪。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死马当成活马医,直接呼叫它!”
他起身穿上浴衣,拉开窗帘,对着窗外在城市灯火下黯淡无光的星辰,低声说道:
“影子,如果你能听到我,我想跟你再做一次交易。”
说完之后,他本想再多重复几遍,但随即觉得这根本没必要。
如果影子能跨越空间,乃至位面的阻隔听到他,那么说这一次就已经足够。
如果它听不见,或者不想做回应,那扯破嗓子喊多少遍都没用。
怀着一丝希冀,张逸麟重新拉上窗帘,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