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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其实她也喜欢法国那个浪漫的国度,只是她是个女孩更希望待在爸爸妈妈身边照顾他们。

“熙涵,和我去法国,好吗?在那里你会有更好的前途。”詹姆斯认真的看着她试图说服。

“我……”她竟难以开口。他的眼眸是那般真诚,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们只相处了短短的一个月,大多时间也是在谈公事,但是这个法国艺术家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有一双忧郁的深蓝瞳眸,说话总是给你一种温婉谦和的感觉。他像个绅士,对女性很有风度。全身散发的艺术气质更是让人难以抗拒。

只是她真的离不开家人,摇摇头,嘴唇微起缓缓地道来,“真的很感谢您的好意,只是我真的不适合那里。况且我还没毕业呢!”

“熙涵,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我给你时间考虑!”

“是啊!熙涵,先不要这么快拒绝!回去考虑考虑再说。”莫克开口。谁都能看出詹姆斯对熙涵的情谊。

夜熙涵抿了抿嘴,鹅蛋小脸上脸几乎被黑框眼镜遮去一半。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种忧伤的表情,只是,她不想去探究那隐藏在深处的东西。因为太遥不可及!她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当然不敢梦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

“我给你时间!”

车内一时间静默,大家各有心思。夜熙涵看向车外,心里却是乱乱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划破空寂的天空。顿时四周笼罩着一片诡异的迷雾。

突如其来的情况,猛然拉回了几人的思绪。

夜熙涵胸口猝然紧缩,紧张地看向车外。车子剧烈地摇晃着,一连串尖锐的刹车声刺入耳中。

天,这是怎么了?

她的心脏紧紧地揪扯在一起,害怕,恐慌一起涌上来。

詹姆斯快速伸出手臂拉着她的腰身贴向自己,双臂紧紧抱着她,胸口荡起一层层心悸。此刻的夜熙涵像只受惊小兔子,紧紧地抱住他,企图寻找一丝温暖。

“熙涵,别害怕,有我在,没事的。”他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颅,温柔地安慰着她的情绪。

很快,车在一连串的碰撞中在一个拐角处猝然停下。

感觉到车子安全地停下来,夜熙涵才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眸,此刻,她仍然心有余悸,抬眸望向抱着自己的男人。嘴里吐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我们安全了吗?”

“恩,现在没事了。”詹姆斯点头。目光温柔似水。这一刻,他有一种被她需要的感觉。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撞车了?”莫克稳了稳身体,开口问道。

詹姆斯轻抚着怀中的夜熙涵,正要询问司机出了什么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车子被一群人围住。那些人手里的重型机枪直对着他们。

“詹姆斯先生,我们好像遇到了麻烦。”

夜熙涵也发现了外面的异样,倒吸一口气。惊恐的看着车外那一团团黑影。他们手里握的枪更是让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甚至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两年前,那个夜晚的恐惧再次袭来。

“熙涵,别担心,有我在!”詹姆斯感觉到夜熙涵身体的颤抖,温柔的将她的头颅按在自己的怀里。以一种保护姿态护着她。

抬头直视着车外的那帮人,平日里的温润一扫而过,脸上透出一股冷厉的寒气。用法语对着前排司机说道:“他们是什么人?”

开车的司机也同样用法语回答,语气紧张。

“像是恐怖组织……”

“詹姆斯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莫克看着外面的形势,心弦略紧。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进。他屈身恭敬地对着车里的人道:“詹姆斯先生,我们总裁想请你去坐一坐。”

莫克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詹姆斯先生坐一坐。”

“你们总裁招待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詹姆斯微眯起狭长的蓝眸,那眸瞳覆盖了一层森冷气息。

“得罪的地方请您谅解,请下车。”

“让我下车,也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素难回答,您跟我去了就知道。”

詹姆斯愤怒地瞪着他,虽然来者不善,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是冲着他来的。看来其他人没什么危险。

“莫克,你先送熙涵回去。”

詹姆斯跟着男子来到一间书房,这里的设计很奇特,主要以黑色为基调,却完美的诠释着一种低调奢华。墙壁上用黑色大理石浮雕出一条巨龙,给人一种帝王之风。整个房间的装饰品都和龙有关系,仿佛就是这间屋子里的主人独有的标志。

他是个艺术家,更有着良好的出生背景,自然对房间里每一件精雕细琢的物品略有耳闻。就单看墙壁上那条浮雕巨龙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有钱。而且是一个真正懂得欣赏的有钱人。

真难以想象这么有修养的人竟然还是一个暴力狂。

“詹姆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暗处,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倏然转过头正以一种帝王之势看着他。似是在打量着什么?那唇齿间猝然发出一道冷硬狂肆的声音。

詹姆斯片刻恍惚,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似乎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强势,一样的脸孔。

“是你。”詹姆斯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狂傲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内,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你请我来不只是和我叙旧吧!有话我们不如直讲。”詹姆斯镇定自若,非但没有被男人的气势吓到,反而神色冷冽了几分。

“果然痛快,那我也就不妨直说。那幅《罂粟之泪》我愿出一亿美金购买。”慕凌天似笑非笑,薄唇维持着一贯的冷魅,一脸的风轻云淡。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那幅画……”詹姆斯警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让他极不舒服,仿佛在他面前,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透明。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相中的是你们家族的那幅画。”

“别说区区一亿,就是几十亿我也不会卖的。”一贯温润的詹姆斯像是一只愤怒的雄狮,对着慕凌天狂吼着。

“我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慕凌天阴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他今天不过是给他提个醒而已,那幅画他要定了。

“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如果你有本事得到,也不用请我来了!”

话落,慕凌天不怒反笑,那笑声如空灵的夜晚阴冷而又诡异。听得詹姆斯汗毛孔直粟。

“那你可要小心了!”

“既然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你随时可以走。”

啪啪——

两声清脆的拍打声子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发出。守在门后的两名手下即刻推门而入恭谨地喊着“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带他离开。”

……

夜熙涵在车里焦急的等待着。她时不时张望着远处,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詹姆斯能够平安归来。今天的事情太可怕了,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让她莫名的恐惧,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画面再次让她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尤其是方才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让她不安。

“莫克,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找詹姆斯先生的麻烦?他们会不会是恐怖组织?”

“有可能……不过,熙涵,你别胡思乱想了,詹姆斯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这里等他!”莫克安慰着夜熙涵。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此刻还是有些惊魂未定。除了等待,他们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一切只能等到詹姆斯回来才能知道答案。

是汽车的声音!

夜熙涵敏锐的捕捉到空气里躁动的声音。

慌乱地抬头看向车外——是詹姆斯。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几人激动的上前询问,看着詹姆斯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才安稳下来。

“我没事!”

“真的吗?”夜熙涵颤抖着声音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詹姆斯看着夜熙涵,手指轻轻摸摸了夜熙涵的头颅,宠溺一笑,一扫刚才的不愉快。心里有几分激动,熙涵在为他担心。“真的!”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

“詹姆斯先生,这些人找你干什么?”莫克问道,方才真是虚惊一场!不过,幸好没事。

“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叙叙旧。”詹姆斯笑笑,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几人也没有再去询问。

一周以后,詹姆斯带着他的团队回到了法国。

夜熙涵并没有跟随他们一起离开,生活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迹,平静而清淡。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也渐渐被遗忘。

这天,正在上课的夜熙涵突然接到了夜母的电话。

“熙涵,快回家,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夜母痛苦地哭泣着。

“妈,怎么了,您慢点说。”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哭泣声,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熙涵,你爸爸心脏病突发,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快点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一颗定时炸弹瞬间燃爆夜熙涵的身体,一声声哭泣声让她一阵揪心的疼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妈,您别急,我马上回去。”

夜母一脸痛苦的神色,整个人顿时塌了下来,憔悴,沧桑,不安,用一个词形容那便是心力绞尽。看着这样伤心的妈妈,夜熙涵心疼不已。

“熙涵,我们该怎么办?”夜母痛苦的哭泣着。

听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夜熙涵心头一阵酸涩。

故作坚强地安慰着母亲,“妈,您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能挺过去的。”以前那么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他们也可以。

“妈,爸呢!”夜熙涵喉咙沙哑地问着。

“熙涵,你爸爸他……在里面抢救着。现在生死未卜……”

看着急救室紧闭的门,夜熙涵一时间猩红了眼,泪水弥漫了眼眸。

看着苍老的妈妈,她要坚强起来。她不允许自己倒下,爸妈还得依靠她。

“妈,我爸不会有事的!”哑着声音安慰着母亲。

“熙涵,我们该怎么办?你哥哥他……”

夜母泣不成声,一边挥泪,一边诉说着整个事情的始末。

夜熙涵的脑海里重复着母亲的话,他又吸了……这次又欠下高利贷50万,要是我们一个星期内还上,她哥哥就没命了。

耳边是母亲绝望的痛哭声,她的心脏猛然抽搐了起来,50万?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哪来的那么多钱。

俩个小时候,急救室的灯灭了,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夜熙涵和母亲的心紧紧地悬挂着。

很快,门开了。身穿白医大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的表情。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医生,我是他女儿。”

“是这样的,病人的病情暂时稳定。”

语必,夜熙涵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身旁的夜母神色也略微好转。只是,他们还未缓过神,却再一次陷入痛苦的境地。

“只是,他的脑神经被淤血压迫着,如果不进行第二次手术,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需……需要多少钱?”

“20万!”

“妈……妈……”

“医生……快救救我妈……”

夜熙涵失声叫喊着倒在地上的母亲。那隐忍的泪水一时间像断了线的珠子湿了她的脸。

医院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夜熙涵无力的摊靠在墙壁上。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投射的背影是那么的无助,孤独,令人心疼。

她该怎么办?

**

三天过去了,夜熙涵拖着疲惫的身子行走在医院里。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父母,泪水不禁打湿了她的脸。

她一定会弄到钱的!爸爸妈妈都会没事的!

可是——

这么多钱,她该上哪找?凡是能借到的地方,她都去了,低声下气的求,细声慢语的说,只是,借到的钱仍然少的可怜。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她想起了詹姆斯,顿时,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她可以向他借钱,等她毕业了找到工作赚钱还他。

怀着忐忑的心情试着打通詹姆斯的私人电话。只是,连着打了几通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关机。试着给莫克助理打了几次,同样没有人接听,夜熙涵心里一阵失望。再次陷入了绝望中,心底唯一的希望再次破灭。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她的身影是那般的孤立无助。前路渺茫,她不知道该向哪里走。

悲楚的看着脚下,泪水再次打湿了眼。

难道……她还要像那一晚,出卖自己的身体么?心里苦涩一笑,毅然朝着a市最繁华的地带走去。

夏季的夜晚,空气里沁着温暖的温度,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紧紧的抱着身子,再次跨进一间地下酒吧。

这次,是否也会一样的幸运?

她希望有奇迹发生,可是——这不过是自己不切实际的美梦罢了。

酒吧很混乱,弥漫着各种浑浊的烟酒味,呛的夜熙涵嗓子难受,音响开得很大,震得夜熙涵耳膜深疼。一群疯狂的男男女女摆动着身子,暧昧地抚摸着彼此。

她排斥这里的一切,这里是纸醉金迷的消遣之地,是让人堕落的地狱。

其实她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更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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