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咖啡馆又见到了白苏。
几天前,我清晰地记得,她满脸空洞地坐到家里,将自己封闭成一个团,脸上再也没有曾经飞扬跋扈高傲的彷佛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小动物,我知道,这场十多年的友谊拉锯战,十多年的暗中较劲和比拼,是我赢了,如今的她再也不可能赶上我的步伐,我想起色戒里面曾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带下地狱的人也曾带你看过天堂,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去过天堂,但我却品味到了最痛苦的幸福……
“小熙,你回来了”她看到我,甜甜地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阳光洒在素白的衣服上,她看起来像极了川口春奈,一张人畜无害的校园初恋脸。
“嗯,你也来这家咖啡馆啊”也许上帝给我开了一个玩笑,面前的这个她,虽然瘦削依旧,憔悴了不少,但双眼依旧泛着黑曜石的光彩,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副麻木的行尸走肉,莫非白苏病好了?我郁闷地想。
“真是好久不见你了,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见过,走走走,进去坐坐”她笑着和我推推搡搡,动作亲昵地彷佛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我笑容一僵,这时候我注意到,她的右手腕洁白依旧……
这不可能……我穿越了?我打开手机,2020的数字让我松了一口气,事实证明,不管什么时候,我和白苏都拥有着最完美的默契,“一杯卡布基诺”我们同时说出口,又不约而同地朝着彼此相视一笑,咖啡店老板娘疑惑地视线在外我们之间流转,带着老实淳厚中年人看不懂疯疯癫癫小姑娘的那种周树人式批评,像极了我中学时候的班主任……
“没想到真家咖啡店还在,对了,小熙,你在法兰西过得怎么样,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不动声色地编辑着短信,听到白苏的话猛地一抬头,满脸地不可置信
“白苏,我一年前就已经回来了”
“咦,那你太过分了吧,念书的时候杳无音信就算了,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联系我”她嘟了嘟嘴,语气带着我以前无法拒绝的撒娇意味,“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最好的朋友”五个字让我一阵,这曾经是最让我快乐也最让我痛苦的词汇,我看着她,不管怎么样,面前的这个白苏都不太正常,就在我尴尬之时,服务员爸卡布基诺放到了我们目前,“您好,您的咖啡,请慢用”
“哎,怎么只有一杯”她抱怨道,但服务员却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一样走开了,我赶紧说“可能当时老板娘没搞清楚,你先喝吧,我稍后再点”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突然视线转到了我的手机,像看见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突然啧啧称奇,“林小熙,你的手机很特别嘛”
“哈哈,是吗,苹果之前出的11pro max,听朋友介绍买的”我随口一答,漫不经心地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苹果哪有什么11啊,我家林小熙这么单纯这么傻,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2019年新出来的款式啊?”
“现在是2010?”
我看了手机的日期,四月十一日愚人节,上帝彷佛用尽全身力气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但是对面白苏略显稚嫩的脸还有手指上偷偷掐出的疼痛指甲印却无时无刻地提醒我这场黑色闹剧不是一场幻梦。
“小熙,你在开玩笑,我穿越了”她笑着准备拿起咖啡,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白皙的手指径直地穿过了咖啡杯,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原本甜美的笑容现在看来确实满满的诡异气息………
就在我手里满是虚汗的时候,白苏妈妈发来了短信“没有出去,她好好地呆在家里,你也知道她现在这个情况,小熙,怎么了”
如果白苏呆在家里,那对面这个是……
身为一个坚定不移地唯物主义者,我是不可能相信幽灵与鬼魂这一说法的,然而眼前这一切又太过诡异,当我再次抬头时,白苏已经不见了,一个陌生小男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笑嘻嘻地坐在我的对面
“你好,姐姐,介意请我一个冰淇淋吗”
他抬头看我,我的脑袋直直低发嗡,一片混乱中,那片狡黠地绿色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我,像极了记忆中的名贵猫眼石……
好像有人在低吟“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国风的古典音乐,西式打扮的阿飘少年
这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