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丹丹确信刚刚那一棒确实击中了那凶手的面门就是不死,也不可能这么快醒转过来。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自己不信,人确实不见了,牛丹丹有心想追可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就算能见五指这倾盆的暴雨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这么追?自己本想他已经昏了过后再去处理他,可如今他不见了,还是先看看孩子吧。想罢牛丹丹抬脚想西厢房走去,他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这人来寻仇只是与自己的父亲有恩怨不至于伤害自己的孩子,毕竟祸不及妻儿嘛。如今牛丹丹也只能用这句江湖黑话来安慰自己了,可他忘记了自己老婆跟娘就躺在自己的脚下,人有的时候确实很奇怪,当明知某些事不可为或自己不想去面对某事的时候,自己就会催眠自己,大脑会自动屏蔽掉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一心只想着一定还有希望。西厢房的房门还是紧闭着屋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哪怕催眠了自己可随着脚步离房门越来越近自己的心却好像一直的在下沉,其实用泡的更快一些,可这会儿牛丹丹却跑不起来只能一步步的走,好像生怕自己跑起来急促的脚步声会吓跑自己的孩子。走到门前牛丹丹没有马上推门而是站在门前手抚在房门上轻轻的喊道“虎头?小蝶?”房间里没有回应。这次牛丹丹有轻轻敲了敲房门道“虎头?小蝶?在不在家呀?爹爹回来了”房间里还是没有回应,啪啪啪啪牛丹丹拍门拍的更急了急声道'虎头小蝶!别玩了爹爹回来了给爹爹开门呀!还是没有回应牛丹丹等不了了。推开房门房间很黑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腥臭气,牛丹丹急忙去点燃桌上的油灯,也不知是火石被雨淋湿了的缘故还是牛丹丹的手因为冻僵了使不上力,牛丹丹在那划了好久才把油灯点燃。一丝火苗在灯芯中渐渐升腾而起,亮光在房间里渐渐的蔓延开,房间亮了牛丹丹的心却黑了,他无法面对眼前的景象,自己的一对儿女此刻在床上躺着两兄妹身上已经血红一片。
金陵城县衙,咚咚咚!咚咚咚!值班的老差官睡梦中被外面急促的登闻鼓响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咒骂道“这谁呀!大半夜的真他妈晦气”走到前堂喝到“何人鸣鼓!”击鼓的牛丹丹跪在地上道“回上差!是草民击鼓”这句上差叫的老差官心里很是受用,说他是在衙门里当差可实际上就跟现在受雇佣的政府临时工差不多,没编制没权利没油水,可尽管要啥没啥毕竟说出去也体面,所以这老差官也就这么干了一辈子。听了这句“上差”老差官面上不悦之色略有缓和淡淡道“哦?所谓何事?你可知非是紧急情况无故鸣鼓可是要吃邢的?”上差,草民醒得!如无要是草民万万不敢来这击鼓,傍晚时分草民家中五口惨遭灭门之祸,就连...说道这牛丹丹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而下哽咽道“就连我那一双不到十岁的儿女都遭了毒手,”烦请上差告诉大老爷快快找人去查吧,这雨停了以诸位上差的本事一定能把凶手绳之以法还草民一个公道。闻言老差官不敢怠慢道了声你在这等着吧娄县令熟睡中也听到了堂外的击鼓声,只得起身穿上袍服,整戴冠荣往大堂而去,外面击鼓各个衙役也已经在大堂集合。娄县令坐在书案后一拍醒木喝到“带击鼓人”两边衙役用堂木敲着地面发出踏踏踏踏!有节奏的声音,升了堂堂外的老差官带着牛丹丹走到大堂面前坐着娄知县,牛丹丹双膝跪倒悲声道“打人,替草民伸冤呐”娄知县又拍了一下醒木喝道“大胆本官还没问,谁让你说话了?”这一拍一喝牛丹丹被镇住了诺诺道“草民知错,”看到牛丹丹的反应娄知县很是受用,抚了抚鼻下的胡须道“堂下所跪何人?何事击鼓?“草民名叫牛丹丹!深夜击鼓只是因为草民家中遭了难,傍晚时草民一家五口被人杀了,我的爹我的娘我的婆娘跟一双”说道这儿牛丹丹又泣不成声,“先别哭,事情的经过是如何的你切细细到来!”牛丹丹擦了擦眼泪道“是!今天我爹叫我去隔壁村收地租,因为那家人留我吃饭所以回家的时间晚了,傍晚时有下起了暴雨,由于走在路上马上便到家了而且天也快黑了,所以我便加紧脚步往家走走到半路马车有被陷住,我归家心切便弃了车徒步而行,走到家门前我便觉的不对劲,因为往常我回家我家狗旺财都会叫可这次它没了声响,我推开门看到旺财倒在血泊里,看家里东西厢房又没点灯所以更加证实了我的怀疑。当时雨很大我回手拿了顶门柱傍身,走到东厢房我隐约听到的父亲的声音,可雷雨声太大我听不清,只感觉他好像在与什么人交谈,半晌我听到里面有人大声说娘我终于报仇了,这是第一个还有三个。当时天气很冷我四肢都快冻僵了,但我告诉自己我要等。等这个人出来,我便给他一棍,我等到了,他推门而出我便当头一棍,他倒地我便进房间,我看见我的爹我的娘跟婆娘身上都被血染红了,我知道他们凶多吉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忽然我想到自己的儿女于是我想去西厢房看,可走到门口我发现被我打晕的凶手不见了,我本想过后送他来见官的,可现在他不见了。然后我就去了西厢房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说到这牛丹丹说不下去了又是一通哭。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娄知县受不来,喝道“看见什么?讲!”牛丹丹带着哭腔道“我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也遭了毒手了,不光死了!他们还被,,还被剖心挖肝,那心肝放于桌案之上,大人!大人!那人杀我全家,还如此对待我的儿女请大人为我伸冤呐!”说到这牛丹丹边哭头边入捣蒜一般磕的碰碰响!听了牛丹丹的陈述娄知县知道了,为何牛丹丹一个大老爷们儿会哭成这样了,杀人全家还不够还如此对待不满十岁的孩童,这凶手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办了这么多年案子如此丧心病狂的凶徒自己也是第一次见,所以初听自己也是很震惊。不过多年的办案经验还是让自己迅速的稳住了心神
,问道“你说你曾打晕凶徒?可曾见过他相貌?”牛丹丹答道“见过,虽然当时草民心忧家人安危,可那人仰面而倒草民还是看到了他的相貌,不过只是匆匆一瞥。”“那!在让你见到他你可能认的出?”认的出!“你说案发于傍晚时分,可你到家天都已经黑了你如何记得他的相貌?”“大人这是何意?我一家遭了横祸案发到现在还没过多久,大人不着人手去查案,在这盘问我是为何?”牛丹丹不悦的问道。其实道理挺简单的,如今的陈国国君每日只知与美女享乐,国事完全不理,朝中奸臣权臣忠臣打的是一片乌烟瘴气。外面又是兵荒马乱的就是在金陵城外也一样是有几伙山匪为患,娄知县挺同情牛丹丹的遭遇,可万一是山匪劫掠自己一个区区县令难道带着这帮差役去剿匪?朝里的大将军都没动自己这几个差役够干嘛的?而且万一山匪寻仇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看起来自己是个官儿可自己这个官儿在朝中又有什么分量?自己死了马上又千千万万个自己来顶替他!到最后自己身死就闹了“为民请命”的口碑?碑有个屁用啊!还是命重要看牛丹丹一副农家打扮娄知县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问问就算了。可谁知这农家郎还敢教自己查案?于是怒道“大胆!本官如何查案用得着你教?你算什么东西!来啊带下去苔二十”刚说完两边的衙役就往上来要搀着牛丹丹往堂下走!这一刻牛丹丹明白了这县官的意图了。于是喝道“狗官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的人?我在威远将军府有人!”闻听此言娄知县急喝一声“慢!”手停在空中眼珠叽里咕噜乱脑中不停的盘算着是真是假,将军府啊!人家跺跺脚自己命在不在都不知道,这人如果有这么个背景自己还真得掂量掂量。问了一声“你刚说什么?
”“我说狗官你敢动我?”
“另外那句”娄知县灿灿的摸了摸鼻下的胡须
“我说我在将军府有人。”牛丹丹昂然道,娄知县一罢手道“放开他!”对着牛丹丹道“还请内堂议事”说罢转身走向内堂方向,牛丹丹抖了抖肩膀紧随其后而去
内堂娄知县跟牛丹丹并肩而坐,桌上奉着茶,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思前想后良久娄知县决定先开口问问他识得府中哪位贵人可有凭证,刚想开口牛丹丹抬手打断顺着怀中摸了摸掏出一块木质腰牌递了过去,娄知县接过腰牌只见腰牌整体成木色,牌上写着萧府大管事下面刻着一个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