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步郅将军所搭小船被吕氏商行的船舰撞毁,步郅将军生死不明?”钟离叔皱眉喝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是。”
下首传令兵俯首答道:“步郅将军所搭小船,刚刚抵于吕氏商行船队前,不知发生什么,船队五艘船舰同时朝步郅将军的小船撞去,将小船撞翻。
步郅将军与船上弟兄在最后一刻跳入海中,生死不知。
吕氏商行的船队在撞翻小船后,没有停留,继续朝我们这边冲来,并且……”
“并且什么?”钟离叔冷声道。
“并且……,并且吕氏商行的人还在高喊,说我越国军队欺人太甚,拦路抢劫,竟然敢打他们吕氏商行的主意,要我们给他们个公道……”
传令兵说完,钟离叔便挥手让他退去。
他扫视下面众人,沉声道:“你们怎么看。”
众将一一答道。
“上将军,这必是吕氏商行想与我越国大军作对,故意找的借口!”
“就是,步郅将军是什么人?一不爱财,二不恋酒,行事规整,一向以命令为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顾上将军命令,行拦路抢劫之事!”
“说的没错,上将军,末将复议。”
“末将复议!”
“末将复议……”
……
钟离叔点头道:“你们所说与我所想完全相同,我不认为步郅将军会作劫路之事,搓我越国名望,只是我不明白,这吕氏商行到底为什么,不惜寻找借口,也要与我越国大军为敌。”
“……上将军,会不会是吴国派遣吕氏商行过来,让他们救援姑获国的?”
一名越军将领提出自己猜测。
钟离叔摇了摇头,答道:“不会。
吴国自居巢一战后,损兵折将过甚,短时无力发动新的战争。就算他们用吕氏商行的船队搭载援军,区区五艘商船,又能搭载多少士兵?
再者,吕氏商行可以说是吴国自吴王以下的第二势力,就算是吴王在吕氏商行家主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又如何能够驱使他们?”
“那依上将军看?”
“……我也猜不通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钟离叔皱起眉头,捏着自己鼻梁。
这些年来,吕氏商行在吴越两国中一直保持中立姿态,对两国既不得罪也不讨好。
他们虽然是吴国商行,但不会因此而损害越人利益,反而在越国上下都吃得开,在越国也颇有名声。
这样的存在,钟离叔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何要与自己为敌。
在众人还再猜测吕氏商行此目的到底是为何的时候,又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在钟离叔身前单膝下跪道:“禀上将军,我军右翼,现遭到不知名敌人的猛攻,现已有五艘船舰在敌人进攻下沉没!”
“你说什么!”
钟离叔怒然起身。
他大步一跨,朝着船头走去,其余越将,纷纷跟在钟离叔身后。
他们定睛一看,发现,在他们右侧海面下,正有无数青色水影向着他们冲来。
密密麻麻,无边无尽。
所有被水影吞噬的船舰,都遭到不知名敌人的袭击,船底出现窟洞,船舱漫延进水。船上士兵,只能跳入海里逃生。
可是在海中迎接他们的,是无声的杀意。
所有跳入海中的士兵,都像是溺水般开始挣扎,没多久,他们便没了生气,一个个浮在海面,流淌的血液向四周扩散。
仅仅片刻,就又有三艘船舰覆没,三百余越军士卒永远留在了这片海域。
“吕氏商行……”
钟离叔咬牙恨道。
“我跟你们没完!!”
“所有船舰注意,以弓弩扫射海面,驱赶舰下敌军,抛石机全都给我用起来,不管能不能砸中敌人,先给我把巨石全都扔出去再说!
所有将军,火速去往各艘船舰坐镇,迎战敌军!”
“诺!”
空气刺破。
越国将领,再度教导了周围士兵,什么是修士与普通人的差别。
无论是万夫长还是千夫长。
他们身法如影,三两踏步间,或是船身,或是船杆,都留下了他们足迹。
以钟离叔所坐镇的巨大战舰为起点,数十道身影纷纷向着四周船舰踏步而去。
虽不能凌空挪步,却也能借助跳跃,浮空百米不落。
不过瞬息时间,四百艘船舰,其中的主要船舰,几乎都有一位千夫长或万夫长坐镇,他们以钟离叔为核心,迎战这支神秘敌军。
……
“不愧是越军,做出应变很快,可惜,还是没什么用处。”
听得季慵傲意满满的声音,吕轻侯不由眨目,泛起了疑惑,问道:“季兄可是有什么计策?”
“没有。”
吕轻侯:“……”
那你还说什么越军做出应变很快,可惜没什么用处!
听你那自意满满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计谋呢!
搞半天竟然是没有!
不理会吕轻侯心中的诽谤,季慵懒懒伸了个懒腰:“我用兵从来不用计谋,向来是以堂堂正正之师从正面碾压过去。
以王道之法应万变之法。
无论对面施展什么手段,都能以力破之。
无论对面怎么挣扎,最后胜利的,都一定是我!”
说着,只见季慵手势变化,手诀掐动。
海面下的水影,突然四散开来,由一个庞然大物变成数百个小一号的‘怪物’。
它们从四面围拢,渐渐,所有越军船舰下,都有那青色水影在游动。
而在季慵这边,依旧有数不清的青色水影,继续朝着越军冲去。
……
“可恶,水下的敌人怎么杀都杀不光,话说,我们有杀死敌人吗?”
“别说废话了,赶紧拉你的弓弦,一刻都不要停下!”
船舰上。
弓弩手们对着海面水影射放箭矢。
可是箭矢射入海面,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动静。
海面上,连一具敌人的尸首都没有浮上。
钟离叔眯起眼睛,手心掌力暗暗催动。
忽然间,一个青色水影朝着钟离叔所在的战舰冲来,其目的,似乎是想将眼前这艘巨大战舰砸穿。
“找死!”
钟离叔出手了。
他凌空一踏,轻踮海面的瞬间,手心掌力拍下。
“砰——”
海面激起的千层浪,冲打着战舰,但因为各艘船舰之间被用铁索连起的缘故,些许浪涛刺激不到船上士兵。
海面劈开。
被钟离叔掌心气力逼出的,是一具胴体通透,没有五官,只有人体造型的兵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