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川和林楚歌被纠缠了好一阵，林楚歌也开始烦了，她默默地退出包围圈，留御景川一人。御景川没管她，因为他顾不上，这些人可真能说。
林楚歌走到了华煦的面前，两人面对面，沉默地站着。
华煦心里五味杂瓶，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一向不善于表达，只是盯着林楚歌看。
林楚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太多，她想解释给华煦听，但在这个场合，是不合适的。
她等着华煦能开个头，却发现对方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避开华煦深邃的眼睛，低头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华煦的心顿时坠到冰点，他本以为林楚歌会解释给他听，而不是承认她背叛自己嫁给了御景川。
华煦深吸一口气，但胸口依然发闷：“是他强迫你的，对吗？”
然后他看见林楚歌摇了摇头。
他的眼眶开始发红，喉咙也跟着发痛。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
“那你和我的婚约呢，你既然要和他结婚，那为什么答应我？”悲伤之后，就是怒意。
林楚歌心里也很难受，但她只能说：“不是的，我当初是真的想嫁给你，你对我很好，我对你也有好感，我是真的想尝试新的生活。但是，我发现我们，还是不合适，而且我对你来说就是个麻烦……”
华煦摇了摇头，他瞪着林楚歌：“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麻烦，你是知道的，反而是你，我现在是不是成了你的麻烦？”
“这怎么可能，你在我心里一直很重要！”林楚歌立刻反驳道。
华煦嘲讽一笑：“在你心里，重要的人很多吧，你别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你嫁给御景川，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华煦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有人觉察到了不对劲，偷偷地往这边看。
林楚歌对于华煦的愧意越来越深，她也有些哽咽：“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相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
“你为了谁，也从来没有为过我！”华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
林楚歌想上去追，却对上了御景川的眼睛，后者平静地看着她，冷意直达眼底。
林楚歌站住了脚，避开了御景川的视线。
旁人看的云里雾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往常的华煦生性冷淡，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坦露自己的情绪，今天这么大情绪波动，从未见过，不禁都看向了僵在原地的林楚歌。
“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人小声问这身旁的人。
有人小声回答：“林使长原来在华总长麾下做事，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林楚歌升了使长，就单干了，听说他俩关系不一般。”
“哪件事？”
“那件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异人军团’对所有行动都是保密的，但那件事闹得有点大，多少会传出来些，但具体什么事也是不太清楚。”
“我听说那件事死了不少人，林使长却活下来了，然后就一直高升。”
“跑题啦！我听说华总长和林使长关系不错啊，之前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大堂里的人议论纷纷，越聊越热闹，这句话被人脱口而出，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慌乱地看向御景川，却发现后者脸色如常，甚至带着丝笑意，于是松了口气。
御景川走到林楚歌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走到甜品区：“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尝尝吧。”
“谁告诉你我爱吃的？”林楚歌确实是爱吃，但此刻不感兴趣。
“你的事，我都知道。吃吧，你太瘦了，需要这些。”御景川说。
林楚歌微微歪着脑袋，斜着眼看他：“少假惺惺，这是谁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把这些平凡世界不相干的人请过来要干嘛，晚会一结束，不光是异人军团，全世界都点知道咱俩结婚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御景川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觉得腻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爱吃这些东西。
“走走走，不爱吃就别浪费食物。”林楚歌开始赶人。
御景川撇了撇嘴，还真走了。
今天来的还有异人军团的人，他还是要招待一下的。
走出大堂的华煦正想开车走，就听见华露在叫他。
“你这混蛋儿子，扔下你老娘不管了！”华露追上了自家儿子说。
“上车。”华煦说。
“我不走，你给我下来！”华露打开了车门。
华煦坐着不动。
华露看出来儿子眼中的疲惫，虽然心疼，但口气还是硬的：“你就甘心楚歌嫁给御景川啦？”
华煦不说话。
“你知道你现在在别人眼里像什么吗？像落荒而逃地丧家犬，老娘养出来的可不是丧家犬！”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就算强行把楚歌带走，她不愿意，自然还是会离开的。”华煦叹了口气，更何况他不喜欢用强的，他不想伤害楚歌。
“你就相信楚歌能喜欢上御景川？她的想法你还不清楚吗？”华露反问道。
华露知道华煦和林楚歌订了婚，她挺开心有这么个儿媳妇，怎么就突然泡汤了呢？
“我现在不清楚了。”华煦说。
“……”华露看了自家儿子许久，说道：“你甘心吗？这么多年，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今天开车走了，以后楚歌就不会是你的妻子，她会跟那个混蛋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做任何事情。你呢？他们在一起别人看着没什么，你看着不扎心吗！”
华露一脸严肃，一身母亲的威严：“你，现在就给我回去，不要丢我的脸！”
华煦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是承认的，其实他也不想这么走了，只是他真的伤了心，他爱楚歌，可楚歌不爱他。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楚歌心不在他那，他也不能让楚歌和御景川在一起，再不济，还有那个人的存在。
这么想着，他下了车，整理好情绪，不一会儿又恢复如常，他再次回到了大堂。
华露欣慰地笑了笑。
林楚歌将自己的嘴塞的满满的，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空虚。她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甜点，准备把它们都解决掉。
“看见你胃口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华煦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吓了一大跳，嘴里的东西噎在喉咙里下不去。
华煦看了急忙递给她一杯葡萄酒，这里能喝的只有酒。
林楚歌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过了会儿才都把嘴里的咽下去。
“你……”林楚歌小心翼翼地看着华煦，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华煦温柔地看着她，刚才的怒气已经全然消失了，他说：“你今天真漂亮。”
“嗯？”林楚歌不知怎么回答。
“好久都没看你穿裙子了，可以和我一起跳支舞吗？”华煦伸出了手。
林楚歌一愣一愣的，她不明白华煦怎么变得这么快。她盯着华煦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将手交给了他，粲然一笑：“好。”
大堂里已经有人在跳舞了，华煦带着林楚歌走到了中央，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在她的腰上。
林楚歌又再次看向了华煦的眼睛，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默契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知道，原来的华煦又回来了。
他们在大堂中央缓缓起舞，也不在乎旁人投来的视线，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突然，华煦双手握住林楚歌的腰，将她抬离了地面，转起了圈。
林楚歌惊呼一声，随即笑了起来，华煦跟着笑，然后他们甜甜蜜蜜，就好像他们是晚会的主角一样。
“这……”站在御景川身旁的人有些尴尬地看向他，“您不管管？”
御景川喝了口酒，没什么反应：“不管。”
“……”问他的人也没再说什么，其实看着那对人跳舞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她再怎么浪，也都是我的妻子。”御景川笑着补了一句，眼睛半眯着。
“……”这笑得怎么这么渗人？
于是站在他身边的人都默默地离远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