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周末不能被作业束缚住,就应该不管不顾的放飞自我。最近这几天还是每天都会做梦,在家楼房出现对角巷里的场景,推开一面墙,就是一道传送门,传我回到那个有魔法的地方,正在我洋洋自得时,它就不见了,我几乎把家里的墙,砸了个遍,它还是没有出现……在高中的操场上,我和班上男生很开心的在打篮球,最讨厌的那个女生加了进来,刚好一队一个女生,真生气,她打的竟然比我好!婊里婊气的女人是我今生最不能容忍之人,画面一转,班里的其他女生都各自组成小团体在游戏,而我和她却怎么也挤不进去,两个人也只能两眼相对,投来叹息的目光,或许我和讨厌的她,并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融不进去的可怜人……在寝室急忙收拾着几个月没回去发霉的物品,复读的室友和大学的室友混合在一起,我着急的理由却是不想开学了,在家不用发愁午饭要吃什么,今天穿什么衣服的日子,似乎也挺好,其实我二十岁了,在家依然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这个家,曾经是我最想逃离的地方,最憎恶的地方,似乎也有了港湾的味道。零零散散的梦境,也着实没有要认真记录的必要。
今天也是我和雯子相约出来见面的日子,勉强支撑我度过高中生活的好友,不过分亲密也不太过生疏,一年两次,也足够谈遍现在的生活窘境,未来发展的迷茫。
“在吗在吗,雯子,起来了吗?”
“早就起来了,我现在在医院”
“怎么了?!!”
“陪我妈妈,她前几天作了手术,子宫肌瘤,现在痛的不行,每天都在医院照顾她。”
“阿姨现在没事吧,那今天还出来吗?”
“没事没事,你出来吧,你快到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去找你,我安置好我妈,很快的。”
“我们在哪里见面?那我买点水果去看阿姨吧。”
“不用不用,千万不要来,我妈不喜欢这样。”
在她百般的推辞下,我没能买点水果去看阿姨。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她说那天她妈妈做手术,她就在手术门口,肌瘤切出来后,有一个小拳头那么大,粉粉嫩嫩的。我说,哪有这么形容一个肿瘤的,它不要面子的呀!她说她妈妈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吃流食,因为胀气,现在每天她没有课,就陪在她身边,扶着她在医院走廊上走走……
她实在是走不开,我们吃完饭就早早分别了,她也实在很抱歉,让我就这么回家了,其实该抱歉的是我,这么忙还把她叫出来。在回去的公车上,我突然想到我那天的梦里,为什么雯子会出现了,希望是我想多了。
去年的3月8号左右,在大学的时光里,我每天都是傻乐傻乐的,每个星期妈妈都会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那段日子在忙什么,有一段日子妈妈没给我打电话,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那天,我突然想起是该打个电话回去了,我带着抱怨的口气说,你最近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你们妇女节又到哪里玩去啦?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她说没有,我前几天才住院回来,作了个小手术……我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我不敢发出声音来,她们正在其乐融融的打游戏,不想让室友发现我在哭,也不想让妈妈听到我在哭。
我咬着嘴唇问她,“你怎么了……”
“就**里长了个小肿块,**增生”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诶呀,没事没事啦,就一个小手术,微创,一个多小时就做完了。”
“那你也应该和我说的呀……”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也没啥好说的,看我呀,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那医生后面怎么说”
“就下个星期去复诊一次。”
…………
妈妈就是我的全部。她说,不幸中的万幸,这只是个小肌瘤,发现得早。是呀,还好只是个肌瘤,不是乳腺癌。本不想写的这么沉重伤感,可有时也会不禁在想,要是我没有了妈妈,我该怎么办?那我可能就是个孤儿了吧……虽然妈妈一再叫我不要担心,可我知道,她所受的罪不少,听到雯子说她妈妈的事,我没有陪在我妈身边,是我那段时间的心结,我的确是个不懂事的人。放假回去后,后爸,我一直管他叫叔叔,他说,你妈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痛的要死,你放假回来,还要她一直照顾你,你还惹她生气。
至今,最怕的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想每个作为子女的都能理解并且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内容,我几乎花了十二年才从父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我不想永远也不想再体会一次。妈妈从小就严格禁止我出去玩,她说她总是做梦,梦见我走丢了,她就会在梦里找我一个晚上……她总是笑着的,说什么话都不会很严重,她从来都没有打过我,与其说她是我妈妈,倒不如说,她说我的一位姐姐,她真的很爱笑,有时比我还逗比,还好,这点我像她。
那时我刚满四岁不久,父亲就去世了,正好在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我想我还记得那天。父亲生病后,我一直住在外婆家,里屋的电话声一直在叫个不停,叮铃铃,叮铃铃……伴着外公急促接电话的脚步,似乎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也悄悄的跟过去,盯着外公手上拿着的那个红色话筒,“亲家公,纲要,没了。”外公打了个激灵,反应半晌,怔怔地看着我,把手中的电话挂了下去,抱着我就往屋外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车外红色的炮仗声杂着白色葬车的哭声,姑姑抱着我说,大心,你以后都没有爸爸了,再也看不到爸爸了。车间通往了一个全是墓碑的园内,姑姑叮嘱我说,大心,你要记住这个位置,几排几号,那是你爸爸住的地方。我知道当时我没有哭,她们都说,大心你应该哭,我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童年,基本上都是在医院长大的,那是妈妈上班的地方,却是我玩耍的场所。经常会有阿姨逗我玩,问我,大心,你爸爸呢?我还很兴奋的回她们,钓菜去了(泡妞),然后她们就会哈哈大笑,说我可爱,我也跟着她们笑。
记忆中,爸爸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他会打妈妈因为还在襁褓之中的我,尿了床,他想打我,被妈妈止住,就打在了妈妈身上。会和外公外婆吵架,他会让四岁不到的我,吃一碗满满的饭,一粒都不准剩,不准浪费,不然就在屋外的水泥地上,画一个圈,罚站,任凭我如何哭喊,都不会理会,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用画一个圈圈来吓唬不爱吃饭的我。他会因为我在冷天,任性的想要穿外婆买给我的新衣服,而把我的衣服脱光,丢出门外,任我在寒风中受冻,我怕他怕到,宁愿跟着妈妈上晚班,也一刻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他也会很耐心的教我写作业,用橡皮擦去本子上的的错题,轻轻将橡皮屑倒进垃圾桶,他会教我写字,教我背三字经。我很少梦见他,但这些却都是实实在我脑子里的画面,我也不知道不到四岁的我,到现在,我还记得。
妈妈和我说,其实你爸爸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他每次出差开会,发一点钱,他就会给我买礼物,你看这个真皮的包包,还有这套睡衣,我穿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好好的。原来那个年代呀,他还花了好多钱,带我去拍几套婚纱照,只是现在找不着了,估计被你外婆丢了吧,我是见过那垛厚厚的照片的,只是现在,也只能待在记忆里了。他呀,很爱看书,基本上就是爱不释手的地步,他吃饭的时候,都不会把书放下来,你还记得吗?原来我们住的地方,那一整面墙都是他的书,他还很喜欢和那个胡叔叔一起下围棋,每次吃饭了,都喊不回来……你别看他那个样子,他有好多的好朋友,你看他现在去世那么多年了,他原来的同事朋友,每年都会去你奶奶家看望她,还会拿钱给她,现在能有这份情谊的还能有几个?他呀,只是生病了脾气才会这么差……
我对他的感觉从思念到难过到无奈到憎恨,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大心,你真像你爸爸,很讨厌奶奶她在我床边边哭边数落,我是如何可怜,叹息。我高考前,她说,别像你爸爸那样,复读了一届,才考上一本。我不想像爸爸,一点也不像,我一定会比他过的好,一定!
现在的我,满脑子除了这首歌,也别无其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过去很多事我都走了出来,唯独MY君这件事,我迟迟忘不掉。
“加油!加油!加油!”田径场上一片沸腾,一群女生在喊加油,是他们班在上体育课,怎么也不会想到MY君那么高的个子,竟然会跑在最后一名,真的是不急不燥的在“跑步”,他真的在跑步吗,我心里想,还能这么悠闲?
“嗯!嗯!大心,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啊!我?哦,我……我不知道……”我拿着书挡着脸,目光还是飘向窗外,傻傻的笑着。
糯米奶奶顶着脚,升着脖子,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说,“让我也来看看,你到底在看那个臭男人。”估计啥也没看着,就拿手敲了敲我的头,好了坐下吧。我也象征性的缩了缩脖子,朝他笑了笑。
因为每周都要换座位的事情,我不知道和班长吵了多少回,都快打起来了,最终还是他获胜了,可别提我有多气,他怎么都不能理解理解我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