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刚把思绪稳定下来，张扬就回家了。
听着指纹锁开启的声音，却像恐怖片高潮迭起时一样，让人心里发毛，深不见底，没有依靠，只能闭眼狂奔。然而若素无处可去，她只感觉脑袋发蒙，紧紧搂住孩子。
孩子却见爸爸回来，分外兴奋，赶紧挣脱怀抱爬过去，抱住爸爸的腿索取存在感。
张扬缓了缓严肃的面容，一把抱起儿子。孩子大了一些，不再像个蠕动的小婴儿，张扬也渐渐有了当爹的感觉，开始对这个小家伙眉开眼笑。
回头看见妻子怔怔蹲坐在地垫上，感觉奇怪：“你怎么了？愣愣的？”
若素赶忙回神，撩了撩垂落的碎发：“没有，可能有点累吧。”说罢赶忙站起身，躲去厨房假装忙碌。
张扬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哎，我说你，累就少干点，不行就点个外卖，整天看你沉沉闷闷的我心情能好吗？也不知道打扮一下，整天就穿这么一套衣服……”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看若素在厨房忽然不再低眉顺眼哭哭啼啼，而是转头凝视着自己，忽然有点不自在，收拢一下自己发泄的坏心情，沉默地把孩子放回玩具区。
两人沉默一会儿，张扬打破现局：“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会开得怎么样啊？”
若素停顿一下，只得回应：“看你的心情就知道不怎么样，我又何必触霉头。”
张扬冷静下来后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咳，遇到点小麻烦，陈总非得让我赶紧多拉个订单才行，哪有这么容易……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晚上我有个局，你自己吃饭吧。”
说罢就去卧室准备行头。若素终于松一口气。
等到若素哄孩子睡白天小觉，关上房门才发现丈夫还准备了一个牛皮纸袋，餐桌上放着两瓶好酒。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一瓶不正是掉包的那个吗？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若素不能露出马脚，她深知丈夫心细如发，自己的过多关注只会让他心生疑惑。
她只得装作轻描淡写地，背对着丈夫擦孩子游戏垫时开口道：“今天晚上会喝酒吗？叫个代驾或者打车吧？”
关心则乱，张扬丝毫没招架得住。
“跟几个部位领导，还有陈总，总得带点好酒充充门面，不是我请客。”
张扬似乎想起那天自己酒醉回家多尴尬，毕竟还是记得一点片段。他赶忙补充刀：“你先睡，不用等我，这次不会喝多，工作局聊点事儿。”
若素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只得“哦”一声。既然如此，希望他们关注点都不在酒上吧！
若素这样安慰自己，心却一直噗噗跳，她很累想进屋陪孩子睡一会，但大脑皮层的兴奋让她没法入眠。她就这样在屋外晃晃悠悠东擦擦西抹抹，余光一直瞄着丈夫和那瓶酒。
好在他也回屋补了个觉，不然若素真是怕他仔细端倪发现异常。若素不懂酒有哪些鉴定方法，只知道张扬研究很深很细，因为长期与山东官员打交道，不懂酒不喝酒是肯定不行的。他跟自己炫耀过酒标酒瓶字体挂壁之类的诸多细节鉴定法，他那瓶一定是真的。但贺楠这瓶，她就不确定了。或者购买渠道和批次的不同，也都会让酒有一些细微差别。她根本没有对比过，更没有在意张扬当时是怎样介绍的。
只得安慰自己，还好贺楠给了自己一瓶。不然这一天真不知丈夫要怎样把家搞得天翻地覆，会不会更要去小区调监控呢？若素吓得汗湿了后背。她赶紧换身衣服，孩子也醒了，她得以分心不再过多担心这件事。
张扬可能是太累了，睡得很沉。快五点了才被电话吵醒，赶忙起来洗漱换衣服带钱包配件，走时还差点忘了餐桌的酒。若素心想也许今天真的不会喝吧，不然他怎么差点忘了呢？直等到她透过窗户，看到楼下的丈夫缓缓把车开走，她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