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鲲前脚刚离开房门,黄大宝也想要紧跟着溜出去。他一推房门,发现驭鲲已在门外落了锁。他骂了一句:“可恶。”心想这可难不倒我,一推窗子,就纵身跃了出去。
他自小在大盘山长大,早过惯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一把戏从小已不知练了多少次。
黄大宝来到房门外。他来时就已发现这是一大片幽静的树林,和正殿颇有些距离。
放眼望去,这片树林共有三间房屋。左手边的那间和这里差不多大小式样,门口种着些翠竹。通往门口的小路上杂草丛生,似是很久没人居住。
他走到那寝房门前,从门缝扒着往里面看看。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和驭鲲的寝房无甚太大的差别。他想了想,还是走到窗子那里轻轻一推,跳了进去。
那屋子外间是一些桌椅摆设,桌上摆着茶壶碗碟。屋子虽然好似很久无人居住,但还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里间是一张床铺和一排橱柜。他翻翻柜橱,不过是一些衣物被褥之类的东西。他注意到那些衣物上竟然都有大鹏展翅的暗纹,和师傅身上穿的一模一样。他心里一惊,心想:“莫非这是师傅的房间?”
他左右看看,发现房中再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墙上正对床铺挂着的一副女子的画像十分醒目。
那女子一身白衣,腰佩一柄黑鞘红缨宝剑垂在身后,给她添了一些飒爽之气。她舒眉朗目,带着淡淡笑意,长发及腰,发梢和衣襟都给风微微吹起,十分出尘美丽。
黄大宝看着那女子莫名觉得有些亲切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他仔细盯着那画看了半晌,才发现画旁还写着几行小字:“初逢秦苑曲江头,万里风烟接素秋。红颜知吾难再觅,南宫旧地爱边愁。”
他心里笑道:“想不到师傅还是个多情种子。这些情啊爱啊,秋啊愁的,实在是无病呻吟。全不如吃饱肚子来得实在。做人啊,还是得像胡前辈那样才潇洒快活。”
想到这里他不愿多看,念及师傅此时不知在何处面壁思过,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把这月宫山玩他个遍,顺便把师傅也给找出来。看看这间屋子再无什么有趣之处,黄大宝跳出窗子,走了出去。
树林深处是另一间稍大些的屋子。黄大宝看看周围一片安静,四下无人,决定也去那里瞧瞧。他绕到那间屋子之后,藏在草丛中看了一会儿,发现并无人往来,遂放下心来,准备跃窗而入。
这间屋子正是南宫宗宗主林莫寒的寝房。林莫寒平日素喜清净,除了扫洒清理院子,极少让弟子进入自己的寝房。此时南宫宗弟子都去正殿迎接清霄派众人,因此无人在寝房后院,黄大宝才能如此放肆而不被发现。
黄大宝从林莫寒寝房后窗跃入,发现房间装饰用具比前两间稍显豪华考究一些,其余陈列摆设都大抵相同。
外间的桌案上摆着一盆兰花和几只翠竹。走到里间,也无甚特别,除了床铺对面也挂了一幅画。画上画的山水楼阁,黄大宝看着觉得也甚是眼熟。他仔细一想,认出那山水正是随驭鲲飞行而来时,看到的这月宫山的风景。那画中的楼阁和这南宫殿也并无二致。
黄大宝心想:“这南宫宗宗主想是极爱这月宫山,南宫殿。每日看都看不够,还要在自己的寝房里也挂上这么一副画。”他转身刚要走,注意到那画中石阶上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红衣女子。
他仔细看那女子,虽然身量极小,但眉目清晰,纤毫毕现。画的极为精致细腻,栩栩如生。她样子温柔灵动,独自站在石阶上,眉间隐隐有些忧郁之气。
这女子和这幅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初时黄大宝不明白什么原因,仔细看才发现那山水楼阁的颜色看起来有些老旧褪色,唯独那女子十分明艳鲜活。那山水楼阁的笔法粗犷豪迈,而那女子的笔法却十分细腻考究。
黄大宝心说有趣,莫非这南宫宗里面个个都是多情种子?那驭鲲师叔不知道有没有也藏个什么女子的画像在他的房里。想到这里,意识到自己已跑出来多时,驭鲲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到寝房。要是发现自己不在,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想到此处,转身就往回跑。
跑了不大一会儿就回到了驭鲲的寝房前,只见驭鲲已经板着脸背着手在那里等他了。黄大宝小声嘟哝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面上却陪着笑脸厚着脸皮走上前去问道:“师叔,您这么快就回来啦?要不,我给你倒杯茶吧?”
驭鲲气不打一处来:“让你老实在屋里呆着你还到处乱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是给我师傅逮到包你连骨头渣都不剩。”
黄大宝吐了吐舌头:“师爷他吃小妖吗?”
驭鲲伸出一只手说道:“唉,你可别叫他师爷,他可不会认你,他肯定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黄大宝苦着脸说了声:“啊!”
驭鲲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到处乱跑?”
黄大宝眼珠转了转说:“我,我尿急。”
驭鲲不怎么相信地问道:“房里有夜壶,为何不用?”
黄大宝:“呃,用不习惯,我在家里时都是到房前的林子里去方便啊。”
驭鲲:“那为什么跑那么远?”
黄大宝:“呃,怕你回来给你看到。我也要面子的嘛。”
驭鲲哼了一声:“算你机灵,下次要再敢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黄大宝:“师叔别打,我不敢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黄大宝用对付黄三娘那一套对付御鲲是驾轻就熟,这编瞎话的本事他早已经炉火纯青。
驭鲲:“师傅找我去,是商议过两天去金丹大会的事情,我要随师傅以及清霄派众人一起去玉灵山。留你独自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得和我一起走一趟。”
黄大宝听说可以出去走走是再开心不过,但嘴上却笑道:“你就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驭鲲坏笑一下说:“山人自有妙计。”
黄大宝担心起来问道:“什么妙计?”
驭鲲神秘地说:“小子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