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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来到上海后,才发现走出崇工的世界竟如此之大。自己这样渺小,总有一种预感似要发生。什么也握不住,什么也看不了,我常常走在下班的路上一直幻想着,如何才能让未来离自己更近一些?于是好多期许的成功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层层建立起来。我抬头,看着那穿入云层的高楼大厦,虚薄无力,仿佛摇摇欲坠,好像在这一方的上空正在俯瞰看如此渺小的我,所以无论拿起什么当防备武器,都好像下以卵击石的表现愚蠢,上方的人正等待我们化身成勇士,身披战甲,得以上来一窥究竟
但我还是提醒自己,即使生活在忙忙碌碌中失去方寸,也得时常回顾日常生活,提高感知生活的本能,增加生活的觉知。若是实在感到枯燥不行,也不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们总有一些空余之地可以维护保全自己的,因为勉强之下,只会让你在寻找快乐的路途继续迷失快乐
再不济,就到附近的超市里去看看,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总会让自己快乐一些
请相信我,这是我的生活经验,能快速让一个人的孤独,尽快化解得到安息
可能是因为过早的就体味过许多的失望,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在尝试接受“不够重要”是一个人生时常需要摆平的事实,可是一想到这里面有不可逆转的事实,我也还是感到难过,于是还是忧心忡忡中度过一天。夜里做梦也无法踏实。
我看到她在整理桌面上的东西,然而我正在办离职手续。我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对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谢谢你,认识你让我感到过快乐
她一时还未能缓过神,所以凝结出的不可名状的神情
但是很快,便像花朵一样,绽开来。我这话,不管对谁说,都会让人快乐的
她眼眸朝下,我分明见到她嘴角微微鼓起的不加掩饰的笑,一时之间吐露出明媚的艳俗气息
大都数时候,我们都是相互善意且包容的,只要不影响到彼此的快乐
桌前,好几天前见到的百合花,恰巧都已盛放的热烈。我将它拿起放在她的桌前
我就在想,女孩子应该多和百合花站在一起,这样放能让她的美丽更显动容
终于一个执念,让我认为喜好与植物打交道的女孩子,心上一定都披着白纱,站在上帝的面前,领受到恩惠
那也是离职前的最后一天,终于,我与她的告别
我说,我要走了
她说,可是我好喜欢你
我从她眼睛里感受到的真心实意,一下子就让我心酸苦楚了起来
我将她这一句看做表白的话,暗自将它收放到我的心里的角落,就像放进一个拴上锁的保险柜里
我说,别难过,会再会的
后来小声的,我又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其实,我也喜欢你
……
我决定回故乡。思来想去,上海这个城市,唯有她还值得我去留恋。我约上她,决定在某个公园相会。那已经是我结束工作后的一个月。我再次将到她,她还是一如我想象中的模样,只是略微憔悴了些,那种油然而生的心疼,我将她写进了我的心里
我们沿着公路一路行走,在就近的商场选择一家烤鱼店落座。举行一个小型的告别仪式
点了布丁,小食,一份水煮鱼,分量很足,我们两个人进食,已经相当足够
她用她的方式招待我。我在心里默默受到感激,感谢这一切的到来
我们天南地北的随便聊,分外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生疏膈应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因为内分泌失调额头冒出痘痘层出不穷
晚饭过后,我们散步
走到一个公园,还在那个公园里合影留念
她是这样缺少被爱能力的女孩子,因为过去的受伤的经验让她更加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
她的自我保护机制让我怀疑那不是防御手段,而是自我封闭,她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铠甲里,极其享用自己构筑而成的安全
她和我说,她也渴望有一个可以信任的男孩子出现,够付诸身心,全心的投入并用力的去爱的
一路上我们聊着各自的困惑,聊着各自的感情,聊着那些原本不愿触及,却在此刻不知名的提及
提及过去的人事,对婚恋的看法,对男女的判断
女孩子除了聊购物,其实聊得更多的可能是未来
我们似乎总为感情的里存在的动荡,犯了为难,致使我们都无法积极完整的主动先去交代自己的信任
所以就不断提醒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才能配上一切安排
才能更自由和义无反顾的去爱别人
我们在地铁站告别。我最害怕的就是告别,那天已经晚上十点
她妈妈已经催促了好几通电话,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舍不得说甜腻告别的话,只是相约过年的时候一定再见
邀请她到自己的家里做客,好好的去招待她
她说,李阅。我一想到在未来,等待着我们的会是正直,真诚,善良
我就对未来充满了许多期盼,想着想着,居然伤心的不能自己起来
带着真实,堂堂正正的生活,让自己更加自由,充满爱和快乐的能量,你也必将会吸引这样的人到达你的生命中
我不认同人长久且过分处于清洁和孤独的状态。人应该回归到正常的群居生活中去,去感受真实且低俗的生活,做些愚蠢的事情。
孤独是不可避免,却能让你快速得到成长的能量
我们要具备抵抗孤独的能力,而不是让孤独篡改我们的生活
所以快乐,应当去人群中寻找
看一看不同的风光,接触一些新奇的人
倾听他们的人生经验,感受他们内心的能量,择取到你想要的东西
那些不用你去经历,通过他人的口述经验的教训就能豁免的错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距离月亮更近一步的距离
你就会知道,你是如此幸运
她临别前的那番话,触动了一下我的心,我又重新回到在地铁中,重新开始安静的流落
我的脑子里飞旋着许多过去来往的故事。想到过去,想到未来,想到自己,想的入了迷,心情也学会了在经过某个暗角后,迅速滑坡似的又低落起来。
我暗自感激,是否这个世界上温柔异常了的女人,仿佛幸运都被我认了去
可也并不全然,我还是偶尔也会想到她,想起一个曾对我充满敌意且百般刁难的女人,在我第一次参加工作步入社会领教到的一个人,在水青。在一间会议室,我坐在她的身后,从她的身后看去,这个短头发,带黑框眼镜,发福且水肿的体型,让她看起来糟糕透顶,尤其是那双眼白多过黑色瞳孔的眼睛,两眉一皱的中间,有着折痕明显的痕迹。
只是第一眼,我便知道,我很有可能不喜欢她,即使接触之后也绝无可能,这种一言蔽之的直觉,发乎异常的准确很难以某种科学视角去解释这种直觉。
心里有一个厌恶抵触感应运而生,由不得控制。像某个生理反应。
这阵剧烈排斥感,已经为我做出很诚实的选择。于是我总与她保持着非自我真心,但能保全相安无事的距离
我一度猜测她患有一些类似抑郁的疾病,这并不是凭空而来。
我看出她喜好故作强势,所以总是嘴里不饶人。但内心其实脆弱至极,只要你稍加耐心,抵死坚持一把,就很容易攻破她铸就的堡垒,让她对你知无不言,和盘托出
我想这和她的家庭有关。虽然这是我大胆的猜想。
因为我不只一次发现她独自在喃喃自语,对着打印机和自己发着很大的冲突,或对着手机愤怒无比的嘶吼,也总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和反复无常的态度示人。她一度对我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在我警觉应对之后,又热热心心假意接近。对此我无法置若罔闻
有一次,她对我发号施令,毫无尊重可言。我心里被激怒了,但不知为什么,却表现出来的愤怒与实际形成巨大的反差。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无法在确认,她那一番脾气是冲我而来的,所以一时忘记如何拿出用来抗衡的姿态予以回击,竟呆呆矗立的由她沆瀣一气
等我真正回觉意过味的时候,她的怒火已经结束。
那时候,我在维护自己方面,经验实在缺乏的厉害,心里承受素质也很不堪
下班回家途中,沿街路边的红绿灯扎眼,恍恍惚惚,我的心里一直郁郁不平,就像受到暗袭。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失魂落魄,觉得四肢散架。
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枕边的书籍发了很久的呆,将头埋在枕头里面哭泣,没有一点儿声响
没过几天,她向我致歉,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反常态的诚恳所诧异。就像当时她突如其来的挑衅
她说前几天,她的一枚戒指不见了,那是她母亲的遗物,所以心情差极了。这个三十多岁没有发生过婚姻的女人,令人难以忍受的最大原因,恐怕不只因为年龄或是容颜衰老
更多还是眼前的一事无成所致,恐慌于对未来茫然无依,常常将她逼入绝境的焦虑所致
但是,有时候,她看起来又很容易亲近,表现出极具的亲和力。愿意与人谈心,愿意谈论自己,挖苦自己,自嘲自己。也时常和陌生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情感,却也不加羞耻的掩饰自己的寂寞。就像一个空巢老人,心里装着许多不足以为人称道的故事
你我本陌生,本可相安无事,相识没能带来的喜悦,却因此在彼此心上留下了无法撤销的厌恶,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曾经有一男性个朋友对我说过,好的女人会像光一样,给予男人引领的感受,让男人甘愿为之趋之若鹜,低眉顺目,变的听话善良,让其内心感觉被注入热忱和爱的温度
在地铁站内,我与她做最后的分别。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那么郑重其事要求过的一个拥抱。我说,我们一定拥抱一下,否则一定会有遗憾。
然后我就主动走近她,张来双臂
然后我便独自站在检票口,真正的意识到分别已经开始
那种难过的酸味,像烈酒一样,一下子窜到鼻子上,和发烧感冒没两样
随着检票口开始,我跟随着人群一点点往前挪动,眼中落下许多张新奇的面孔都保持相似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在心里和自己对话,用鼓励的口吻安慰自己
听着,李阅,未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你们最终是要回到各自的人生中去
未来,无论烈日灼心,还是风餐雨露都要一直走下去
越来越觉得时间紧迫的要命,不想让每一天每一刻,都被敷衍与荒唐的故事填充,心情颓然烦躁,好像睡眠和进食,都成了一种拖累。于是我捉急忙慌的躲到孤独的背后去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那是一个安全不易被攻破的堡垒
那不是用来避难的好去处,这是你用来监禁自己的好借口,然后一觉起来,梦里发生的故事依旧没有着落
我光脚在地板上走动,脚底心传来一阵陌生的温度,就像涌进一阵脆弱和怜悯的小妖,在心口左边的位置跳动。世界仿佛也自乱阵脚了起来
地铁通道里,碰见一个在编花环的奶奶,穿着米白色的针织厚毛衣,带着银框斑驳陈旧的眼镜,拇指大小白色瓣朵,被她捏在手里呈现娇弱姿态,像极了某个童话里的故事
她一定热爱这个事业,因为篮子里装有她的梦想,好像那是她用来反折磨生活的手段,她指着它们,说:
你瞧,它还没有完全击溃到我,我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次,它要费点心思才行,它不顺遂我,我也必不如它所愿
偏偏要去到同一个地方再撞上一次才愿意罢休,好的阅读是一个清理自己最好的方式,完成它的能在好长一短时间里,你都无他立刻就摆脱它
它无法成为你的困惑,它能够成为你一生若注定无疾的所有寄托
若是对自己还够满意,那就阅读吧,它能让你发现自己
我从地铁内走出,看到夜晚的街边小摊贩前,徐徐冒起的白气,在黑暗中不断四散而去,显得荒凉又寂寥,感到一颗纯粹的心,好像受到阳光的特别关照,驱散着由于车水马龙闯进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