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头目趁着众人转移注意力,背后的双手略微攒动,手腕处滑出一块极薄的铁片。
在几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缓缓地割着绳子,旁边的副手注意到头目的动作,慢慢移动以挡住头目正在忙活的双手。
两人心里都清楚,在他们手里的人命可不止眼前这几条,对方仁慈一些,留他们一命;若是不心软,也只有死路一条。舍命拼一把,恐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刘辰正笑着向刘德然几人一一介绍,燕轻盈却是无法再顾得上那大家闺秀之风。
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的动机和来历,若能想办法处置这些恶徒。也算是为自己寻得一丝心安,好让那些死去的燕家护卫也瞑目。
三国时期这些大家闺秀精通琴棋书实属正常,只是这审问逼供一道,又有几人略知一二。
刘辰深知此刻燕轻盈的心情,也不跟刘德然几人推脱。三步并作两步就已经走到了强盗头目的跟前。
严刑逼供虽然我涉及不多,但没吃过猪肉,我见过猪跑呀,一般情况下,就先老老实实地打他一顿,棍棒出真知!
刘辰喊来刘德然和张氏三兄弟,霸气道:“打,往死里打!”
刘德然嘿嘿一笑,“老大,刚才都打过了,你看看!”
刘辰先前没有仔细观察,再次望去这些人果然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没关系,继续打!打人又不犯法,咱这叫正当防卫!再说了,这荒郊野岭打死他们也没人知道!”
刘德然和张氏三兄弟相视一笑,捏的拳头嘎巴嘎巴作响,面带笑容,一步步地向强盗们走去。
正在割绳子的强盗头目只想骂娘,在心底把刘辰几人问候了个祖宗十八代。心里想事情,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终于,在刘德然几人走到刘辰跟前后,手中的绳子终于断了。
他高声叫喊,“别打别打,我说,我都说!”
刘辰听见了也不意外,“你倒显得干脆,还算是有一点脑子,说吧,把起因经过都交代清楚,兴许还能留你们一命。”
燕轻盈听到头目开口,与刘辰一起走的更往前了些。刘辰也不好阻拦,这种变故放在谁身上都会在心里放上一道坎。
强盗头目隐藏的很好,旁边的副手也是老练之人,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交流,便已了解了下一步。
首先放松几人警惕,这样更便于他们行动,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待到刘辰二人靠近,副手开了口,“我们是……”
两人动作做的很是隐蔽,丝毫没有引起几人的注意。张氏三兄弟终究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刘辰和刘德然算四分之一个。
他们受到的磨砺还是要少,在如此情况下,更是缺乏经验。
正当几人注意力集中于副手身上时,那强盗头目却是伺机已久,双脚紧挨地面,蓄力一个爆发,便是冲到了燕轻盈跟前,手中明晃晃的铁片带着一股劲风。
这强盗头目实力本就不俗,事出突然之下,即使是刘德然也无力回天。
这强盗头目出手甚是很辣,铁片正对燕轻盈脖颈间,为的就是先发制人,拿下燕轻盈用来当作自己这一伙人逃脱的筹码。
说时迟那时快,刘辰前脚掌使劲,身子随着转动,双臂用力一推,将燕轻盈退到一旁,那强盗头目收手不及,转手一调,铁片便刺入刘辰体内。
一阵剧痛感迅速袭来,鲜血染红的刘辰的青色长袍,“踏马德,真疼!”
好在眼中余光所及,燕轻盈安然无恙。刘辰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刘德然最先反应过来,但终究慢了一步,他一招双龙取水使了出来,左手手指插入强盗头目双眼,右手掐住喉结,猛一用力,这强盗头目便瞬间断气。只留下一声惨叫和血流不止的双目,双腿一软,便倒在地上,喉咙里咕咕往外冒血,只是半个字也吐不出。
副手看着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头目,内心一阵后怕。
谁又能想到这变故,燕轻盈焦急地撑住受伤的刘辰,神色之间尽是担忧。那伤口深入骨髓,在刘辰的胸口划出一道口子,铁片还插在里面未拔出来。
刘德然和张氏三兄弟遂迅速赶上前来,帮手搀扶着刘辰回到马车。只是刘辰的意识却随着鲜血的渗透,双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商队领队龟缩在山坡的另一侧,咒骂着那群强盗,“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杀不死,那小子也是个祸患,屡次坏我好事!走着瞧,这燕轻盈的性命可不得留,得在找准时机,解决掉她……”
……
再次醒来,刘辰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告别了路上的树木和尘土,眼前尽是些木质的家具,典型的古代房屋摆设。
他看了看自己胸前裹着白布的伤口,一阵蛋藤。嘴唇干裂,胃里一阵翻腾。好在思维仍然清晰。
幸好我是理科生,高中人体构造学的不错。还算巧妙的避开了身体要害,只是那铁片刺的实在太深,估计是伤到了骨髓。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他掀开被子,想活动一下身体,只是随着手臂的运动,胸前的伤口牵扯的疼的要紧,只得作罢。
刘辰下床,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回到床上找些衣服比较好。只是让刘辰无语的是,偌大的床上,除了一个粉红色的床单和花色床上四件套,其余别无一物。
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刘辰最终还是将粉色床单裹在了身上。
他实在口渴的要紧,想在房间里找些水喝,刚走动没几步,咯吱咯吱一阵响声,门被推开了,刘德然端着脸盆和毛巾走了进来。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粉色少年。
刘德然眼眶一湿,手中的脸盆掉到了地上,声音之中带着哽咽,“老大,你终于醒了。”
刘辰醒来的喜悦冲昏了刘德然的脑袋,刘德然一个熊抱将刘辰用在怀里,刘辰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德然啊,我是伤患啊!”
刘德然一听,手臂缩了回来,“老大,我…太激动了……”
刘辰捂着胸前的伤口,表情一阵抽搐,“谋杀,你这是谋杀啊!我才刚醒就又要致我于死地!”
刘德然自动忽略刘辰的表演,一句一句地叙述着,“老大,你都不知道,你都昏迷十天了。还好你安然无恙。”
“不过老大,你这衣服实在性感!”刘德然一阵坏笑,“粉红少年怎么样?符合老大你的气质。”
刘辰,“……”
半天,刘德然神色一正,眼中带着血丝。
老大,还好你醒了。
刘辰看了看眼前的活宝,笑出了声,本想来个拥抱,只是伤口刺痛,便伸出手准备在他头顶拍一下。刘辰稍微靠近,抬起了脚尖。手掌到达脸庞附近。
这时,听见脸盆掉落声音的燕轻盈走了进来,看见两名少年姿势亲密、满面笑容。刚醒的刘辰身上还裹着粉色床单……
三人陷入极度沉默,一片寂静。片刻,燕轻盈尖叫着捂住自己滚烫的脸,跑了出去。
剩下了生无可恋的刘辰站在原地,“你听我解释呀,这是意外,这是意外啊,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