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殿宫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静坐在御案的宝座前,穆欣不知为何明明已入深夜可全无睡意,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首尚未完成的诗赋。
岁月无情不待君,万年光阴物犹在。
夕阳欲坠还照我...
穆欣试过很多诗句,可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不妥,这时一名脸上擦拭着淡妆,长发散落的女子,在这明亮的宫殿与外界的黑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妩媚,妖娆,动人心弦,淡薄的纱衣衬托出其优美的线条,显得如此性感,情趣,无法抗拒。只见这女子光着脚,漏出白皙的皮肤,悄悄的绕到闵宏的身后,猛的伸出诱人的双臂,环住闵宏的脖颈,穆欣被着突然的袭击搞得不知所措,猛的用力一拉,那女子娇柔的轻喊了一声顺势躺在了穆欣的怀抱之中。“成何体统啊,你现在已是皇后之尊,如果被内官看到你这个样子,快,快起来,快起来。”穆欣略显惊慌的说到。可那女子却带着几分娇柔撒娇般的说到:“陛下,那有您这样的,明明说好了您今夜要陪人家一整夜的,怎么却自己半夜悄悄的起来批阅奏折啊。”“哎,寡人,寡人只是觉得不把这首诗完成心中不踏实,只是想把这首小诗尽快完成罢了。”穆欣含情脉脉的对那女子说到。“我知道,陛下在担心什么事,不就是南蛮作乱吗,这简单,我有一个哥哥,是秦王的贴身侍卫,我这个哥哥呢也算是个将才,平定几个小小的南蛮土著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那女子说到。“先不忙,是战是和朝堂上的争论还没有结果,不过如果要战的话,我必定启用此人,让其建立一...”穆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屏风后面的内官给打断了。“陛下,穆尚书入宫说有要事来报,请陛下速速前往。”那内官面容紧张的说到。“哦,深夜进宫,肯定是有要事,快,速速起驾,去御书房。皇后,寡人今实在是有要事,今就不能陪你了。”穆欣说着将这皇后放在宝座上后便急匆匆的起身离去。而这时这皇后也仿佛换了一张面孔,不在像刚刚那样温柔,娇媚。此时,她正面无表情的站立在御案之前,身上还散发着几分戾气,只见她在宝座上坐了下来伸出手拿起穆欣的御笔,不一会,便将一封书信递给她贴身的女官,阴沉着脸对这女官说到:“马上找一个心腹之人将这书信送去给我哥哥,让他速速回京。”那女官接过书信后便迅速离开,趁着夜色连夜出城,此时另一名女官准备服侍钟皇后就寝,谁知那钟皇后忽然瞥见了穆欣那未完成的小诗,只见其迅速的写了几笔,得意的看了一眼,便在女官的服侍下回殿就寝了。只见那纸张上赫然多了几个清秀的字迹,云雀化羽入苍穹。
“陛下,这是禁军截获的闵宏的印信,本是送与南邦栎国国君的书信,但被禁军截获,现请陛下亲阅。”穆恒说到。穆欣本以为是有人因与闵宏政见不合而诬陷他,进而伪造此信,但打开信匣后经过仔细确认,的确是闵宏的字迹以及内阁首辅的印章,此时的穆欣已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未曾想接下来穆恒的话更是让他如晴天霹雳。“陛下,经过臣的秘密调查,发现首辅闵宏与栎王早有来往,故而,今日臣才能早其一步,派禁军参将穆景加紧巡视,截获了闵宏的印信以及送信的人。”闵宏说到。“人呢,此人现在何处?”穆欣焦急的问道。“送信的是闵宏手下的武官,战斗中受了伤,等到禁军追随血迹找到他时,早已没了气息。”穆恒说到。“那这么说死无对证了。”穆欣说到。“不,陛下,仍有一人在逃,禁军参将穆景派人跟住了那人,估计现在穆景正率领禁军追捕此人呢。”穆恒说到。此时的穆欣仍抱有一线希望,希望不是闵宏,不是这个三世老臣,不是这个帝师。但很快,穆欣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陛下,尚书大人,禁军...禁军参将...到...到了。”一名跑步而来内官顾不得喘上几口大气气喘吁吁的说到。一听到有禁军参将带回来的消息,穆欣头也不回的前往,而穆恒则紧跟其后,一起来到正殿。
等到穆欣和穆恒到达正殿之时,穆景和众朝臣早已等候多时,众臣几乎都是闻询赶来,赶来的目的呢一是显示自己忠君爱国之心,二呢是准备看看这内阁首辅的笑话,因为闵宏当政的这些年来因为了维护王族和百姓的利益得罪了不少士族,很多士大夫对其都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但因闵宏是三朝元老又是帝师,所以对其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始终无可奈何,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众臣们下定决心此番就是不是闵宏的所作所为,也要屈打成招,给他给整个闵氏一族安上一个投敌叛国的罪名。穆欣一到正殿,便立刻向穆景询问闵宏的情况,穆景回答道:“派出跟随的几名禁军已被闵兴及其家仆杀害,闵宏及其家眷已连夜出城,在崇兴门处与禁军发生激烈的战斗,虽然禁军们拼死奋战,但闵宏仍然在其家仆的保护下逃走,估计是要出关,末将已派出骑兵进行追击,另外还有几名闵府的家奴被活捉,经过审讯对其与主人闵宏合谋叛国之事已是供认不讳,如果殿下愿意的话,可请陛下...”穆欣做了个手势,打断了穆景的话,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也没有力量再支撑他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信任的首辅,当年那和蔼的帝师,到头来竟然背叛了自己,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一切。此时的穆欣面无血色的瘫坐在大殿的宝座之上,此时的他甚至已无力站起,穆恒见此情形意识到机会来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活在闵宏的影子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点比闵宏差,自己做事一贯谨慎,迅速,甚至自己还比闵宏有着更充沛的精力,但不知为何穆欣总是不肯重用自己,难不成就因为闵宏是三朝元老吗,还是因为当年的师生情谊,不管如何今天机会终于来了,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闵宏的影子,摆脱这该死的一切。于是穆恒大声说到。“陛下,内阁首辅大学士闵宏叛国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况且还有其家仆的供词,而且闵宏和其子闵兴还怂恿其家仆杀死数十名禁军,已是罪不可赦,臣在此请求陛下以谋反罪,叛国罪诛杀闵宏及其九族。”众臣们见到穆恒带头,也纷纷一本一本的弹劾着闵宏,甭管有没有的事,做没做过的事,一股脑的往闵宏身上推就完了,此事必须要做到越积极越好,不但可以报仇雪恨,说不准后期如果揭发有功,弹劾有力还可以升上一级,即使没有戳中要害,也不会怎样,反正这是个不会赔本的买卖。这还真是破鼓众人锤,破墙众人推。不过穆欣此时虽然悲痛但却仍然很理智,他知道这些人的小算盘小心思,但他也知道此事如果只是革职或者流放,众臣们必定会认为自己偏袒闵宏,但如果重罚,则就意味着这些奏本他必须无一例外的承认,而这必定会影响闵宏的名声。就在此时,一名内官急匆匆的跑来,对着穆欣悄悄的说了几句,穆欣本已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憔悴,稍久,只听见穆欣歇斯底里的喊道:“穆恒你速派禁军去给我将这个反贼给我拿下,剥夺闵宏的官职,以及闵氏世袭罔替的爵位,将他就地正法。”“是,陛下。”穆恒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而这内官到底说了什么会让穆欣如此抓狂呢,原来这内官报告了禁军传来的消息,说是闵宏已向北逃窜,准备去辅佐秦王与穆欣角逐中原,问鼎天下。此时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耀眼的光芒通过窗户照在了穆欣惨白的脸上,这时穆欣在朝堂之上下达了最后的政令“:穆景,你带几个人去传达旨意,命令秦王立刻反回,如若他不肯,就就地解除他的兵权,剥夺他的王位,就算绑也要给我绑回来。另外,昭告天下,我懿啻国与南邦讲和之路已经断裂,号召全国,征集士兵,全力进攻栎国,将那个可恶的小朝廷给我踏平。”说罢,穆欣便转身离开,从此他再也没有踏入过这个大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