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霖笙一剑刺中孟叔,与众人分离,独自回到龙溪镇,已有半月有余。
“张兄匿于山野之间,终日与凉茶作伴,与清风为友,倒是好雅兴。”赵景安抿了一小口茶水,赞叹道,“好茶!”
张霖笙只是一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我只不过懒散惯了,不喜人烟罢了。”
张霖笙回到龙溪镇这半月中,每天做一些金银首饰,每五天拿出去交给手势店铺,让其帮忙贩卖,之后用得来的银两购买必须的食物,柴米油盐酱醋茶,其中花费在茶上面的银两尤为得多。
许是见到了熟人,亦或是长久未与人交流,张霖笙拿出了布满灰尘的棋盘。
二人饮茶对弈,他们起初还能淡定神闲,落子飞快,不过很快,二人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棋局逐显复杂,二人落子也愈加缓慢。
“这棋盘如天下大势,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天地间的一枚棋子呢?”赵景安落下一子,场上局势突然变换。
“棋子虽好,但也要看布棋人手段如何,不可控的棋子,最好还是趁早扼杀!”张霖笙沉思片刻,一子切断了赵景安后路,笑道。
“天地变化无常,谁是布棋者,谁又是棋子,哪儿能说准?”
“……”
二人你来我往,场上杀得好不痛快,棋盘上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军队厮杀,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只能算作和局。
“冯兄好棋艺!”
“张兄承让了,与君下局棋,感悟良多,仿佛自身都仅是天地间的一枚棋子,无法逃脱出这棋盘牢笼。”
“这天地本就是牢笼,当你自以为打破牢笼之时,便是毁灭之日。”张霖笙来到窗边,看着远方此起彼伏的山峰,感慨道。
“少荃受教了,不过,我有一言相权,恐冒犯张兄,可否听我一言?”
“请讲。”张霖笙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放下执念,斩杀心魔,如此方能重生,否则将万劫不复。”
两人的话题此刻才进入正题,张霖笙苦笑一声,“我又何曾不想斩断心魔?可又谈何容易?”
“孟叔临终前的话语,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张霖笙没有否认,那天他一剑刺杀孟常仁后,确实没有立马走开,而他所说的话语全被收入耳中。
“正是听见了,故产生了心魔。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恨错了人,还亲手杀了他。”
“孟叔服用了破神丹,没有相应药草配合,也没多长时间了,就算没有你,他也撑不了多久。”赵景安安慰道。
“可……”
“想想孟叔和你父亲,他们闯下了龙溪双骄的名头,是何等人物,况且他们也不希望你如此堕落。如今,你的修为直线下降,仅剩感灵初期,还有向下滑的趋势,这样的你完全是丢了他们的脸面!”赵景安毫不客气地说道。
“逝者已矣,活下来的人应勇敢活着,不为其他,只为昭告逝者亡魂。”
张霖笙如醍醐灌顶,身上气势攀升,原本下降至感灵初期的修为瞬间提升到了感灵后期,隐隐还有突破的趋势。
“多谢冯兄指点,助我斩杀心魔!”张霖笙隆重地鞠了一躬。
赵景安不敢托大,立即回礼,二人又是畅谈一番。
“冯兄,我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吧。”张霖笙是指的孟叔交给他的储物戒指。
“这是自然,不过……里面的东西可没有了哦,放我这儿这么久,怎么说也得有点利息。”赵景安开玩笑道。
“你敢!”张霖笙作势要打,但这只是唬人的,两人友谊从此刻开始升温。
赵景安心情大好,如今他需要做的是广结良缘,将来或许能用得上,就算是用不上,也不至于在关键时刻被人捅刀子。
这几日,赵景安一直待在张霖笙的院落中,二人白日里无事就喝茶对弈,或坐而论道,以武会友,相互交流修行心得,或结伴出行游玩,参观山水。到了晚上,张霖笙回房捣鼓金簪手势,赵景安则进入人皇空间中观看贾老六等人修习功法。
值得一提的是,帮助张霖笙破除心魔,赵景安竟然得到了五十功德值,这倒出乎他的意外。
人皇空间中如今再次变了样,是小雷神指挥贾老六等人改造的,多了几座住宅,住宅旁边还有菜地农田,这样整个空间就可以自给自足,小雷神也可随时有东西吃了,另赵景安哭笑不得。
不过贾老六还开辟出了一块药田,已有药材幼苗破土而出,而药田下面铺就了约一千块灵石,着实令赵景安心疼了许久。
小流儿每次见到赵景安,都丢下了小雷神,一路小跑了过来,小雷神只得咂咂嘴,一脸不开心,但当看到赵景安手中提的东西,眼睛立马大放异彩,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还别说,小雷神最近的脸比以前大了一些,腰围也壮硕了许多,可身高依旧不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浑圆的球,令人忍俊不禁。
“只长肉不长个儿,这小雷神是如何做到的?”赵景安不禁疑惑道。
赵景安再次进入人皇空间时,小流儿已经睡了,这有点反常,平日里这时他们玩得正欢,不过也没太在意,他指导贾老六等人修行后,就回到了张霖笙的住宅中。
“赵景安,小流儿身体出现了异样,快来看看!”小雷神急切的喊道,心急如焚。
“怎么回事?”
之前还好好的小流儿,身上已布满寒霜,全身不停颤抖,表情狰狞,脸色发青,似受到了很大的痛苦,而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小流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醒醒,快醒醒!”赵景安抓起小流儿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试图驱赶他的寒意。
没有任何用处,赵景安又将自己的元气输入他的体内,可仍旧毫无用处,相反还愈加严重了。
小雷神在一旁观察,冷静了下来,“赵景安,小流儿以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赵景安摇摇头,想不起最近他有什么异样,突然,他一拍大脑,给小雷神他们说了,在矿洞中,月圆之夜,他跟随小流儿去到冥府的事情。
“是了,明日就是月圆之夜,或许与小流儿有什么联系,但是冥府为何会突显此界?其中必有蹊跷!”小雷神似喃喃自语道。
“要想知道病因,可能要回到矿脉,进入冥府才能知晓了。”赵景安分析道。
“年轻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冥府是何等存在,就算是当年的雷鸣子,贸然闯进去,也是吃了大亏的。”
“可也不能放任小流儿不管啊!我必须去冥界,况且,我只是个感灵初期的小蝼蚁,那等存在是不会自降身份来对付我的。”
小雷神见赵景安心意已决,再加上他说的确实有理,只得由他去了。
“临行之前,把这个带上,在冥府遇到危险时取出,或许能得救。”
小雷神交给赵景安一块正面写有“崔”字,另一面有一个英俊男子画像的令牌说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也算是你用功德值买的,一千,不二价,先给你记上。”
赵景安郑重地收好令牌,罕见的没有和小雷神斗嘴,“放心,我一定把欠下的功德值还你。”