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大荒中偶而传出来一声兽吼,接着又归入寂静。一道人影正在快速的移动,每移动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跟着一对马蹄踏过的痕迹,又迅速远去。
大荒中所有生存在这里的人,都靠狩猎为生,因为食物缺乏,一个村庄方圆几十上百里内,几乎不会有第二个村庄。
索陀将沾满血的皮鞭缠在了腰上,坐到火堆前,抓起一块烤肉,看了一眼地上早已横死手下,大快朵颐。到处都是残肢断体,有村民的,也有这帮强盗的。
没想到这个村的人挺让人出乎意料,竟然让他们白白折了几个兄弟,这下回去,那个老不死的肯定又要在寨主耳边吹风凉话了。妈的,迟早剁了他,那把窄剑眼馋许久了。
“啊,啊……”一个高大男子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的割下,早已体无完肤,低头就能够看到自己森白得肋骨,上面的肉被剔了下来,正在忍受着凌迟之苦。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头戴一顶虎头帽,愣愣的站着。
“噗,噗”小男孩一惊,脚边出现了两颗头颅,两具无首尸体应声而倒,死不瞑目。小男孩缓缓抬头,他看到一个持刀黑衣少年出现,少年将手中的刀在两具尸体上抹了两下,提刀向火堆走去。“杀,杀了他”一群人看到这边情况,持刀向少年砍去。
小男孩猛然瞪大了眸子。只见那少年左手一拳砸向冲来得人,只是一拳,冲在最前面的两人瞬间变成了血雾,接着又一刀两人被拦腰斩断。一切发生在刹那间,后面的人表情骤然僵住,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遇上狠点子了。
“砰”索陀皮鞭破风而至,秦岚腾空而起,避开一击。又将跟前的两人一刀劈杀。索陀一击不成一击又至,进退疾迅,鞭声如雷。
“唔,我记得你,是那个有棵柳树的村子吧,当时就觉得你不平凡,可惜看走眼了,后悔当时没把你当场剁了”索陀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盯着秦岚说道。眼前的少年看上不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没想到实力已是如此恐怖,今天恐怕难以善终了。
索陀挥鞭迅速向秦来击去,
秦岚不敢恋战,再拖下去容易出现意外,自己刚刚突破筑基境后期,加上作战经验不足,如果招来其他两股人马,他还真吃不消。
猛然间秦岚浑身气势暴涨,“畜牲,你很喜欢剁人吗,今夜就剁个够吧”秦岚犹如鬼魅纵身跃起,筑基境后期修为尽显无余,双手握刀向索陀劈下。
“怎么……”索陀刚刚说出了两个字,一道破风声随刀而至,“篷”将索陀劈成两半,
天地霎那间寂静无声,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索陀首领就这么死了?在他们眼里,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怎么会?
“仙爷饶命,我们...”一群人跪倒外地,一句话还没说完,秦岚一闪而逝。
“蓬”几团血花飞起,这里除秦岚与那个小孩,再无活口。而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也早已血尽而亡。小孩看着他闭眼,最后只是小声喊了一声“阿爹”。
几个月以来,这帮强盗分成三股,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连那头紫眼狼也吃腻了人肉,毛色越发的发亮光滑。
秦岚埋葬了所有尸体,小男孩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死了,都死了,一群人冲进了村子,见人就杀,阿妈跟那些阿姨婶婶们背拉进屋里,死的时候身上一块布都没有,只是一鞭,就杀死了爷爷还有叔叔们。只是他带着虎头帽,才活了下来。
小男孩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岚将他们埋进土里,不知道阿爹他们是不是已经变成星星飞到天上了。
小男孩叫齐源,虎头帽是阿妈织的,
秦岚放开那匹高头大马,带着齐源跟在马后,师兄说善恶有报,只是来的比较迟而已。那时候他以为“迟”只是师兄没按时做完饭,不过是日头高了一截而已。现在他才知道有的报应,能让人一辈子都等不到。秦岚觉得这样不好,太迟了,他等不了。老马识途,跟着它,秦岚要那帮强盗的恶报来的快些,老天爷还在打盹的话,那秦岚自己来就好了。靠天不如靠自己嘛,嘿!师兄这话还真有那味。
雪将至,寒风起,齐源的小脸被冻的通红,走一段路就停下蹦哒一会,大哥哥告诉他,只要下雪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一马两人走的不快不慢。
而在另一处村庄中,一位紫衣少年,在一片坟头前,深深鞠躬,长久不起。旁边一个驼背老汉,八字胡被自己的窄剑削掉一块,使劲地在这坟头磕头。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是在不停地磕头。更远处一位老人看向紫衣少年,微微点头,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